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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真难看。”
青鸳蹲在地上，看自己七窍流血的尸体，尸体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头发杂乱的披散在地上，衣服也是被撕的有些不蔽体了。
她叹了口气，用手把尸体上的衣服整了整。
“这一生如何呀？”
伴着一阵黑光，身着玄衣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没心没肺的笑着，好像自己死了，是天大的好事。
青鸳回想这一生，只因是个女儿身，爹不疼，娘不爱，自懂事开始，家里的所有活都是她做，稍有事情做得不好，就被打的掐的浑身是伤，好不容易有个奶奶对自己好些，让她不至于被饿死，却得了痨病走了。
十五岁时，为了哥哥可以有钱考科举，被下药出嫁，一觉醒来，已为人妇。
哥哥自然是没考上了科举疯了，爹娘非说是因为她嫁人损了哥哥的福气，才有此事，三天两头的来要钱，相公自然是一脸的不愿，每次爹娘走了以后，都被相公毒打。
没过两年，一妓女抢走了相公，还被算计着头上还盖了一个通奸的帽子，因此事，在众目睽睽下被灌毒酒。
漂亮最惹人妒，她被灌毒酒的时候，一群妇人在下面嗑着瓜子看热闹。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命不好，一直不好。”
“可不是，这虽说嫁了人，可她就没少被人惦记过，周二嫂，你家那口子，以前还去看过这青鸳洗澡呢。”
“张大嫂，这事你怎么知道？”周二嫂嗑着瓜子一脸嫌弃，心说，我还看见你家那口子翻墙被青鸳赶出来。
“谁不知道，她家门口一直都被这些巷子里的男人盯着，我们买菜回来，经常可以看见有人偷看。人长得漂亮，唉，本该是让人羡慕的，只是，这命，我觉得，还是我们这样的好，普普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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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死了以后，相公和妓女脸上都是不屑的看着她，身子还被抬席子的人每人摸了几遍，这辈子，能说什么，活的憋屈，像个面团一样被人欺负，死了倒是解脱。
“凄惨，真凄惨，我在你身边看的清楚，这是你活的三生中最惨的一次。”
墨星手里翻着琲事薄，“上辈子你有疼你的娘，上上辈子有疼你的爹娘，虽说在你未出阁的时候就死了，你在他们过世没几年也走了，但，也好好的有过一段无忧时光。“
“墨鱼，你能不能这次让我投胎的时候，保留点记忆，不然我每一世都这样遭人算计，真的是一世比一世惨。“青鸳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墨星，对她鞠了一躬。
“不成，你就算叫我墨鱼，叫我黑心神仙，也不能让你带着记忆，我这个小神仙家家的，可担当不起，还有两世，你就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墨鱼面容淡定的回答。
“好吧，早死早托生，是不是再过两世悲惨生活，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对于她来说，现在能当个正常的普通人生活，已经是很好的了。
这三世重生，每一世都是日子苦，因为貌美心善，胆量小，总是被人欺负。
第一世父母因病去世后，守夜时，被一地痞欺负，原本好好的亲事被退，落得别人指手画脚。
地痞没一段日子就将她卖到了妓院，每天被逼着陪客，最后得了病，关在柴房里被饿死，盖了张破席子扔在乱葬岗，尸体被野狗咬着，还是她的魂魄吓走了野狗。
第二世，有个好娘亲，很爱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也要让她吃饱穿暖，一日在外面买菜时，被辆马车撞坏了身子，原本身子就弱的母亲一时病的下不了床。
她去替母亲求公道的时候，被府里的管家看上，被管家骗进家里失了身，扔出一袋银子，让她给母亲治病，母亲死后，她立马被管家强娶了过去。
连着两胎生不出儿子，被管家酒后活生生打死，管家就没醒，硬生生的将她拖进了乱葬岗，身上都磨烂了。
“墨鱼，我每次都如此悲惨，是不是我不够勇敢，不够心狠手辣。“她想着这些年的遭遇，每一个遇见的人，都不是好人，但是又不敢反抗。
“你现在敢反抗吗？”
墨星拿着一支笔划去青鸳这一世，再翻了翻她以前的记录，没有抬头的问道。
“现在反抗？”她眼睛里面带着一串问号的看着墨星，“都死了，怎么反抗？”
“你可以打晕我，自己在这册子上写你想要的人生，或者是与我交易，给你一段好人生。”
“这也可以？”青鸳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这怎么可以？”
墨星看着青鸳眼里面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的眼神，还有一种涨了见识的表情在脸上，傲娇拿着册子在她面前摆了摆。
“我这个小神仙，之所以把天机泄露给你，就是因为你不敢做这些。罢了，快去吧，两世而已，一眨眼的功夫就完了，很快你就能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了。”
青鸳无奈的点点头，就算知道了捷径，她也不敢走，“神仙，人循环到了尽头，又会去哪里呢？我为什么只有这三世的记忆，按你的说法，每个人魂魄都是有很多记忆的。”
“你这么说，本神就回答不了了，我以前也给你一样的，就是一个小小的，不知是谁造出来的魂魄，要经受多世，人间疾苦，才可往上往下往左往右走。”墨星指了指上下左右。
“上下左右？是何意思？”
“这往上走则为神，像本神仙一样，心善面和，普度众生；往下走为鬼，龇牙咧嘴，面容可怕；往右走为魔，害人性命，蛊惑人心；往左走为妖，媚眼娇态，品质恶劣。”他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这一世比一世苦，还普度众生，这不是逼人为恶吗？她内心吐槽了十万遍，妖魔鬼怪，可能都是因此而生，“他们刚开始都和我一样是魄，为什么最后会有这么多不同的路呢？”
“经历不同而已。”墨星叹了一口气，“人之造假为妖，人魂不散为鬼，人有邪念为魔，经历凡尘，历经世事，没有怨念者，亦保持本心着为神。”
他说完了以后用笔指了指青鸳，“不过，你有成神的潜质，我看好你哦，你快些轮回，以后我带着你做业务，在神界罩着你。”
看着墨星眼睛发亮的样子，现在看来，能做个像墨星一样的小神仙，已是很好的出路了，“好吧，那我就先轮回去了。”
毕竟身为一魄，眼光有限，又有何选择？
墨星对着他摆摆手，之后一把将她推进了尘世间，“要不忘初心，最苦不过人世，等你好好的经历过这两世，以后神仙之路都会很顺利的。”
墨星的声音还在耳畔，她闭上了眼睛，这五世，是一世比一世苦，这第四世，可能苦得肝肠寸断，她努力的做着心理准备，即使在轮回的时候，这些她都会忘记。
正聚精会神的时候，肩膀不知道被谁拍了一下，很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于找到你了，等我。”
她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没有理会。
青鸳走后，墨星身边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皮肤极白，在夜里也闪着光，面似芙蓉，眉如柳，眼睛虽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但眼里却很是冰冷。
“她经历过多少世了？”她声音冷淡的问着墨星。
“雪神，已经五十三世了，每一世都很凄惨，甚至是死的不堪入目。”
“甚好，每五世就让她喝一碗失空汤，不信这世世不堪，不能让她成魔。”她甩了甩衣袖。
“人间苦事，她已经历尽了，各种死法，也已经尝遍了，但还是心善。”墨星说着，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但语气没有表露。
身为魔界之君，看过太多受不得疾苦之人坠入魔道，只有青鸳，已经五十三世，却还是心善。
“魔君，这人间炼狱，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还是下手太轻了，她不应该受了那么多苦，还是如此。”她冷冷的对着魔星说，“这两世完了，就让他做个男子，受一受男子轮回之苦。”
魔星看着雪女久久不言，末了还是点了点头，脑海里面已经有了青鸳轮回出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