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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伤口(1)
在潘红军的饮水服务公司,有七、八个人正围着他吵闹。
“潘老板,我们辛辛苦苦挣钱养家,你怎么忍心扣了我们半个月的工资呢?”
“就是啊,潘总,我们干着全世界最累的活,拿全中国最低的工资,你不能说扣就扣啊。”
“潘老板,你的生意做不下去,这不能怪我们啊,不能让我们替你承担责任吧?”
潘红军从他的大班椅上站了起来,高声说:各位!各位!听我说两句!我是有律师的,法律关系我比你们懂得多,对吧?为什么少发你们半个月工资,很明白,因为这半个月公司根本就没经营,停业了,对吧?你们去问问劳动局,哪有停业期间还要发工资的民营企业啊?有吗?没有啊,对不对?再说了,什么叫做同舟共济?什么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平时正常经营的时候,我少了你们半个铜板没有啊?没有嘛。所以说,我潘某人——
潘红军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庄乡长来的电话,就示意大家安静,赶紧接电话——
“喂,庄乡长,你好。”
“潘总,好消息,好消息啊!”
“庄乡长,什么好消息,你说呀。”
“潘总,经过我们乡政府的积极努力,通过多方协调,反复磋商,有关各方终于统一了思想,达成了一致意见啊。”
“哎呀哟,乡长老爷你直接说结果不行吗,到底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你的水,可以取水了,没问题,各方一致同意,你潘红军潘老板,可以继续做灵泉圣水的生意。怎么样?这不是好消息吗?”
潘红军笑得脸上的皱纹像开了花一样,叫道:是吗?我的乡老爷,你真是太有才啦!我今天必须要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接完电话,潘红军十分得意地对员工们说: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乡长亲自给我打来的电话,我们的水生意——继续!
一个员工问:老板,继续做可以呀,那半个月的工资怎么算?
潘红军想了想,以妥协的态度说:这样好吧,老板和员工各退一步,你们加几天班,把前面耽误的工作补上来。
半个月的工资嘛,我照发,一分钱不少,怎么样?公平吧?
······
在“骑士咖啡馆”,杏子和桔子正准备与万家兄弟一起出门。
这时,有人扛着一桶水进来,说:老板,灵泉圣水恢复供应了,你们还是继续订水吧?
杏子半信半疑地问:你这是灵泉寺的圣水吗?
来人言之凿凿:是,绝对是,若有半点虚假,假一罚十!
万科拿来一个茶杯说:来,让我喝一口就知道了。
“好,试试。”来人往万科的茶杯里倒了半杯水。
万科尝了一口,点头说:嗯,没错,是圣水。
杏子说:好,既然你们恢复供水了,那就继续送吧。
······
杏子、桔子和万科、万学,一行四人,驱车来到了王家别墅。
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一两件东西,进了门,一一把手里的水果、保健品等等,放在茶几旁边。
杏子对王光辉说:王老板,听说了你和妈妈18年后再相逢的喜讯,我们早就想来看看伯母的。今天终于四个人凑齐了,所以就过来了。
王光辉看着万科和万学,笑道:嗯,我猜猜——双胞胎,对吧?
桔子介绍说:对,这是哥哥万科,这是弟弟万学。
王光辉拉着妈妈的手说:我来隆重介绍,这是我的亲生母亲。妈妈大人,她们一个是桔子,一个是杏子,都是酸酸甜甜的水果,肯定合你口味的。
王母说:是啊,这姐妹俩和这兄弟俩,多好啊,个个都是水灵灵的。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们。
“啊,伯母,怎么啦?”
王母:看你们,来就来嘛,谁叫你们乱买东西乱花钱的?这不是见外了吗?
“哪里,孝敬老人,那是应该的。”桔子、杏子他们都笑了起来。
王光辉又笑道:呃呃,你们兄弟俩平时要怎么区分啊?不会让她们姐妹俩认错人了吧?
杏子笑道:认错了也没关系呀,反正都是自己人嘛。
桔子:不会认错的,他们身上的区别还是很多的,只要跟他们在一起,就能分得清楚。
接着,安娜、吴小丽、钱小芳听见说话的声音,纷纷下楼来看。
吴小丽高兴得跳了起来:哇塞!看看谁来了?原来是两个大美女和两个小帅哥啊!
杏子和桔子像久别重逢一样,与吴小丽互相拥抱。
杏子拍拍吴小丽的肩膀说:你老公目前有难,那是暂时的,你自己要挺住啊。
吴小丽:放心,有王老板罩着,有你们惦记着,我没事。呃,你们小万家的奶奶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吧?
杏子:好多了,已经出院,回家去了。
热闹了一阵之后,杏子突然脸上放着红光,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了几个大红的请帖,笑盈盈地说: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姐妹和兄弟送请柬来了,要请你们大家喝喜酒。
吴小丽抢过一张请帖看,大叫:哇!这么快!结婚了?
“两兄弟和两姐妹同时举行婚礼,太好了太浪漫了!恭喜恭喜!”
王光辉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我看这么着,万家两兄弟娶媳妇,那就打两个万元红包,一人一个,怎么样?这屋里的人,红包都归我出啦。
“哦!哦——”大家兴奋得乱叫。
安娜怀里抱着的女儿,可能是被叫声吓着了,此时哭闹起来。
王母急忙上前查看,说:哟,我的小孙女,也想喝喜酒啦,快来让奶奶抱抱。
王光辉乘此机会,上前看了一眼女儿,笑道:是吗?王红妹也想喝喜酒?
王母却有意把孙女送给王光辉抱,她说:辉儿,你的女儿,你抱着她试试。
王光辉从来没抱过女儿的,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脸涨得通红。
“抱啊,抱啊!”
王光辉经不住大家起哄,就壮着胆子,从妈妈手里接过了女儿,说:好吧好吧,让我来试试。
王母故意问王光辉:怎么样?抱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什么感想啊?
王光辉乐哈哈地笑,不说话。
大家亲眼见证王光辉第一次抱自己的女儿,情绪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感染了。
王母更是激动,眼里闪着泪光,把杏子和桔子拉到自己身边,说:你们年轻人,真幸福啊!可是千万要记住,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好好维护你们的感情,不到要命的时刻就不要分手。不,应该说,哪怕是要了命去,两个人也不要分手啊!
王母的这段话,显然是说给王光辉和安娜听的。安娜受不了这样的精神刺激,鼻子一酸,就控制不住眼泪滔滔,失声哭了起来。
吴小丽贼灵贼灵的,她悄悄示意大家离开,让王光辉和安娜单独在一起。
王光辉见大家纷纷走开了,就着急地说:呃,你们,你们干嘛都走了啊?
客厅里只留下了王光辉和安娜两个人,而安娜却还在哭泣,这让王光辉这个男子汉有点束手无措了。他试探着用调侃的语气说:喂喂,人都走了啊,没人想听你哭,省省吧。
安娜倒是很快停住了哭泣,但巧的是,王红妹此时却又哭了起来。王光辉抱着她轻轻摇晃,哄她说:好了好了,你一个小屁孩,就不要闹情绪了好不好?
安娜似乎很能理解女儿的哭声,她伸手在女儿穿的“尿不湿”里面摸了一下,便说:哦,王红妹尿尿了,让我给她去换一块‘尿不湿’。
安娜说着,把女儿接了过去,然后上楼去了。
······
这天的晚餐,王光辉在小区附近一家酒楼设宴,招待杏子、桔子和她们的准新郎,王母和吴小丽、安娜、钱小芳都参加了,还有邵氏姐弟和钱小芳的女儿刘小路,坐了满满一大桌的人,很是热闹。
王光辉一高兴,就喝了不少的酒。他虽然酒量大,但也抵挡不住几个美女的轮番劝酒。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安娜给他敬了酒,他当时二话没说,也喝了。
宴席结束后回到家里,时间还不到晚上9点,安娜和钱小芳两个人扶着王光辉,一路踉跄地进了他的卧室。将他放在床上,钱小芳就赶早离开了,安娜还给他脱去外衣、外裤和鞋袜,为他盖好被子。看看他没事了,安静了,安娜这才怀着复杂的心情,关灯离开。
王光辉虽然神智有点迷糊,但心里还是清醒的。他假装醉了,然后假装睡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很快进入了自己的梦乡。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和安娜两个人生气斗酒,你一杯、我一杯,互不相让,最后以‘石头剪刀布’的方式,猜拳决定终极输赢。两人都豁出去了,三局两胜,王光辉赢了,安娜却不服输,还要继续猜拳,王光辉就坚持要安娜先喝掉杯子里的酒,两人就这样又争执起来,没完没了。
突然,王光辉感觉自己的左边肩膀处有剧烈的刺痛,虽然人在梦中,但那种痛感是极真实并且是非常揪心的,痛得他全身冒冷汗,酒也顿时醒了。
他坐起身来,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凭着经验,摸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开了灯一看,自己左肩膀上端,正在流血,棉毛衫破了一个小口子,像是一个刀口。他忍着剧痛往床上一看,竟然发现床上有一把刀,刀尖上有血迹。这把刀很眼熟,不错,正是自己家里的那把水果刀。
奇怪,难道有人用刀剌杀我?他急忙开了房门查看,走道上并没有任何人。接着,他快步上了三楼,又折返到一楼,到处都没有见到人影,房子里的人都已经睡了。那么,这把刀是怎么到我床上去的?我肩膀上的伤口和鲜血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想尽快包扎伤口,止住流血,就到书房里去找医药箱。
钱小芳被王光辉发出的动静吵醒了,出来查看,看见王光辉吓了一跳。
王光辉示意钱小芳别出声,然后让她帮着自己脱去衣服,用棉签浸了医用乙醇,先给伤口周围消毒,并擦去血迹。然后,他拆开二粒抗生素胶囊,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再将自己的棉毛衫袖子剪下来,绕着肩膀绑了几圈。
钱小芳不解地问:老板,你这是怎么了?不小心碰到哪里了?
王光辉点了点头说:是,不小心碰到的,你不要声张,替我保密可以吗?
钱小芳也点头说:好,老板放心,我不会说的。
处理好了伤口,王光辉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那把水果刀反复琢磨:当时幸好身上穿了一件棉毛衫,不然刀口还会深些。不过,若是个成年人,成心要剌我的话,伤口至少应该有2公分的深度。难道是用刀剌我的人,也喝多了酒,浑身无力?不对,如果有人因醉酒而剌我一刀,那么他(她)剌我之后是不会快速离开现场的。偷偷摸进我房间,剌我一刀然后跑了,这必定是故意的。
这幢房子是由两栋别墅拼连在一起的,大大小小有10个房间可以住人。现在,住在别墅里的大人,有母亲、钱小芳、安娜、吴小丽,有王红妹和吴小丽儿子两个婴儿,还有钱小芳女儿和邵氏姐弟这三个小孩。在这些人里面,谁有可能是用刀剌我的人呢?
再说,用刀剌我的人,必须是对我有深仇大恨,其心理动机应该是要将我一刀杀死。那么,难道——
王光辉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到底谁要杀我啊?他将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做了排除法分析。最后,王光辉想到了一个人——他?有可能吗?
于是,王光辉轻脚快步走到邵氏姐弟两人的房间,推门进去,开灯一看,姐姐邵建芳在自己床上睡得很香;而弟弟邵建军,他蹲在地上,身体靠着自己的床脚,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望着王光辉发抖。
显然,凶手就是他了。
然而,王光辉很快地改换了脸色,对7岁的邵建军说:建军,你还没睡啊?没事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睡吧。
邵建军惶恐不安地站起身来,坐在了床上,做出准备脱衣服的样子。
王光辉装作若无其事,说了声:晚安,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