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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不见, 越歌外表上没什么变化,起码没像班上大多数人一样体重飙升,清隽的身影站在讲台上, 瞬间便吸引了大片目光。
周大嘴的小胖手紧捂住嘴, 担心自己说的话被班长大人听到。
他撞了下江画, 挤眉弄眼:“奇怪了, 班长还是第一,你说他看谁的座位呢?”
江画收回视线, 没好气地说:“爱谁谁, 关我什么事。”
周大嘴疑惑地‘咦’了声,挠头说:“画儿,你要换座了,你这把考的太好,脱离俺们后排革命军了!”
“哦。”
一班的学生陆续走进教室,座位表四周围满了人, 有些脸皮厚的,竟直接让越歌帮忙看下自己的位置。
越歌还是那朵表面白莲花,用温润嗓音十足耐心地回应着, 听得江画直咬牙,他不想这时候凑上去看位置, 索性回了原位。
周大嘴感觉到冷落,又拍了江画一下:“画儿,哥早帮你看了, 你在c组第五排。”
“第五排?”
“对啊?二十几名,厉害啊!班长可太会教了!”
要不是知道越歌和江画在谈恋爱,周大嘴都想顾越歌当家教给自己辅导,这效果简直太拔群了。
听到周大嘴夸越歌, 江画捂住一边耳朵,烦躁地回到最后一排。
他不得不承认越歌这白莲花装得很成功,不过如今追捧越歌的同学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傻子,那些夸赞都听得他心烦。
每个学期初,一班都会按照成绩排名将座位来一场大洗牌,高一一年换的最勤,高二时改成了每学期换一次,所以对于换位置这种事,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但其中不乏会有些例外。
比如越歌这种,永远在金字塔顶端的学霸,或者江画这种万年学渣,都是从没换过位置的类型。
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江画和周大嘴看来,倒数三排的靠窗位置就是风水宝地,突然要换位置,江画相当的不乐意。
心态原因,他这会儿不免暗骂越歌多管闲事,当初非逼着他学习,都忘了是自己逼着越歌当家教的。
班里乌烟瘴气的,都在搬桌子换位。
周大嘴问:“画儿,你搬桌子还是直接换?”
江画事儿多,用别人桌子他嫌弃:“搬。”
周大嘴摩肩擦掌:“行,哥先搬完,等会儿帮你。”
江画‘嗯’了声,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甚至先趴下打起了瞌睡。
七点半,老师快来了,讲台上聚集太多的人,越歌摘下座位表,走向教室后的黑板,重新贴上。
回座位时,一个娇小的女生拦住说:“班长,我搬不动,帮孩子搬下桌子吧,求求了。”
女孩子手心并拢,脸颊红红的,请求的模样分外可爱。
江画动了动耳朵,倏地抬起头。
两人说话时就站在他旁边,他想听不见都不行,女生背对他,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倒是越歌和江画对上了视线。
两人不约而同移开眼,江画欲盖弥彰地哼了声。
他动都没动一下,朝远处的周大嘴喊:“快点!我搬不动!”
教室里闹哄哄的,江画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大嘴不一定能听到,但越歌肯定能听到。
何毕拎着书包从后门走进教室,也听到了江画说的,脚步不自觉晃悠了过来。
越歌说:“好,我帮你。”
江画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再度转头,这才发现越歌是在答应拜托他的女生。
江画:“...”
何毕假模假样地看完后座位表,偷偷瞥了脸色发黑的江画一眼。
“喂!”他问:“你坐哪?我帮你搬?”
想起何毕生日时送过自己礼物,江画语气没以前硬了:“忘了,上面不是写了么。”
说话时,他一直在瞪越歌的背影,一口气堵得胸口发闷,索性起身出了教室泄愤。
而何毕半张着嘴,正要说话,江画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低垂着头,晨光下,白得透明的脸显得有些脆弱。
后面的话被迫吞了回去,何毕下意识瞥向越歌。
越歌在搬桌子,好像朝后门看了一眼,又好像只是随着动作变了位置。
......
男卫生间内,江画边洗手,心里边骂自己沉不住气。
分手后,越歌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以前那么柔情蜜意的人,竟然说变就变,彻底把他无视了!
王八蛋,渣男!
他又粗暴地洗了把脸,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振作点,无视就无视,他看见越歌还心烦呢,这样正好。
江画暗中给自己订了个规则,以后看越歌一眼就捏自己一把,这叫痛定思痛,早晚变得看到越歌就觉得疼。
实际上,比起看见越歌时胸口处古怪的闷痛,他真宁可疼在身上,虽然他特别怕疼。
磨蹭到上课铃快响了江画才走回教室,回去时,他的桌子已经被搬到了新位置。
c组位于教室中间一列,第五排又是中心,四面八方的视线畅通无阻,是江画最讨厌的位置。
坐下后,他没忍住朝左前方瞥了眼,眼珠刚转过去就后悔了,奈何身体有时候就是不受控制。
好在,斜前方坐着的何毕刚好挡住了视野。
江画仔细看了看,确定那人真是何毕后,怪异道:“你怎么坐这了?”
何毕以前天天追着越歌屁股后面问题,可是班上的优等生,这次的位置却是b组的第四排,快掉到第二十名了。
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何毕难堪得面上发烧,老毛病又犯了。
“管好你自己得了!”
江画心情也差得要命,听他这么说话就来火,站起来就要发飙,周大嘴捧着沓卷子走进教室。
“画儿,你桌子搬完了?”他没发现针锋相对的氛围,几步走来,占据了两人之间的走道。
“靠,老师刚才突然叫我去拿卷子,你自己搬的?行啊,长大了!”
说话时,周大嘴浑身上下透着股老父亲的欣慰。
江画:“...”
既然帮他搬桌子的不是周大嘴,就只剩有多管闲事倾向的何毕,江画表情一阵扭曲,终是忍气吞声,坐下了。
...看在桌子的份上,他放何毕一马。
他没注意到,在周大嘴扯着嗓子问起桌子时,何毕眼神复杂,瞥了座位上安静看书的越歌一眼。
开学第一天,大家对学校自带新鲜感,经成绩排位的刺激后,都鼓足了劲想这学期好好学习。
但这股热情一般维持不了一周,甚至维持不了一上午。
中午时,应江小少爷的邀请,周大嘴受宠若惊,两人在食堂点了丰盛的一餐。
半天的课程,周大嘴已经快抑郁了。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的红烧肉。”
吃饭中途听到这么一句,江画差点喷出来:“你多大了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我还未成年!”周大嘴贫道:“谁不是个孩子啊!”
江画行为上不算独立,精神却挺独立的,和父母聚少离多习惯了。
他嫌弃地上下扫描周大嘴:“两百斤的孩子?”
周大嘴羞愤了:“我一百五!靠,要不是我,咱班去年铅球能拿第一么,你看看你这小身板,运动会可不比美!”
江画端着果汁,不以为意道:“我不参加。”
三月份,黑暗的新学期开始,近期唯一吊着学生胃口的大型活动就是两周后的运动会,也是周大嘴一年才有一次的高光时刻,生活精致的小少爷却对这种汗流浃背的活动避之不及。
周大嘴见他兴致缺缺,吞掉块排骨,换上了副八卦嘴脸:“话说你和班长假期咋样?咋一上午都没说话?”
以前午休,江画基本都和越歌腻在一起,搞得不止周大嘴,很多人都在暗中猜测两人关系匪浅,他俩可能在谈恋爱的传闻这事儿差点列入恒安中学第一迷惑事件。
然而新学期第一天,据周大嘴观察,江画补了两节课的觉,剩下两节课都在纸上乱写乱画,基本没离开位置,而刚开学,越歌作为班长事务繁忙,一到课间就被各科老师带走,基本没留在教室。
一点交集都没有。
“啧啧,班长这人缘,刚才你听见没,几个学弟学妹走路还念叨着要去偷看他呢,你说怎么有人脑子好性格也好,这就罢了,长得还他妈那么好看。”
周大嘴开吹彩虹屁,吹得江画瞬间没了胃口。
他抬起眼皮,凉凉反问:“你确定?”
“确定啊,这不共识么。”
“万一是装的呢。”
“不可能!”周大嘴毫不犹豫,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说真的,画儿,你是不是又和班长闹别扭了?”
果然是这样,深入人心的白莲花。
江画无奈想,现在倒真像被系统砸中前的情景。
他从来没和周大嘴说过两人在交往,分手了自然也不用解释。
“没有,别提他,烦不烦。”
“没吵架?没吵架你怎么又质疑上班长了?”
江画干脆没搭理。
周大嘴自顾自地定格思考,半晌后,表情先是了然,很快又变为羞愤:“靠,那你特么不会是间接跟我秀恩爱呢吧!”
...秀个屁!
江画喝果汁喝到一半,张嘴就要骂,一抬头,差点因远处的景象而呛到了。
食堂门口,赵夜白拦着越歌,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角度有些偏。
江画心下一紧,放下果汁,跟周大嘴说了声先走,就这人来人往的遮掩凑了过去。
赵夜白这家伙不会又想不开去找揍吧?!都闲到找打了?
走到近处,赵夜白模糊的声音渐渐传进耳朵。
江画听到他问:“你们真分手了?”
越歌不置可否,示意他让路,眼底却好像写着‘滚开’。
而赵夜白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年,叛逆得要命,当然不会听话。
他邪邪一笑,看起来怪嚣张的,语气却在试探。
“真的?你们分手了,我可要去追话梅糖了?”
江画脚步骤停,不自觉竖着耳朵等起了答案。
食堂里人来人往,越歌的表情如模板,在人前永远一脸平静。
烟火气下,其实他看不太清越歌的脸,只能听见他用清淡的嗓音说。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