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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饿了就喝水,没菜就挖野菜,吃进去的粮食划得嗓子疼的那种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我想吃白米白面,想吃鸡鸭鱼肉,想吃山珍海味,所以,娘以后不要再做杂粮了,我不喜欢吃。”木槿看着张氏说。
张氏一愣,听明白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知道了,以后……以后娘再也不做了。要不你就别吃了,娘去给你做一碗面疙瘩。”
自家闺女儿身上的气势太强了,刚刚她都感觉在和村长说话,不,村长也没有这样的气势。
“不用了,今儿就将就吧,我和大哥待会儿还要上山呢,以后咱们一家人都不能吃杂粮,都吃白米白面。”木槿舀了一小碗杂粮粥。
她挺喜欢吃粗粮的,可是这些粗粮和以前吃的粗粮没有半点关系,这些可是连皮一起吃,外面的一层皮,以前可是喂猪的,想想就没胃口。
“好好好,娘记住了,以后做饭就做白米白面的。”张氏连连说好,就怕答得慢了,自家闺女儿又不高兴。
自从小女儿死里逃生,越发的厉害,张氏每次和她说话都总是没什么底气。
一家人各怀心思的吃完早食,木槿拿起小锄头就跟着花大郎上山,花大郎在前,木槿在后,不一会儿两人就进了山林。
“大哥,这和上次的路不一样呀。”看着和上次的路不一样,木槿问道。
花大郎边走边说:“是呀,这边走的人更少,菌子那些应该更多。”
也许是走这条路的人少,哪怕是深秋,一路上的野菜也不少,有马齿苋,鱼腥草,蒲公英,看着还是挺鲜嫩的。
不仅如此,越往林子里去,菌子也多起来,上次捡的小黄蘑,也有不少,只不过想着今天是上山找花草的,木槿也就没想着捡菌子。
一路上没看见什么花草,草药倒是有一些,都走了快一个时辰,连花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木槿不禁想是不是这一个方向是阴面,不长花草呀。
但是有些花就是喜阴,最喜欢长在阴面了。
又走了约摸一刻钟,木槿惊喜的发现了一株野刺玫花,一颗颗红如宝石的小红果子点缀在枝条间,木槿飞跑过去,摘下一颗扔进嘴里,微微的酸甜。
“小妹,你咋啥都往嘴里塞。”花大郎跑到木槿身边,见是小红果,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小红果呀,吓死我了,你可别啥都往嘴里塞。”
看到自家哥哥对自己的关心,木槿摘了一把小红果递给花大郎说:“大哥,你也尝尝,酸甜酸甜的,还挺好吃。”
“当然好吃了,你最喜欢吃小红果了,每年这个时候,只要我进山,你不都得让我给你给你带吗?”
“哎呀,看我这记性,问你干啥,你不是都记不清了吗?”花大郎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失落的说。
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呀,木槿不想让花大郎伤心,笑着说:“大哥,我记得呢,我记得这件事的,每次哥哥都会给我带回来一包的小红果,让我尝着慢慢吃。”
花大郎高兴得到处乱跳,一边跳一边说:“太好啦,太好啦,小妹还记得我们的秘密。”
其实,就花大郎疼妹妹的样子,木槿想要的东西,他无论如何都会给带回去的。
看着花大郎那开心的样子,连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木槿也笑了。
看着面前的野刺玫花,木槿更加坚信这山里会有名贵的花草,比如她一直想要找的兰草。
就这样找着找着,木槿突然眼前一亮,是真的吗?月季,月季花呀。
传说神农时期,就已经有了月季花,以前月季花更是满大街都是,也不知眼前的月季花是何品种,想到这些,木槿心里有些打鼓,实在不知能不能卖些银子。
“大哥,快过来,该干活了。”木槿很想动手,可是没有工具,锄头在花大郎的手里。
按着木槿的指挥,花大郎四锄头就把月季花挖出来,看着又是一棵树,不解地问:“小妹,咱们上山就是挖树吗?”
木槿得了宝贝,心情正好着呢,就当没听见花大郎话里的质疑,笑着解释道:“这不是一棵树,而是一棵花,叫做月季,我现在也不知这是什么品种。”
“如果是什么野生蔷薇,或者一般的品种,就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是月季里的名品,那就不好说了。”看着眼前的月季花,木槿是越看越开心。
幸好这一棵月季不是很高大,只有50厘米左右,一根主枝长了四五根分枝,有些叶片已经微微枯黄,也许是温度太低了。
花大郎若有所思,他对木槿是彻底信服的,听妹妹说值钱,他想着要不要再找一圈,说不定还能找到几棵。
能值钱的树,那可是无本的买卖,一百文一棵,那就是净赚100文,挖了五棵,那就是五百文,这样的生意做得呀!
“好,那还愣着干啥呀,继续找呀,来,给我仔细看看,我想想在山里见过没有。”花大郎硬要凑上去看个明白,月季花究竟长啥样。
被催促的木槿,显然不想再继续找下去,阻止道:“大哥,先别去找了,咱们回去把这一棵养起来,现在温度低,都不开会了。”
“回家后,咱们把它放在屋子里,这个花喜欢温暖,等温度上去,它就会开花,等开了花,咱们就拿去卖掉。”木槿心里计划着怎么样让月季开花。
富贵人家喜欢花是不错,也要是已经开花的花呀,不然人家还以为自己是诈骗呢。
见木槿不愿再找找,花大郎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跟着木槿下山,只不过是木槿在前面悠哉悠哉地走,他在后面扛着锄头还提着月季。
得了月季花,木槿喜滋滋地想着靠这一棵月季花挣个几十两银子,本来今天是准备上山找兰花的,结果兰花也没有找到。
不过自己也是糊涂了,野生兰花最北的记录就是陕西南部和湖南,而自己这个地方,气候倒是很像前世的东北地带。
看来想找到兰花应该没有机会了,怎么就穿到了这么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要是类似云南气候的地方多好呀,鲜花遍地。
回到家的时候,整个村子都炊烟袅袅,山脚下找野果的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你追我赶。
“阿姐,阿姐,你终于回来了,石头都想你了。”远远的看见木槿,小石头飞奔过来扑在木槿的怀里撒娇。
早上他也想和阿姐、大哥上山,娘怎么也不同意,一上午他都坐不住,心都跟着阿姐跑了。
木槿搂住小石头,笑着说:“是呀,阿姐不是想着要回来吃饭吗?小石头饿了没有?”
“饿了,阿姐,我给你说,今天你不在家的时候,小宝哥哥到咱们家来了,他跑到厨房东翻西倒,还想跑到咱们屋子里来,我把他赶跑了。”小石头仰着头神采奕奕的说。
这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木槿看了摸了摸他的头说:“石头真棒,都知道守护咱们的家了,连小宝都怕你了。”
哼,有些人就是看不清楚状况,这才没多少天呢,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别让她逮到了,不然有他们好看。
木槿这边哄着小石头在院子里玩,自己打水洗了手,把之前买的猪蹄拿出来泡上水。
猪蹄买回来后,木槿就指挥花大郎把猪蹄打理得干干净净,用火烧了后洗得白白的,一点儿毛腥味儿都没有。
当时抹了一些盐,现在已经是咸猪蹄了,招呼花大郎把猪蹄剁成三指宽的块,一根猪蹄整整剁了一盆。
猪蹄炖海带,这个菜汤好喝,猪蹄软软糯糯的,满满的胶原蛋白,海带也是嫩滑,天气冷的时候喝上一碗汤,整个身子都会暖和起来。
有花大郎烧火,木槿就只负责做菜,先把猪蹄焯水,再用清水洗干净,把猪蹄倒进锅里,加两根葱,大半锅的水,准备好的海带也倒进去,盖上锅盖就好了。
“哥,继续烧火,冒烟后小火半个时辰就行了。”木槿撂下话潇洒地离开厨房。
花大郎…
有这样,算了,看在美食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干活吧。
“木槿,别忙了,快把你的针线包拿来,娘先见你一会儿,晚上你就可以自己练习了。”正在做针线的张氏叫木槿。
她一直都留意着厨房的动静,木槿一进屋,她就知道了,好不容易有一点时间,绝对不能浪费了。
木槿…
啥?这就开始做针线了,这也太倒霉了吧,还不如在厨房里烧火好呢。
木槿憋着嘴巴:“娘,不是说晚上吗?这……这……我这待会儿还要去看看菜呢。”
“怕啥,不是有你大哥吗?你就安心学吧。”张氏不容拒绝地说。
她又不傻,自己一提做衣服绣花,自家闺女儿就从里到外的排斥,这样的借口,她才不会相信了呢。
在张氏的催促和目光下,木槿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针线包坐在炕上,看着张氏穿针走线,一会儿说两句,一会儿缝两针。
木槿学着张氏的样子穿线,来来回回两三下都空了,最后一针还戳在自己鸡爪般的小手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怎么戳到手了,疼不疼,可得小心一些,你刚刚开始学戳到手正常,等过段时间熟练了,就好了。”张氏拉过木槿的手瞧了瞧,发现没啥问题,一点儿也没有心软。
木槿…
戳着戳着就习惯了,怕是她的手戳肿了都还没熟练,越想木槿越抵触。
凭啥女人就得三从四德,凭啥女人就得洗衣做饭,就得会做衣裳针线,这分明就是陋习,就是封建,就是压迫。
她会不会做针线有啥关系,反正她会挣很多很多的钱,她可以买成衣,可以请绣娘做,可以有很多的办法,看看那些富贵人家,谁会自己动手做衣裳的。
想着想着又有一针不是戳在手上,十指连心,可太疼了,木槿苦着脸说:“娘,你看我也不像是学针线的好料子,要不我还是不学了,我的手都要被戳烂了。”
听木槿不愿意学,张氏怎么也不同意,若是其他的事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学针线活是万万不能心软的。
哪个小姑娘不学针线活,不会针线活的女娃,说亲都不好说,虽然木槿已经定亲了,但是她依然不敢冒险,等嫁过去被婆家嫌弃的时候,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这时候她得严厉一些。
“不行,给我好好学,你看你弟弟都比你学得快,人家都会穿针引线了,你不用点心,到时候被你弟弟给比下去了。”张氏头疼,尤其是看到木槿连穿针引线都没学会更加的头疼了。
被夸了的石头,仰着头不管别人死活的笑着说:“娘,你看我穿的好不好,娘,你快教我缝衣服吧。”
木槿…
这小屁孩要不要这么卷,这是不给自己活路了,要不自己还是好好的学一学。
不行不行,这个念头在脑袋里刚刚闪过就被抹杀了,开玩笑,她绝不能向封建低头,更何况她一个手残党,咋学得会呀,想哭!
木槿默默的在角落里看着张氏指点小石头,小石头那闪闪发光的眼睛,让她都差点怀疑学针线是啥好活儿了。
“小妹,快来厨房看看,猪蹄好了没有,香得很,我都忍不住了。”花大郎在厨房喊道。
听到花大郎的召唤,苦瓜脸瞬间雨过天晴,扔下手里的针线就跑了,就跟后面有狗在追一样。
鬼知道坐的不耐烦的木槿听到花大郎的召唤,有多激动,那就是天籁之音呀。
“大哥,大哥,不用烧火了,我加一点盐就可以出锅了。”木槿用筷子一戳,猪蹄就被戳透了。
一个盆子没装完,幸好现在家里有多的大海碗,不然还得提着锅在屋里吃。
“小妹,这肉看着就好吃,你看那肥肉白白嫩嫩,油汪汪的,这种肉吃着才香呢。”花大郎咽着口水说道,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两个大海碗。
木槿和花大郎一人端着一海碗的猪蹄炖海带,放在桌上还冒着热烟,香味儿瞬间飘散满整个房间。
原本该规规矩矩坐着学针线的小石头,闻到香味,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小眼睛偷偷的往桌子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