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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心病难治
“你是来搞笑的吗？你这副模样放在我们公司里我们可是真的受不起，赶紧拿着你简历离开，去祸害别家的公司吧。”
陆凌风眼底生寒。
尽管没了往日的风采，那双漆黑的瞳仁，依旧拥有着上位者的威严，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当听见别人对他的样貌评头论足之后。
心里还是承受不了。
以前的他，意气风发。
也只有别人对他低三下四，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自己必须要得到这份工作，面对这样的侮辱，如此的不尊重，不进也罢。
陆凌风站起身，挺拔的身材，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既然公司这么不尊重人，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逗留。”陆凌风走到门口，脚步停下，回头看了这几个面试官，“这一次面试，也让我清楚地看到了，新兰公司的工作态度，想要往更好的地方发展，首先要尊重别人。”
几个面试官，脸色阴沉。
人长得不仅恐怖，脾气还不好。
陆凌风摔门而出。
走出这家公司，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面试下一家。
人生总有些曲折。
陆凌风明白这个道理。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顿了下。
没打算接。
下一秒来了个短信。
“晚上见一面吧，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陆云瑾留言。
陆凌风深深叹气。
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没说的对方的消息，陆云瑾再次打电话过去，已是关机状态。
陆云瑾看着手机叹气。
今天陆凌风面试四处碰壁，几乎都是同一个拒绝的理由。
他回到出租屋，给自己做了一顿饭。
饭菜挺清淡的。
只有一碗米汤，还有一份青菜。
他左手夹着一根烟，右手拿着筷子。
他的厨艺不怎么样。
青菜也咸了。
他只能借烟消愁。
“咚咚。”两下敲门的声音，陆凌风过去开门，见来人是陆云瑾，他微愣。
“我可以进来吗？”
“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
“你这个情况，你让我怎么放心？”
“进来吧。”
陆云瑾买了很多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到陆凌风吃着非常清淡的饭菜，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还好，他来之前买了些小菜。
“我看你心情不好，是面试失败？”
“嗯。”陆凌风没隐瞒，开玩笑地说，“他们嫌你二哥长得丑。”
陆云瑾笑了，“的确是有点。”
“你要是听话做手术，我保证你比以前还帅。”
“得了吧，我还没有那么自恋的程度。”
陆云瑾看着他脸色忧愁憔悴，看来在外面受了不小的打击。
“二哥，你什么都不接受，总体接受我的钱吧，你总得要生活的不是吗？”
陆凌风看着他时，乌黑的眼睛透露着一种不服输的劲，“那有什么，人生本来就是如此，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努力奋斗，你不必施舍我，钱这个东西，只要自己肯努力，总会有的。”
陆云瑾看着这一盘子青菜，尝尝味道，又咸又辣，真的很难吃。
“二哥，你的厨艺越来越倒退了。”
陆凌风笑了，“本来就没好过，二哥不像你，你的手不仅可以拿手术刀，还可以拿厨刀。”
“二哥就别夸我了，厨艺再好又有什么用？没人爱吃。”
陆凌风懂。
“律师找到了？”
“嗯，虽然咱们家提前找到了，但是傅铭斯已经派出最好的律师，有更好的律师，所以我和三哥，也没用这个人。”
陆凌风点头，“晚晚，现在名气正盛，肯定少不了一些麻烦，傅铭斯保护的再好，也不能天天跟着她，所以，你们三个在家要是没事儿，就去接晚晚回家。”
“三哥每天都在做，我医院那边最近手术安排的紧，三哥剧组不是忙，下班了，也能赶出时间。”
“嗯。”陆凌风还比较满意，“跟大哥说，晚晚刚开学，让他少给晚晚接活动。”
“这些是不用我们操心了，大哥自然比我们心细。”
陆凌风叹气。
所以他安排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二哥，其实我还是想劝劝你，把手术做了吧，你相信我，我绝对会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陆凌风故意岔开话题，“今天你买的这个菜不错。”
“二哥。”陆云瑾抓住他的手臂，“我是你的弟弟，你应该相信我，你这样做是在固执，是在倔强，你这根本不叫赎罪，你变成这个样子，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几个兄弟心里是什么感受。你又知不知道，当初你失踪之后，我们兄弟几个包括咱爸咱妈，都像疯了一样。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告诉他们。”
“赎罪这两个字其实挺难的。因为我们无论怎么赎罪，那些罪名我们无法逃脱，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陆云瑾哽咽，“二哥，你别这样了好吗，你不想回家，你也可以换一个新的身份。”
“别说了。”
他其实也想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但是他答应过妹妹，会以这个样子，继续生活。
“担心妹妹生气？”
陆凌风没说话。
两指夹着的烟，燃到了手指，疼得他手打颤，慌忙的扔在了垃圾桶。
“没事吧。”
“小伤。”
“二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怂过。”
“是吗？”陆凌风拿着酒杯，放在嘴边，“人总是会改变的，我以前的样子，在她心里，可能比我这副样子还要恐怖可怕，我这个样子，反而会让她舒坦点。”
“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他又问。“可是我看她，并没有高兴多少。”
陆凌风以这样一副面孔生活一辈子。
他佩服他勇于接受自己的勇气。
从一生的骄傲，变成人人都躲之不及的怪物，内心依旧带着一种坚持。
陆云瑾在想，如果这件事情换成是他。
他或许做不到，这样放弃自己。
是的，别人看他挺成熟稳重。
如果他毁了声音，身上满身都是恐怖的疤痕，一条腿还瘸了。
他压根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深深呼吸，想说什么就咽了回去。
过了许久他又问。
“二哥，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李冬阳动的手？”
“你不要问。”
“不正面回答我就是了。”陆云瑾双手握拳，“李冬阳就是一个天生的混蛋，斗不过你，就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你。”
“二哥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了。”
“现在不是让你给我惹事的时候，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管好你自己，照顾好妹妹，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二哥，你觉得我会忍心看你这样下去吗？”陆云瑾眼眶湿润。
“别说了。”陆凌风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你要跟我吃饭就好好吃饭，不想吃饭就带着你的东西离开。”
陆云瑾沉默了，拿起筷子才吃饭。
他有些生气，筷子在饭盒里扎来扎去的。陆凌风看不下去了，也没心情说这个臭小子。
吃过饭，陆云瑾掏出一沓子钱，慢慢推向陆凌风：“钱也不多，你拿着吧，给多了你也不会要的。过两天我会再来看你。”
陆凌风笑了笑，这哪里是一点儿。
至少有五万块了。
“我都说了，不需要。”
陆云瑾无语的笑：“二哥，你是在给你这个亲弟弟见外吗？我不喜欢这种陌生的相处方式。我是你兄弟，亲兄弟，你把我的钱全部坑走，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陆凌风岔开话题。
陆云瑾仰头想了想，“嗯……我那么大人了也不需要什么礼物了。”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明天晚上，傅家要请咱们陆家吃饭，要商量妹妹的婚事。”
“怎么这么快啊？”
“我哪里知道会这么快？可能是傅铭斯早就等不及了吧。”
“晚晚还在事业上升期，而且还在上学，这么早的订婚不好吧。”
“我们也没办法，反正晚晚也挺愿意的，只要她高兴，只要他们在一起能幸福，我……”
他想说他能接受，但是这句话说不出口。
陆凌风皱眉。
他的好妹妹就这样被人连盆端走了。
“大哥怎么说？”
“大哥还能怎么说？你以为他能对傅铭斯有什么办法？”陆云瑾叹气，“我要回家了，这件事情我还得去通知爸。”
“咱爸的身体怎么样？”
陆云瑾摇摇头，“每天都生活在忏悔中，头发白了好多根，脸也非常憔悴出来了，整个人老了不少，而且血压最近时不时的升高，定期检查，吃药都控制不住。”
“怎么会这么严重？”
“心病难治。”
陆凌风垂眸，然后拍着他的肩膀，“你三哥做事比较冲动，这个家还得需要你。”
陆云瑾看着他，想说什么，最后只喊了一声，“二哥”
“我先回去了，有事尽管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