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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鸿勋又是一阵大笑,说:“老哥你啥都好,就是装傻这一点,咱老韩就有意见,怎么的,不把咱老韩当兄弟?”
一团长郑大柱向闫希文敬酒,边敬酒边说:“闫大哥是想引着大哥你先说,是不,闫大哥?来,咱们哥俩再喝四个。依我说啊,你们老哥俩就别兜弯子了,我郑大柱是个直肠子的货,肚子里藏不了东西,我就直说了,贾家汪那批宝藏,说什么也不能让小日本给得了,闫大哥,咱们两家兵和一处,拿下贾家汪,夺回这批宝藏,你看如何?”
闫希文没来及说话,便被韩鸿勋抢了先,“哈哈,老闫啊老闫,我兄弟说到你的心思了,是吧?行了,就这么着了!”
闫希文陪一团长干掉了杯中酒,吃了口菜,回答说:“你老韩看是个粗人,可心眼子却不少,我老闫当初在李长官那边都能糊弄过去,跑到你这儿,竟然就这么被你给看穿了?”
韩鸿勋大笑,端起酒杯陪了闫希文,说:“我韩鸿勋哪有那般能耐,只是这一次你老哥真的是沉不住气了,这才让咱给蒙对了。”
闫希文说:“兵和一处,拿下贾家汪,夺回这批宝藏。这些事都没问题,说实话,我这次过来,也是如此打算,但是,问题在于夺回这批宝藏之后,咱们该如何安排呢?”
闫希文直指问题关键的提问难倒了韩鸿勋及他的兄弟。
闫希文补充说:“是私分了?还是交上边?”
韩鸿勋闷头一连干了好几杯酒,才下定决心,说:“我听你老闫的。”
闫希文向韩鸿勋竖起了大拇指,说:“你老韩果然是条好汉,我闫希文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像你这样的见财不贪见色不淫的英雄,来,我敬你!”
韩鸿勋喝了闫希文的敬酒,却不同意闫希文的说辞,他说:“咱西北汉子,说话直,你说我不贪财,嗯,这点我认,你若是说我不好色?日,那你老闫得自罚三杯,他奶奶的,不好色的爷们那还是真爷们吗?哈哈,你说是不是啊,老闫?”
闫希文明白,这是韩鸿勋在跟他开玩笑。或许是韩鸿勋没有理解到见色不淫的真实含义,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站起身来,连干了三杯,然后说:“说实话,我老闫其实也很好色。”
众人一并大笑。
笑罢,闫希文郑重说道:“我认为,宝藏应该规国家所有,我的建议是,夺下这批宝藏之后,把它交给重庆主管文物的部门。这么做,可能会对不起为此而牺牲受伤的弟兄,因为这毕竟是一场无利可图的战斗。”
韩鸿勋收起了笑容,表情极为严肃,他说:“打小日本乃是咱们每一个中国人的分内之事,能死在跟小日本血拼的战场上,那是咱们大老爷们的光荣,我决定了,三团留守,一团二团跟我一块走一趟贾家汪。他奶奶的,我就不相信这小日本不是肉长的,还真是枪打不透刀砍不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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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傍晚,卫向东找到了叶途飞。
卫向东向叶途飞说了彭书记的担忧,希望叶途飞能帮着分析分析,看看有啥好办法能帮助高桥信拜托山下敬吾的怀疑。
叶途飞想了想,说:“以我对高桥信的了解,但凡我们能想到的,那么他一定能事先想得到。虽然我猜不到他的化解办法,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想好了应对之策。”
卫向东觉得叶途飞所言有理,频频点头称是。可叶途飞接下的话却让卫向东重新掉进了冰窟窿。“关键还是那批宝藏!以高桥信的智慧,在彭书记一事及宝藏一事之间,单独处理好其中一件,那是绰绰有余,但是,两件一起处理的话,我估计,他会惹上**烦。”
卫向东说:“在耿集镇的时候,高大哥曾表示,为了这批宝藏不落入日本人之手,他宁愿牺牲了自己。我跟彭书记商量过,把宝藏的问题解决后,就让高大哥脱离日本人,到我们那边去。”
叶途飞轻轻地摇头,说:“你和彭书记都低估了山下敬吾的能力了。不错,现在的山下敬吾似乎笨了点,那是因为他身边有个高桥信,而一旦山下敬吾发现高桥信不再是一个可靠的依赖的时候,他的能力就会爆发出来。到时候,只怕宝藏问题尚未解决,而高桥信已经深陷囫囵了。”
卫向东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咱们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叶途飞说:“那就早一点发,趁着山下敬吾还没完全明白过来。”
卫向东又问道:“这件事你和高大哥商量过吗?”
叶途飞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
卫向东说:“你出面约一下高大哥吧,咱们最好能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叶途飞做了一个夸张的吃惊状,说:“这个时候约高桥信?你是打算把他往火坑里推?”
卫向东明白了,说:“是啊,我疏忽了,想必现在山下敬吾已经开始监视高大哥了。”
叶途飞笑着说:“即便山下敬吾全天候监视高桥信,但我这个皇协军的副大队长还是可以去找高桥君下两盘围棋的,是吗?”
卫向东也笑了,说:“如果你方便,下完围棋后能否移步耿集镇,再陪我们彭书记下两盘象棋?”
叶途飞双手抱拳,说:“恭敬不如从命!”
正如叶途飞所说,高桥信果然被山下敬吾给监视了。对于被监视,高桥信也是心知肚明,他摆好了棋盘,招呼叶途飞坐下来,说:“不用管他,监视就监视,山下那个笨蛋根本抓不着我的小辫子。”
两人下了大约有二十来手棋,叶途飞忽然说:“那要是山下敬吾硬来的话,你怎么办?”
高桥信指了指棋盘,说:“你今天心不在焉啊!这一块棋你怎么活啊?”说着,下出了一子手筋。
叶途飞抬脸看看高桥信,然后应对了一子,说:“你且走着瞧,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高桥信待叶途飞那一子落定后,仔细那么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口中喃喃道:“哟呵,生命力还真旺盛啊!”
叶途飞的一手托,看似愚型,但效果奇佳,高桥信一时竟然无法对那块棋实施计算中的全歼。思考了五分钟,高桥信选择了妥协,他放弃了全歼那块棋的计划,转为截杀叶途飞的一条尾巴。
叶途飞达到了目的,获得了先手,在高桥信的厚势中空投了一子。
高桥信深深地埋下了头,紧盯着棋盘,好久都没有变动一下姿态。
“看来,今天下棋心不在焉的不是我,而是高先生啊!”叶途飞难免有些得意,故意戏谑高桥信。
半个小时后,高桥信向棋盘中随意地丢了一子,说:“我杀不掉这一子,实空就差太多了,好吧,这盘棋你赢了。”
叶途飞笑了,说:“高先生满脑子都是如何对付山下敬吾,输了这局棋,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高桥信斜着眼看着叶途飞,说:“狗屁!他山下敬吾还没有这个能耐让我高桥信分心。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他山下敬吾要是敢对我硬来的话,恐怕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叶途飞听到此言,心定了,他说:“莫非高先生还留有后手?”
高桥信摆了摆手,说:“用不着什么后手前手的,他山下敬吾是知道我高桥信的背景的。好了,我也不瞒你了,省得你们这几个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瞎操心我的事情。”
高桥信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收拾好了,然后指着棋盘,说:“在来一盘?咱们边下棋边聊天,如何?”
“我的养父是高桥正一,他老人家是名古屋大学的教授,这些,我想你们应该通过小卫都知道了。但是,你们知道我的养父的专业是什么吗?山下敬吾是我养父的学生,他的专业是机械设计,这机械设计只是我养父的一点专业基础,呵呵,我就不跟你兜弯子了,直说了吧,高桥正一是日本国第一流的武器设计专家,日本几乎所有的坦克和战车,都是出自于他的设计。”
叶途飞似乎被惊呆了,一颗子点在了棋盘上,竟然点错了位置,被高桥信顺手吃住了两子。
“莫说山下敬吾根本抓不住我的小辫子,即便他就是抓住了,又能把我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大佐而已,在诸多将军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是。”
叶途飞被逗乐了,他笑着应对了一手,说:“那些资历浅的将军,在你养父面前,同样是连个屁都不如!”
高桥信一连严肃,说:“你还真说对了,有资格跟我养父搭话说事的日本军界人物,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一百人。”
两人边说边下棋,不知不觉中,高桥信的优势没有了,不但如此,棋盘上,高桥信还有两块棋没有活净,他所幸第二次投子认输。
叶途飞不解,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局棋胜负未分啊!”
高桥信回答说:“这两块必死一块,迟早都是个输。”
叶途飞说:“你可以把两块棋都做活的,只是你今天状态不好,不愿意多思考而已。”
高桥信点了点头,说:“我满脑子都是那批珍宝。你知道吗?山下敬吾计划于下个月要把这批珍宝运往日本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