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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庆南这边的钱是于琴在管,于庆南怕自己出门玩耍会把钱弄丢,是以乐得妹妹管钱。
而于侨这边自然就是于侨管钱了,于丰豪和于希也觉得是理所应当,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不放心。
“天气一冷,山上的花怕是都得谢,卖不成了。好在咱们手里都有本钱,下次的生意理应往前迈一步,让钱来生钱。总干这体力活,挣到手里钱委实有限的很。等我再想出别的赚钱法子之后,咱们再凑一起商量该怎么做。”走前,于侨和于庆南兄妹两说道。
于庆南和于琴均赞成的点点头。
事实上,这几天于侨带着他们赚了不少钱,合计约有二三两银子呢。这些钱对于年纪还小的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已然心满意足了。本以为只要变天,这生意就难再做下去,现下听于侨打算改变路子带着他们继续一起干,于庆南和于琴心里都很期待。
同时他们也从于侨的话里听出,手里这些钱得好生存着,用来做下一笔买卖。
思量着,于琴和于庆南把钱给藏起来,一致决定不去动它。幸而于庆南家里不指望两个孩子赚钱,只要他们两自己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因下着暴雨,于侨就没让于丰豪推着板车回来,免得他淋到雨会害病。
于侨,于丰豪借了于琴家两把伞,一人撑着一把,走在雨中。然而风太大了,兄妹两只好把头埋进伞中央,不求挡雨,只希望那风别刮进衣裳里冷着自己就好。
兄妹两一进院门,耳边便响起于慧尖细刺耳的嗓音。
“哟,稀客呵!这段日子,白天总不见你们兄妹两露脸,怎么今天下雨倒把你们俩给下出来了?”于慧坐在自家屋子的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才刚进门的于侨,于丰豪道。
于丰豪没搭理她,自顾拔腿跨进右自家的屋子。
“你管的着吗?”于侨听着她讥讽的语气,却是看不惯的回道。
“我哪儿管得着你阿,你要是跟那天似的一通疯,我可不得被你吓死!”于慧望着她,嘴里啧啧有声的道。
“疯总比满嘴喷粪的强。”于侨反击完,便一头扎进了自家的屋子。
她现在心情好,所以有兴致和于慧斗这几句嘴,不然和她哥一样也是懒得理睬她。
于慧被于侨这么一刺,当即站起来想找于侨理论,可惜门外下着大雨,她又不想被院子里滞留的污水湿了鞋袜,只能气呼呼的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自己在那儿张牙舞爪的生闷气。
于侨知道,于慧性子别扭,有时候心里有气,嘴就会变得特别贱。
就是不知道今天又是谁招惹她了,没本事和对方对着干,倒来找他们的晦气,真是个只会窝里横的主!
于侨将这点不愉快抛在脑后,打开柜子,想找件厚点的衣裳换上。然而她找了一圈,现柜子里的衣裳压根没几件,且颜色大小具相差无几,她根本分不清楚哪一件是她的。
于丰豪却是换了一身厚衣裳来找她,见她还穿着一身单衣,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便道:“你要是找不到衣裳,就去问问娘吧。堂屋里好像来了客人,爹娘和希儿都在堂屋帮着招待呢。”
于丰豪住的那屋经过这几天的通风,屋里的焦味渐渐没了,于重田和于丰豪便也搬回去住了。
于侨扭头见于丰豪穿着一身洗得白的夹棉直裰,衣服上用蓝线打满补丁,针脚纵然密集却因补丁太多,而显得异常明显,竟比他先前穿的那件灰色单衣还破!
她不免在心中叹出一口气。
“谁来了?”于侨一面问,一面从柜子里随便抽出件棕色的对襟衣裳套上,还别说这件衣裳看着陈旧,补丁更是多的数也数不清,倒是特别合她的身量。
只不过里面的棉絮似乎因时间太久的缘故,硬得有些起球,导致这件衣裳穿在身上也笨重了些。
即便如此,于侨把厚衣裳套上后,感觉冷冰冰的身子瞬时暖和多了。
“我也没去看呢。你现在穿的这件原来是娘的衣裳,我去年才看娘照你的身量改来着。”于丰豪望着她的衣裳回忆道。
于侨点点头,道:“咱们去堂屋看看。”
于丰豪闻言,便和于侨一起换上毡鞋,猫着身子沿着自家的屋檐避雨,一径小跑着去堂屋。
“坐了这么些时,眼看外头这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和你们饶圈子了。于大爷,眼看离定下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可您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郑家想让我来问问你们,你们于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于侨和于丰豪方一跨上台阶,便听见一道陌生的女声在质问于老爷子。
兄妹两在堂屋屋檐下的台阶上,蹭干净鞋底的湿泥后,走向坐在右的于重田,白氏身边坐下。
于希一见于侨便从白氏的怀里滑了下来,和于侨挨着坐在一处。
堂屋里人到的很齐,上面坐得依旧是于老爷子,天气转冷,他也换了一身九成新的黑色直裰,人看着十分硬朗。
他下方坐着的于重建穿一身簇新的绿色直裰,鲜亮的颜色让他看起来似乎年轻了十岁。李氏坐在他旁边,穿着件浅紫色的上衣,下裳是一件深黄的月裙,腰间束一根绿色的绦巾,均有六成新的样子。
李氏下方坐得是于重田,白氏,两口子穿得都是灰色的衣裳,都打满了补丁,往下便是于侨兄妹三。
另一头上的毕氏换了一身五成新的湛蓝色对襟衣裳,紧挨着毕氏坐的于花草换了一身崭新的桃红色阔袖衣裳。
毕氏下方的那位老太太,是个慈和的面相,半白的头在脑后盘了一个髻,髻上一侧斜插两支赤金簪子,另一侧插了一朵鲜红的牡丹花,两耳垂上吊着赤金耳坠,两手中指各戴一只赤金戒指。微胖的身量穿一身石青对襟衣裳,脚下一双黑色布鞋。
显然刚才质问于老爷子的就是这位了,于侨看着她推断道。
再往下看,老太太身下坐了一位于侨不认识的青年,年约三十,皮相有些黑,粗矿的五官长得还算端正,神态与上方插牡丹花的老太太有几分神似,穿着一身酱色的直裰,脚下一双黑色布鞋。
青年下面则坐着跷着二郎腿的三房两口子,于重业一身四成新的褐色直裰,黄氏一身三成新的碧色对襟衣裳。
“他们是谁?”于侨对着于希的耳朵小声问。
“年纪大的那个是郑家请的媒婆,姓赵。下面那个是她儿子,不知道叫什么,两人一道从镇上来的,坐了好一会儿了。”于希才刚应完,上太师椅上的于老爷子便有些为难的开了口。
“这两天家里生了点急事,没成想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耽误了,是我们的不是。劳烦你回去告诉两位亲家,我们这就开始准备,不会让他们等太久的。”
于丰伟一走这些天,杳无音信,于老爷子也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眼下郑家那边来人催促,他为今之计只能帮着拖一拖,一切得等于丰伟回来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