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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给顾明珠挑到合适夫婿的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萧逝的耳朵里,少年竟然面色如常,脸上没有半分怒容,柳随风歪着头看他,仔细打量了半晌,却始终没看出萧逝是个什么态度。
书生终于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你就半点也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明儿的主意。”萧逝有些施施然开口。
柳随风眨了眨眼睛,有些错愕,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只能呐呐道,“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顾侯爷一意孤行,大小姐怕是真的要嫁人的。”
“明珠是不会嫁给江眠的。”少年的语气里有些笃定。
对上书生有些不解的目光,萧逝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头颅,“爷不比江眠更有魅力吗?若是明珠想嫁人了,那自然头一个选我。”
柳随风:“......”
可以,很好,咱这位爷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话说得倒是硬气,入夜的时候萧逝还是偷偷摸摸溜进了平北侯府,是时江眠正在花园里练刀,这唐刀是他刚从风波亭得来的,十分趁手。
有风过处,传来石子儿被踢落的声音,江眠自然听出了不对劲,顺势提刀便追了上去.
萧逝来往顾府这么久了,还从未被人发现过,难免轻敌了一些,却不料这次江眠住进了顾府,这小子耳朵倒很灵,身手也不差,竟快追上自己了。
少年本就原本对江眠还有些赞赏,但想起柳随风的话,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攀比的心思,想看看自己和这边关出来的汉子到底谁更胜一筹,于是停下了步伐。
江眠追踪的脚步不停,心中却有些暗暗心惊,来人轻功着实不错,始终能将自己甩开一段距离,只是跑到一半,贼人倏忽转过了身子,直直对上自己,倒让江眠有些吃惊。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双眸闪烁着亮光,面目被一掌黑色蒙纱掩着,看不清长相。
“你是谁,为什么擅闯将军府?”
江眠的声音有些发冷,顾渊夫妇是他的恩人,他自然十分关切师父和师母的安危,如今竟有小贼闯入,他自然要问清楚来历,好让老师能有所防备。
那人眨了眨眼,却不答话,径直出手攻了上来,招式诡异而刁钻。
眼见着那人动手,江眠也不客气,两人缠斗在一起,交手不过一瞬,江眠便暗暗心惊,这男人的招式轻灵而飘逸,却又让人难以招架,武功的确不错。
萧逝也有些意外,他难得遇上一个能在他手上过几招的人,原本是不耐和纠缠,此时也多了几分郑重。
顾明珠此时正悠悠然在房中练着字,却见桃叶猛地一抬头,有些沉声道,“小姐,外面有动静,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桃叶便匆匆忙忙推门出去了。
顾明珠有些错愕,她非习武之人,自然听不见外面有些轻巧的打斗声,不过到底疑惑,便索性停了笔,紧跟着桃叶出了门。
有些静谧的亭台楼阁,却因为两个人的掌风和拳脚激起声响。
江眠也是个实在人,抿着嘴唇跟来人打斗了半晌,竟都没想到大声呼喊叫来家丁,直接将这黑衣人抓起来拷问。
桃叶和顾明珠一前一后赶到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顾明珠看看那抹黑色的身影,难免心中有些惊诧,虽然穿着黑衣蒙着面纱,但那身形她太熟悉了,显然就是萧逝。
这笨蛋怎会挑今天来,还跟师兄打起来了?
少女有些无奈,连忙冲到两人身边娇叱道,“你们不要打了。”
两个大男人原本手上捏着十足的力道,却在女声的惊呼中放松了,虽然还是僵持着,但最终没有动手。
江眠还能感受到手肘微微的酸麻,右手从手臂到手掌难以忍耐的颤抖着。
这黑衣人的武功可当真不错!
正当江眠有些戒备地看着那一身黑衣的人时,却见萧逝三两步走到了顾明珠身边,有些耍无赖般扯住了少女的一只手臂,语声里甚至带着撒娇的意味,“明儿,你怎么替这小子说话。”
江眠:“......”
明明方才还是杀气腾腾的模样,跟自己过招招招致命,凑到顾明珠面前又是小心地讨好,宛如一只湿漉漉的小狗,这样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顾明珠熟知萧逝的脾气,只好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随即对着江眠有些抱歉道,“师兄,这是我的朋友,无疑冒犯,还请你不要跟他计较。”
萧逝喜滋滋地凑在少女的身板,听着她为自己说软话,心里更是美美哒。
江眠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一人夜行衣,另一个一身素白,凑在一起竟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忍不住生出了一瞬的黯然。
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是旁人插不进去的,俊雅的青年温和地笑笑,和顾明珠寒暄了两句最终离开。
看着江眠最终离开的背影,少年昂首挺胸,得意极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师兄,顾明珠转头又有些头痛地看向了萧逝,“你怎么又来了,这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未嫁女的名节。”
“嫁给我就好了呀。”
萧逝歪着头,笑得有些欠扁。
顾明珠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萧逝,心知人可能真的生气了,于是少年又凑到了少女的旁边,有些委屈道,“我是听说你爹要把你嫁给江眠,你知道的,我很担心你。”
少年撒起娇的模样软绵绵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顾明珠却见惯了他这个模样,根本不吃这一套,伸手便抵在了萧逝的额头上,轻轻将人推离开自己些许,有些冷淡地审视。
萧逝心中忍不住暗叹,小姑娘聪明了许多呀,不好骗了!
面对顾明珠有些居高临下的审视,萧逝最终败下阵来,有些无奈道,“最近老头子盯我盯得很严,我怕是又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这才想今天来跟你道个别,谁知道一来便遇上那大木头。”
少女心知萧逝口中的大木头是江眠,于是顺口纠正道,“那是我师兄。”
“管他是谁,明儿的心里只能有我。”
萧逝嘤嘤嘤的撒起了娇,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雍亲王,能做出这样无耻的动作。
桃叶垂下了头,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再低些,总感觉事后自己要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