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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枝开始魂不守舍的做绣活了,她一定要把这个鱼戏莲花的荷包做好。
林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糖瓜粘,卖糖瓜粘了。 ”外面传来卖糖人的声音。
沈盈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糖瓜粘也叫麦芽糖,沈盈枝是很喜欢吃甜食的一个人,上辈子因为身体原因她几乎很少吃。
她瞥了一眼林河,见他也情绪低落 。
吃点糖是个好主意。
把手里的荷包放进针线篓子里,沈盈枝转过头:“小河,走,我们去买糖 。 ”
沈盈枝回房间,从她的红木小匣子摸出十来个大钱,又朝着在房间里的库妈妈说了句 ,就带着林河开了门 。
恰好此时,卖糖人正好在他们门口停了下来。
“小姑娘,要买糖吗?”卖糖人搁下胆子,忠厚的冲着沈盈枝笑了笑。
一股香甜的气息朝着沈盈枝的鼻尖钻,金黄色麦芽糖泛着透亮的光,沈盈枝牵着小河的袖子走了过来。
“ 大叔,给我拿四块。 ”沈盈枝笑道。
“好嘞。” 卖糖人利落的用竹签在金黄色的糖堆里一绞,把竹签拿出来,第一个麦芽糖就做好了。
他递给沈盈枝,沈盈枝顺手就拿给了小河。
淡淡的香甜往林河的鼻尖里钻,他拿着麦芽糖,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
又看向沈盈枝,的确是很甜的味道。
一边做糖卖糖人一遍闲聊道:“小姑娘要不要多来几个,我家的糖最是实在不过了,给家里人一人买一块吧。 ”
他看着沈盈枝身上的布料,绸子做的袄裙,应该没下过几次水,桃红色颜色还很鲜艳。
年龄小,头发却不像是很多小姑娘稀疏,浓密的很 ,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
沈盈枝闻言笑了下,“四块正好够家里的人吃了。 ”
虽然她喜欢吃糖,但是并不敢多吃,这个年代要是蛀牙了,不行不行,会惨不忍睹的。
她可不想以后一笑就露出一排黑窟窿的牙齿。
卖糖人闻言,低头眼里发出一阵光,林河皱了皱眉头,就在这一瞬间,感觉这个男人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
轻轻的咬了一口糖,林河阴漠的目光看向他。
卖糖人不禁打了个摇晃,似乎有一阵阴风从他的身前扫了过来,他抿了抿唇,把手里的麦芽糖的递给了沈盈枝。
沈盈枝拿了四个大钱给他,又带着小河回去了。
卖糖人看到他们两个进了屋,又瞥了一眼朱红的大门,收回目光,这才挑起担子,往前走了。
等走出这个巷子以后,卖糖人身边走过一个高廋的汉子,高廋汉子朝着前面一看,压低声音道:“打听好了。”
卖糖人点了点头,“ 没住什么中用的人。 ”
闻言,高廋汉子唇角牵起了一抹微笑。
沈盈枝进了门,把一个糖递给那个春柳,又拿了一个给库妈妈,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小河蹙着眉头,神色冷淡。
“小河,怎么了。”沈盈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林河收回目光,他看着沈盈枝的笑脸,摇了摇头。
今日风大,天暗的也早。
古代的生活乐趣没有这么多,天黑以后,各自聊了一会儿天,就回房歇息了。
沈盈枝虽然在小河面前表现的斩钉截铁,其实有些坐立难安 。
她知道库妈妈不喜欢他,虽然她搞不清楚小河乖巧听话勤快,库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他。
她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小河的未来,她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想养一个弟弟,她们现在也完全能养得起。
但是沈盈枝开不了这个口,她虽然变成了这个世界的沈盈枝,但是她知道 ,她不是,所以她不能心安理得的用别人家的钱来满足自己愿望,如今的情况,她本来是想找一户忠实可靠的人家的收养小河的,但是好人家也不是这么好找,需要花时间。
在屋子里想了半天以后,沈盈枝抿抿唇,决定去和库妈妈聊聊。
“盈姐儿。”库妈妈推开门,一点也不意外, “ 进来吧。 ”
今日的风有些大,哗啦啦的,把门窗吹的吱呀吱呀的响。
沈盈枝进门,灯盏在红木的方桌上,视野昏暗,沈盈枝看着库妈妈的表情,心哐当了一下。
“库妈妈,我想给你” 沈盈枝先开口了。
话音未完,就被库妈妈给打断,库妈妈直道:“盈姐儿,我知道你来的意思,你不就是怕我背着你把那小子扔了。 ”
沈盈枝:“……”
“库妈妈你真聪明,好聪明啊。 ” 沈盈枝睁着一双圆润的眼,佩服的看着她。
库妈妈哼了一声, 双眼直直的看着她:“不过那小子的伤已经好了,可以让他走了。”
沈盈枝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抿了抿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让他去哪儿呢。 ”
躲在门口的林河听了这句担忧的话,嘴角牵起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那是他自己的事。”库妈妈紧紧的握着沈盈枝的手,“我们又不是菩萨,如今已算是仁至义尽,盈姐儿。”
“可是”我们明明能养得活他啊。
沈盈枝动了动唇,她不是原主,用的钱也不是自己的,他实在没办法说出后面几个字来。
她是想照顾小河,但现实是,她都是靠着别人的照顾,原主的父母好好活下来的。
赚银子这个念头再次在沈盈枝的心头闪过。
“盈姐儿,不是我心狠,你今天要是把那小子留下了,你信不信,过几日就有人把不要的幼儿扔在你门口,到时候你是要还是不要 。”
还有这种事……
沈盈枝惊讶的张大的嘴巴, 库妈妈哼笑了一下:“这几日附近的已经有人在打听那小子的事情了,盈姐儿,我们现在银子养活自己是够,再养一个小河也够,但是你想因为你的好心而打破我们自己的日子吗。”
沈盈枝说不出话来了。
这不仅仅是她的日子,还是库妈妈的日子。
“盈姐儿,总之, 那小子必须的让他离开了。”库妈妈一言定锤道:“要不是今天和尚的话,原本我打算要是他肯签卖身契,倒也可以让他留下来,如今却是不行。“
卖身契?
想让他当奴才?
林河在暗处挑了一下眉,有意思。
沈盈枝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朝代笃信迷行,还有什么卖身契,她救他,可不是想让小河当奴才的。
“库妈妈,我没想让小河当奴才的。 ” 奴是贱籍,可通买卖。
沈盈枝想着,没有好心的人愿意收养小河,她也可以让小河去学门手艺,以后也能在这个世道上好好活着。
木工,可以朝着鲁班发展。
大夫, 以华佗为榜样也不错。
学厨,这个好,饿什么都不会饿到厨子,可以向狄牙学习。
沈盈枝忽然有点忧伤,想到他那张和脸不匹配的脑子,沈盈枝又叹了一口气,男生要那么好看的脸干什么!!!!
脑子才是王道啊。
沈盈枝乱七八糟的想着,库妈妈忽然道:“盈姐儿,你听我的。”
半天以后,沈盈枝说:“库妈妈,我要给小河选一个好去处。”
库妈妈看了沈盈枝一眼,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轻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小河远远不想他表现的那么单纯无害 。
外面的林河身形一闪,飞快的离开了。
外面的风声呼呼的,沈盈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以后才迷迷糊糊的有了困意。
她想呀想啊,决定要加快进度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想要领养小孩,她家小河又好看又乖,一定会很受欢迎,如果小河不愿意的话,她还是可以送他去学技术。
沈盈枝慢慢的睡了过去,熟不知她睡着了没多久,一缕青烟透过沈盈枝的窗纱慢慢的飘了进来。
与此同时,林河嗖的一下睁开了眼,他闻着青烟的味道,忽的一下捏着鼻子从床上翻身起来。
这些日子,临睡的时候,他总是要练一下在山洞里捡到的武功心法 ,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进步,但是五官的灵敏度却高了不少。
林河从床上下来,看着从那一阵从窗个飘进来的青烟,快走几步,伸手把迷烟给拔了出来,用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碾。
唇角勾出一个嗜血的笑意,在寂静黑暗的夜里,无端的可怖。
他打开门,看着一个人身形一闪,用刀子勾开了沈盈枝的房门,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宛如黄泉的灯火,在阴风鬼雨中摇曳。
林河脚一动,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沈盈枝的。
随后是叮叮哐哐的桌椅倒地的声音,林河的脚步飞快,朝着沈盈枝的房间跑过去。
刚刚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沈盈枝睁开眼,忽然发现一个身影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
她刚动了动,方脸男人惊恐的目光看向她。
方脸男人的目光惊恐一瞬后,忽地沉下心来,他桀桀的笑了两声,另外一个男人对着他使了个脸色。
沈盈枝用轻咬了一下嘴唇,下唇传来的痛让她保持冷静。
'“你们家值钱的东西在哪儿?”沈盈枝还没有张了张唇,就听见方脸男人恶狠狠的声音。
谋财?
沈盈枝蹙了一下眉头,指了指妆奁上面的小木盒子。
方脸男人看着她,另外一个人盯了她一眼,走过去打开了那个盒子。
“这么少。”看清楚盒子里面的银子后,招风耳呸了一声。
转过头,恶狠狠的盯住了沈盈枝:“快说你们银子在哪儿。”
“没”字还没说完,沈盈枝听到招风耳不怀好意的声音:“这小姑娘长得漂亮,不如一起绑走。”
心一抖,沈盈枝看着他们,昏暗光线里,沈盈枝看着他们越走越近。
那个招方脸男人居然是今天的卖糖人!
沈盈枝心里悬了一口气,她的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看着招风耳从手里取出一块汗巾。
他拿着汗巾,嘴角是恶毒的笑容,慢慢的逼近自己。
就在招风耳想要用汗巾捂住自己嘴巴的时候,沈盈枝飞快的拔出了枕头下的簪子。
“哟,小娘子脾气还很暴。 ”男人骂了一句,随即将簪子挥了出去。
汗巾已经靠近沈盈枝的鼻端,沈盈枝闻出上面略刺鼻的味道。
手心冒汗,沈盈枝不停的往后缩,她不死在找男主的手里,难道要亡命在今天。
汗巾刚碰到沈盈枝的一瞬间,沈盈枝听到一个黑影子冲了过来,她楞了一下,就听见哗啦一声,一个廋小的黑色影子冲了过来。
是……小河。
哗刺一声,是刀滑破皮肤声音,凄冷的月光从半开的木门走进来,裹着一个单薄的少年身影。
林河拿着菜刀,恶狠的看着他们。
“小子不想活了。” 招风耳吃痛,转过头身来,他伸手一摸后腰,抖大的一个窟窿哗啦啦的留着血。
男人的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
林河嗅着鼻尖处的血腥气,开始亢奋。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脸男人见兄弟受伤,一把抓住了拎住了小河的脖子。
不动,不动,还是不动。
不管他怎么用力,还是不动,少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他低头,正好对上了少年的双眼。
阴森,冷漠,像是从地狱出来的魔鬼。
林河弯唇,对着他笑了笑,菜刀的冷光反射在他的脸上,诡谲又疯狂。
招风耳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解决他。 ” 旁边传同伴嘶哑的声音,招风耳浑身一激灵,他眼一眯,林河的那刀往前一挥。
招风耳有点武艺,下盘一闪,躲过了。
林河的眼光微聚,他看着他,因为过去的经历,他力气大,在加上这段时间练习心法,和招风耳对峙,也不处于下风。
招风耳嘴角歹毒的扯了扯 ,他松开腰间的竹篓,朝着林河的方向一扔。
林河闪身避过,一道白光从林河的眼前闪过,他还没来及躲,就听见一句小心,然后自己被推开了,林河一时不查,差点跌倒。
痛。
这是沈盈枝第一感觉。
她低头看了看裸露在外的手腕,一股刺痛从手腕忽的蔓延到心口处。
沈盈枝身体趔趄了一下,脑子开始浑浑噩噩,昏昏沉沉。
林河看着要在沈盈枝手腕上的白蛇,瞳孔骤然一缩,手里的刀子一闪,白蛇落在地上。
“盈盈。 ” 他连忙扶住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河眸光一聚,感受到身后人的靠近。
在人即将走进的时候,他手里的菜刀往后一挥,正好落在了男人的腿腕上,方脸传来一阵惨叫。
林河把脸色惨白的沈盈枝放在地上,他扭头对着男人笑了笑,方脸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
一个手指干脆利落的没了!!!
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药呢。 ”他笑着问。
躯体再痛,似乎也没有眼前的少年来的令人心悸。
方脸男人不停的往后缩:“ 尖叶蛇一咬必死,没有解药的。”
没有解药……
林河愣了一瞬,然后立刻笑了起来,是那种恐怖的,怪异的微笑。
“你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方脸惊叫连连。
咔擦一声,看着自己的左脚被活生生的剁下,忍不住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哐当一声,库妈妈站在门口,手里的蜡烛落在地上。
她看着面色比雪还透明的沈盈枝,余光落在她脚旁一分为二的尖叶蛇上面,身形忍不住摇晃 。
尖叶蛇,一咬必死,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