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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3 门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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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质的门一下子就被我踹开了,房间里面灰尘四溢,一下子就迷住了我的眼睛,把我呛的直咳嗽。

    因为用力过猛,整扇门都被我踹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的。窗户上的那些彩色的玻璃碎了一地,哗啦啦的碎裂声一下子响彻了整个钟楼。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报复之后的快感,听着钟楼里面巨大的回声,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挥了挥眼前的灰尘,睁开眼睛,往房间里面看去,里面的灰尘还是很大,我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灰暗。

    等我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我就直接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连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再也笑不出来。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放了一把椅子,上面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盘着头发,别着一根发钗,穿着跟伊楚一样的那件天青色旗袍,双手交叠在腿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关键是,她的脸也跟伊楚一模一样。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在徐家老爷子房下面的地下室看到那些人偶,跟现在房间里的这些人偶一模一样。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还真的以为我看到了伊楚。

    但是,房地下室的那些人偶不是在那场冥火中全部都被烧了嘛,连白骨都挖出来了,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偶?

    我盯着那个人偶看了很久,然后慢慢的走到房间里面,这个人偶就坐在房间的正中间。人偶的脸正对着门口,所以我进去的时候,就看着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看着那张和伊楚一模一样的脸,我的心里一阵发毛,汗毛都竖起来了。脸上的冷汗也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人偶,生怕她会突然站起来。这种事,我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我在房间里面环视了一下,里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坐在中间的这个人偶,真的是空荡荡的。

    木质的地板,整个房间里面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从外面射进来一丝微弱的月光,照得中间的人偶的脸惨白惨白的。

    我走到人偶的旁边,仔细的看了一下她的脸,那张面皮果然是缝上去的,只是缝合的人技术不怎么样,接口处的缝隙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到这张面皮下面还有一张脸。

    我正打算伸手去摸一下的时候,突然,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嘎吱”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走廊上走动的声音。

    我立刻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大叔和竹叶儿。

    但是,我一出去,外面的脚步声就没有了,只剩下我的回声。周围又变成了寂静的一片,钟楼的里面全部被黑色的浓雾笼罩着,而且越来越浓,能见度也越来越低。除了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楼层,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全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底。

    我顺着刚刚听到脚步声的地方走去,记忆中好像离的很近,这是,我突然闻到了周围有一丝血腥味。

    这种味道我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已经闻到快要麻木了,我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加快了脚步。

    可是,我绕了一大圈,一直走到了原来的地方,走廊上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除了我,就是房间里端坐着的那个人偶。

    我把目光锁定在了四周的那些房间里面。我刚刚打开的那个房间里面,坐了那个人偶,应该不是偶然,所以,我准备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看一下。

    第一扇门,一模一样的人偶。第二扇门,一模一样的人偶……

    整个钟楼回荡着的全部都是我踹门的声音,还有玻璃落地的声音。

    直到我走到第六扇门前面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周围的血腥味好像越来越浓了,就像是从这个房间里面飘出来一样。

    我的心悬在了嗓子眼,然后把手放在了眼前的这扇门的把手上。

    跟前面的门是一样的,玻璃上面贴着彩色的纸,看不到房间里面东西。

    但是,之前的门都是密封住的,要用脚踹才能踹开,我眼前的这道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的正中间依旧是摆着一张椅子,但是上面没有我预期中的坐着的人偶,反而在椅子的后面躺着一个人。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利落的短发,之前受伤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半件衬衫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这个人不是竹叶儿是谁!

    但是,竹叶儿明明是穿着我的外套的,那我外套去哪了?

    我顾不上多想,连忙跑到竹叶儿的身边,她的整个人是趴在地上的,两只手张开着,地面上全部都是血。

    “竹叶儿,你没事……”我将竹叶儿抱住,把她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等我看清她的脸时,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把她扔了出去。这……这哪里是竹叶儿,她的脸分明就是跟那些人偶的脸是一样的。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寂静的夜空里,我都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急促的跳动着。

    刚刚被我这么一抛,“竹叶儿”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姿势,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喘了半天的气,总算是顺过来了,我拍了拍胸脯。冷静下来之后,正打算再去拉竹叶儿的时候,她的手竟然动了,接着是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的头慢慢的转过来,动作很僵硬,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然后,趴在地上,就这么看着我。

    她的眼珠子就跟假的一样,没有眼白,整个眼睛都是黑的。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之后,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会是竹叶儿啊!

    “你刚刚摔了我一下,好痛啊。”她没有站起来,而是半爬在地上,脑子转来转去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好像我真的把她的身体“摔坏”了一样。

    “竹叶儿”一开口说话,我就觉得这应该不是真的竹叶儿,她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倒像是伊楚的声音。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过来。”我一边往后面挪,一边警惕的看着那个人偶,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扑上来。

    这个时候,我注意了一下,她的脸也是缝合上去的,耳朵的旁边还露出了一点线头。我还在纠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竹叶儿,看身材,和身上的衣服,明明就是竹叶儿没有错,但是她为什么会以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

    “竹叶儿,竹叶儿……你醒醒啊,我是陈铮啊,你看清楚。”我试图叫着她的名字,心情已经完全无法冷静下来了。

    那个人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歪着头看着我,好像在思考我的话。

    趁她发呆的时候,我一跃而起,伸手就去抓竹叶儿脸上的面皮,哗啦一下就把她上面的那张面皮撕了下来。

    我以为这张伊楚的脸后面就应该是竹叶儿,没想到,我把伊楚的那张脸撕下来之后,后面根本就没有脸了。

    她的脸上只有这一张脸,没有了面皮之后,“竹叶儿”整张脸看上去都是血淋淋的,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子。

    她脸上的血跟流水一样的往下滴,而且,她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面皮后面的脸已经不是完好的,大块大块的腐肉在重力的作用下从脸上滑落了下来,连眼睛都有点要掉下来的感觉。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手里拿着那一张面皮,不知所措:“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怎么可能是竹叶儿!但是,为什么她的打扮身材都跟竹叶儿一模一样,除了那一张脸。这个时候,我惊觉到,竹叶儿和大叔可能出事了。

    “把我的脸还给我。”那个人偶一下子就发狂了,呲牙咧嘴的朝我扑来,幸好我反应快,在她扑过来之前,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把她踹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了一下,然后就瘫倒在了地上,但是圆溜溜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身体不能动,她就双手抓在地上,然后慢慢的朝我爬过来。

    “把我的脸还给我。”她看着我手上的面皮,不断的对我说着这一句话。

    刚刚我踹她的那一下,竟然把她的腰踹断了,上身跟下身已经分开了。所以她朝我爬过来的,只有一个上半身,整条腿还在原地没动。

    她的长长的手指甲抓在地上,发出很刺耳的声音。我在脑子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竹叶儿,她还在别的地方,我要赶紧去救她。

    我抽出背上的桃木剑,毫不犹豫的插进了她的背后,她发出了一声很痛苦的呻吟声,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咚咚……”这时,从她的身上掉下来一个白色的陶瓷瓶子,我一看,怎么那么像竹叶儿随身带的那个药瓶子。

    我连忙蹲下身,把那个瓶子捡了起来,瓶子的外面画了一棵竹子,就是竹叶儿的那个瓶子。

    在我发呆的时候,那个人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费力的抬起头来,对我说:“小心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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