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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连声巨响后是一声清脆的玉碎声,高明铎一看摔碎的是御案上的玉玲珑,皇帝手里抓着玉蝴蝶正欲往地上摔,无法装聋作哑了。
“皇上,你手里抓着的是青妍郡主最喜欢的玉蝴蝶。”
“玉蝴蝶?”郭重荗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再看看地上的玉玲珑碎片,大吼一声一脚揣向高明铎。“刚才怎么不拦着朕?”
奴才也不知道你会失心疯连玉玲珑也摔!高明铎不敢分辩不敢躲,硬生生承受郭重荗力逾千钧的窝心腿。
玉玲珑也是青妍喜欢的,青妍要知道自己摔了玉玲珑肯定生气,郭重荗扑哧扑哧喘气,半晌,喝道:“马上咐咐挑一模一样的玉打制一模一样的玉玲珑出来,要快,赶在青妍回宫前做好。”
高明铎躬身退了出去,郭重荗颓然跌坐龙椅上。
“不就亲了一下吗?以前又不是没亲过,怎么就吓的离宫出走了呢?”
高明铎传达了圣命进殿,恰听到郭重荗的自言自语,不由得悄悄翻白眼腹诽。
——皇上,你以前亲的是额头脸颊手背,小郡主只当你疼她,这次亲的是嘴唇,不把人吓跑才怪。
心里有很多话要劝要说,高明铎却不敢开口,郭重荗能忍到虞青妍十五岁才下口,委实不容易,已经够难为了,他就不要雪上加霜了。
虞青妍是平虏王爷的独生女儿,平虏王先祖忠勇,战功赫赫,□□皇帝特意破了异姓不封王的规矩,册封虞姓先祖为王。
郭重荗虽然无时不刻想将虞青妍吃了,却始终不敢下口,三天前琼林宴上,虞青妍当众向探花郎杨思宕示爱,引得郭重荗满腔醋火,宴席后忍无可忍抱住虞青妍吻了一下嘴唇,因而把虞青妍吓跑了。
郭重荗开始以为虞青妍回平虏王府了,不想逼得太紧便没派人追她回宫,半日后让高明铎亲去平虏王府请人,方知虞青妍根本没回过平虏王府。
三天过去,郭重荗派出数批影卫寻找却一无所获,他快急疯气疯了。
高明铎比郭重荗还急,虞青妍再寻不到,他不只挨踹,小命也难保了。
贴身大内监圣眷最隆,可皇帝失去理智时也最容易遭殃。
“青妍自己说过我嫁给我做新娘的,怎么能忘记呢?”郭重荗继续抱怨。
郭重荗十一岁生日时,三岁的虞青妍跟着平虏王进宫,宴席上她跑到郭重荗面前仰头看了他许久,稚嫩清脆地宣布:“父王,太子哥哥好好看,我喜欢他,我长大了要嫁给他。”
当时满堂哄笑,谁也没把虞青妍的话当真,毕竟只是三岁孩子的童言。
今日的太后当时的皇后笑着道:“小郡主喜欢太子哥哥是不是?那要不要留在宫中陪太子哥哥?”
“要。”虞青妍大声道,吃力地爬上郭重荗大腿勾住他的脖子,“太子哥哥,你喜欢我留下来陪你吗?”
“喜欢。”郭重荗捏捏虞青妍粉嫩嫩圆嘟嘟的脸颊笑道,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
郭重荗不知自己无意中的真诚表现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他是真的喜欢纯真可爱的虞青妍想留下她的,太后却是出于政局的考虑。
皇帝多疑善变刻薄寡恩,宠爱淑妃及淑妃所出皇二子,郭重荗虽是嫡长子,太子之位却笈笈可危,平虏王文韬武略,虽然只是闲散的不执掌兵权不问政事的王爷,可放眼朝堂,比平虏王有能耐的人如凤毛鳞角。
边境眼下虽太平,可世事难料,若起战事,领兵出征的非平虏王莫属,一朝平虏王掌得兵权,在平虏王府尚落魄时与其相交好的太子,便是他不二的扶持人选。
太后这一步棋下对了,五年后边境起战事,平虏王领兵出征,三年后得胜回朝,从此执掌了王朝的神策军。
平虏王夫妻情深,王妃病逝后也不续娶纳妾,只虞青妍一女,爱若心头肉,郭重荗真心疼着他女儿,他当然坚定不移地支持郭重荗。
一步隐藏的棋太后下了五年,谁都不得不佩服她。
先帝驾崩郭重荗登基,二皇子被以谋反罪名赐死,淑妃也未能存活,饮毒自绝前她道:“我输得服气,一步棋皇后能提前五年下,我做不到。”
淑妃并不是输在太后提前下棋上,她输在郭重荗是真心的对虞青妍好,无度的宠无度的爱,连平虏王做为父亲的人都自愧不如。
平虏王征战时受伤不计其数,郭重荗登基一年后,平虏王病逝,死时他是含笑的,女儿有郭重荗护着,他很放心。
平虏王死去那一年,虞青妍十二岁,恰是枝头含苞蓓蕾,脆嫩嫩娇滴滴甚是诱人,郭重荗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了,太后察觉了,不动声色地暗示朝臣上奏折,皇上二十岁了,前几年是战事吃紧无睱议亲,接着是为先帝守孝,如今孝期虽还有一年,皇后妃子先定下来迎进宫中,待孝期满圆房也不为过。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事关皇嗣,群臣自然热情踊跃上折子。
郭重荗没扛住,虞青妍太小了,而他太大了,两人相差了整整八岁,虞青妍十五岁能嫁人时,他已经二十三岁,作为帝王,他很清楚二十三岁还没妃子没子嗣的后果,果是那样,朝臣会发觉他隐藏的心思,会群起攻讦虞青妍,他会保不住她。
郭重荗没扛住娶后纳妃,却还是死扛住拒绝太后让他立太后娘家侄女兰鸾娘为后的提议,他立了丞相庄鸿渊之女杨月容,一个端庄矜持,笨拙忠厚得近乎木呐的女子。
郭重荗看中她的忠厚不会威胁到虞青妍的安全。
杨月容为后,兰鸾娘封了淑妃。
虞青妍对郭重荗后宫中添了两个女人不开心了一阵子,后来见郭重荗还是每天陪着自己,身上也没有杨月容和兰鸾娘的味道才露了笑容。
“荗哥哥,青妍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不是?”她勾着郭重荗的脖子问,清甜的微暖气息哈到郭重荗脸颊上。不知何时起,她不喊郭重荗太子哥哥了,也从不喊皇帝哥哥或皇上,只是亲昵地小狗似喊荗哥哥。
“当然。”郭重荗点头,心痒得厉害,身体某个部位更痒,这么多年朝夕相处还控制着自己没碰青妍,不容易。
虞青妍满意地笑了,在郭重荗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郭重荗还没想出名正言顺得到虞青妍的方法,虞青妍来初潮了。
随着初潮到来,她渐渐的对男人产生了兴趣。
她早忘了自己三岁时要嫁给郭重荗的誓言,她会对朝中英气俊挺的武将文质彬彬的学士感兴趣,然后兴致勃勃讲给郭重荗听,并大言不惭让郭重荗给自己赐婚。
平虏王妃早逝,平虏王不想拘束着女儿,便是要拘束教导也没时间,他出征前出征时出征后的日子,虞青妍一直住在宫中在郭重荗身边呆着的。
郭重荗对虞青妍除了宠还是宠,让写字虞青妍嫌累马上说不用写,让学刺绣扎了指尖他立即让撤了课程,书画琴棋虞青妍一窍不通,规矩更加不会学了,虞青妍不知羞为何物,更不知女子要含蓄内敛。
郭重荗自尝疏于教导的恶果苦不堪言,正在他头痛不已时,太后提出为虞青妍择婿许婚,容色过人曾被虞青妍骚扰过的那几个人急切得赶忙订亲成亲了。
郭重荗灵机一动,想到拖延虞青妍婚事的好办法,他不只不阻止虞青妍欣赏美男,还有意无意鼓励,并且拿了许多春宫册子给虞青妍看,把男女之事说得像喝水吃饭一般寻常。
虞青妍在郭重荗的歪言邪语教导下,举止越发狂野,淫词艳曲张嘴即来,贪花好色采草蝶的大名越传越远,以至后来,太后想为其择佳婿,朝中没有一个大臣肯答应。
郭重荗熬得很辛苦,好不容易三年过去,虞青妍孝期满了,而他也稳稳当当地坐住龙椅执掌了大权,可以将虞青妍揽进怀里疼爱了,虞青妍却连一个浅浅的亲吻都抗拒,郭重荗能不愤怒吗?
虞青妍比郭重荗还生气,荗哥哥是哥哥,哥哥怎么能亲妹妹嘴唇?那些春宫册子里亲嘴的两个可都是要干妖精打架的事的,荗哥哥难道想和自己妖精打架?他不是应该和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妖精打架的吗?
虞青妍想不通,觉得头很痛,她爹娘双亡,成天呆在郭重荗身边除了郭重荗也没别的可以说话的人,出了皇宫后四处游荡,心中空落落的不知怎么办好。
虞青妍神思不属,一头撞进岳劭峻怀里。
岳劭峻是六扇门高手,应天府名捕,但是,认识他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