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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阻隔在窗外的天空,依旧湛蓝万里,白云纷绕。
不过,这副空画儿上,却竖着好几道铁杆,煞是折了风景。
窗外,被围着崭新的铁栏,阻挡着这间屋子除门之外唯一与外界交接的空间。
窗外有一颗不算高大的树,定然是这屋子主人家中庭院的树丛。上面有个鸟窝,时常可以见着鸟儿间嬉戏互动。
自由的,在空中翱翔飞翼。
陈晓欣嘴角不免地扬起苦涩的笑。
自由成如梦,触手不可及。
“看什么呢,看那么出神。”
身后隔空传来男子低沉而略含笑意的声音。
准确来说,那种笑意带着一股阴冷,且使人无法抗拒的威慑,惹得陈晓欣浑身一震毛骨悚然。
呵,陈晓欣,你连听到他这么对你说话,都已经开始忍不住颤栗了。
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轻巧地勾起她的下颚,这才让陈晓欣看清了他的神情。
笑容满腹,却不含温情。
他似有似无地瞥了眼窗台,眼神即刻了然:“晓欣,你现在的命,是我的。以后的命,也是我的。那些不切实际得事情,不要浪费心思和精力去想,知道吗?”
“想想都不行?”
“想了,你就会去做,你就会更失望了。”他勾起的唇角一直未放下,只是危险的味道愈来愈洌,“你逃,我会把你带回来,懂吗?”
“呵……”她有些自嘲地轻哼,“我知道。”
男子笑容收敛自如,放开了她的下巴,转身看向身后跪在地上的几名健壮男子。
“好好看着,再出问题,我想我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是,我们知道了,奥丁先生……”
结果,第三次逃跑,她还是没逃走,即使她用的是假名,也依旧没法逃离他的手心。
其实,这与假名无关吧。
无论真名假名,她逃不逃的出去,都是他才能决定的事。
林夏笙遥望着窗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那苍白无力的记忆。垂下眼眸,真是不堪回首的事。
她一直以来最不解的,便是以奥丁的能力和关系,怎么会查不出她真名和住址。
这一点,她一直不明白。
以前不愿意去想,因为觉得逃走就已经是万幸;可现在,经过上次与方耀室的接触,顿时让她有种命运捉弄自己的感觉。
竟然找她去做弗丽嘉。
多么巧合的事情呐……
这一切,都是那么匪夷所思。真的都是巧合吗?她不知道。
她想到的最坏结果,无非就是当年她能成功逃走,也不过是他有意放人。可为什么放她走,又是让人不得而知的事。
不过,这些她即使现在绞尽脑汁想破头皮都没屁用。
最主要的现在,便是——诸神的黄昏又开始了。
无论方耀室找她的举动是不是巧合,又或者是有意安排,她这次都笃定了决心。
即使发生任何事,她也不想再和那边有瓜葛。
无论是奥丁当年有意放走她,或是无意。
最后的结果,她确实很安然的过了几年,而他也没来找她。
也正因为她有了这几年的安定,她才有机会认识了突然搬来自己隔壁的印式悠。
并且,被他吸引,变得有些依赖而离不开他。
印式悠,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恋人那么简单,她的心底,已经把他当做家人了。
正因为如此,她再犹豫了很多天后,最终她还是下了个她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悠悠,我有事和你说。”她少见的一脸认真严肃。
“好。”他心里怀着些许期待,她是要和他说他所想的那些吗?
她拉着他的手,低下头,像是在酝酿。须臾,她微微抬起头,却始终不敢正视他的双眼,“悠悠……其实我以前……活在过很黑暗的地方。”
他心头一紧,也跟着有些紧张。
他反握住她的手,无言地望着她,目光定定的,似是在给她打气。微笑着,等着她下一句话。
“我……我以前在诸神黄昏做过一段时间的擂台打手。”
“打手?”他微微惊愕,这个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之外。诸神黄昏需要打擂台的时候不多,除了给一些无聊的高贵人士发泄看戏刷爽感的奴隶制擂台,就只剩下——竞选了。
“恩,我十三岁那年,同父母不和,自己离开了家,虽然是未成年,但是我住的这间房子,在我满十八岁之前,都署名我父亲的,所以我即使一个人住也不会怎么样,而且因为义务抚养的关系,我父母也每月会转账给我生活费。所以,我就一直这么一个人在这儿住了。”
“恩。”
“那时候年纪小,比起现在更加任性胡为,天不怕地不怕,也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没什么好在意的。所以——就被带进了那个地方。从那时起,我也就没怎么去过学校。我不知道最后我父亲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我在回来的时候继续念书的,也不知道我父亲到底知不知道我那几年不读书的在那个地方混。但是,因为那阵子的关系……我,我就用了假名,在诸神黄昏里跟着人混了。”
印式悠仔细地听着,也不打断她。也渐渐将一连串的线索连起了线。
时间同她说的的空白资料,还是很吻合的。所以,那段空白的资料,她是在诸神黄昏混。
既然这样,只是单纯用假名,以诸神黄昏的细腻,不会不在乎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的底细。除非——有人在背后罩着。
“夏笙,你的父亲是从医的吧?”
“恩,偶尔还和几个专家搞搞研究。”
“这样……”
看来,林夏笙的父亲真的不简单。估摸着夏笙空白的那段记录,和父亲在后面做遮掩有关?
但是能让他们这儿都拿不出资料,夏笙的父亲到底认识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
看来一会儿要同温琛提一下这个问题了。
林夏笙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过去的事,“后来,因为朋友的帮忙,我才能脱离那个地方。然后那个假名,陈晓欣也就不在于世了。我的真名,起码在我在诸神黄昏带着的时候,应该没人知道的……”
林夏笙这话说得自己也觉得不确定,小时候不会考虑那么多,长大后却觉得,并不会那么简单。
那样一个地方,怎么会不知道她真名,只有想不想知道而已。
这一切的一切,她自己想着都觉得头疼,索性也就不想了。
“总之,就是这些了……”
她将除了同奥丁的关系之外,都向他坦了白。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虽然,她将最不堪的回忆封存起来没有说,主要她觉得那段记忆或许也没那么重要,而且她也不想提起。
印式悠望着她有些难看的神色,忍不禁地将她揽入怀里抱着,摸摸她的头,又顺着黑长发柔顺地捋至发梢。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她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这么清晰地告诉他所有事情原委。
看来,夏笙确实是有一点关系,但不是核心。所以,夏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上一任弗丽嘉了。
她当真是年纪那么小就坐上那个位置了。
这点,他还是有疑问,不过——够了。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
林夏笙的声音弱弱地,少有的无措:“你,你不要讨厌我……我也觉得这些事很荒唐……”
自从和悠悠在一起,每天她想起自己过去是那么的灰暗无光,又见到悠悠是那么干净明澈,便更觉得自己挫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因为这点儿事讨厌你我在你心中是多小气?”印式悠有些哭笑不得,宠溺地在头顶心印上一吻。
“还有一件事,最近,有个人来找过我。”
印式悠听她这么一说,便心中明了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先前因为知道这个人,所以有次在路上的时候,见到他的车被人追了,出了车祸,心想既然看到了就打个电话叫了救护车,算是变相帮了他一把。他之后就表示很感激我,所以这次
的弗丽嘉竞选,他找上了我,希望我能去……”
“但是,我拒绝了。我想脱离那个地方,不想再有瓜葛了。现在我在这儿答应你,我不会再去混那种地方了。”
林夏笙做了个保证的姿势,双眸炯炯地望着他。
印式悠望着这样的林夏笙,感觉有些心疼,也有些内疚。
见他久久没有回复,林夏笙又说:“你,你不会讨厌我吧?”
他笑出了声,似是像在笑她傻,“小傻瓜,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可能。”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一个那么勇敢的向我坦诚的女子,我讨厌的话我是要多脑残。
“相反的,我很感动。你会主动告诉我这些,这证明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她如此的坦诚,让他心中的负罪和愧疚更是深了层。
夏笙,你比我勇敢。
而我,至今无法亲口同你坦白所有的一切。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
林夏笙被他深深地拥在怀里,被满满地温暖包围着,感觉前所未有的心安。
原来说出来的感觉,那么好。
好在,他没有讨厌这样的我。
悠悠的身体,心灵,都好温暖……
搂着搂着,林夏笙脑子里就想起之前同陆晓筝通过的一通电话。
不过,那时候的晓筝,状态感觉相当不好。
“啊,我没事啦,就是最近……在外面打工,比较忙,然后就比较累!”
“这样,你没事就好。”林夏笙说,“那个,晓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男人……如果有了那个感觉,一直憋着会怎么样?”林夏笙虽是隔着话筒,但耳根子还是不由地热了起来。
而陆晓筝在那头却很长的深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回话:“夏笙,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这话中,包含了多少意思,林夏笙至少当时是没听出来的。
“恩……其实本来问的小西瓜,但是刚问完这句话,我就被他大吼了一句‘林夏笙,你给我去死!我做你恋爱顾问还做你房事顾问啊!你特么真当我身经百战老司机啊!再见!要问你问
别人,网上自己查去!’,然后挂了。”
陆晓筝:“……”
陆晓筝心底不自主地松了口气,又觉得小西瓜有点儿可怜。
“就我本身来说,我也觉得这个问题问男人比价好,毕竟是当事人。”
“……”小西瓜应该挺崩溃的,陆晓筝定定神,“其实,憋久了,确实不太好……”
“不好吗,那怎么办?”
陆晓筝的声音变得有些恍惚:“其实,我也不了解,不过——大概因人而异吧。”
“哦……”
“不过,过度压抑确实不太好。”
“哦……”
“否则,可能会找别的女人吧……”陆晓筝的声线有些幽远而凝重。
“晓筝,你真的没事?”
“哈哈,没事啦!我这不是为了应尽嘛!”
最后,电话以林夏笙略微狐疑的心情中结束。
在这通电话后,林夏笙变在一起这件事来。
“……有人和我说……男人一直这样会很痛苦?”她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朝他眨了眨眼。
印式悠挑眉:“什么很痛苦?”
“禁.欲。”她直接明了。
印式悠愣了下,随后大笑,“傻瓜,难道我说很痛苦,你就会满足我吗?”
“……”如真的很痛苦……她,她也不介意和他……我考!她在想什么鬼!
看到她由红到紫的脸色变化,他愣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除非你自愿,否则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他在她额前轻吻。
当然,忍太久也不太行,他还是会慢慢让她习惯,慢慢引导。
林夏笙当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心里很是感动,“恩,那——”其实他想的话,随时都……啊!不行不行,她说不出口!
“如果,真的很痛苦的时候……你要和我说啊,不要找别的女人……”她说完,巴不得打烂自己的嘴,为什么她要说的那么怨妇啊!
“你都是听谁说这些有的没的?”他看来要好好给她洗洗脑子,怎么会认为他会找别的女人发泄痛苦?
“温琛。”
印式悠的脸很明显的黑了,然后笑得春光灿烂,说:“温琛那种种马的话只针对他这种种马,你不要睬他。他就是个妖怪,知道了吗?”
这个混蛋竟然给他随便乱教育他的女人,看来要好好抽他一顿。
“呃……我瞎扯得。”
“……”
*
她已经足足好几天被关在家里,出不了门了。
她望着窗外,向往着自由。
夏笙,琛,槿熙。好想你们。
她望着手机,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可是却始终没有。
温琛真的不要她了。她命中注定的就是条贱命吧,被人玩够了就抛弃的存在。
她的手机画面停留在了林夏笙和穆槿熙的电话上,却迟迟没有拨,因为她想找人吐诉却不知道该怎么吐诉。
她落寞的叹了口气,同时房间的门却被大力地踹开。
门口出现的中年男人,是她的父亲。
“死丫头,给我出来!”他猛地一把拉起她,将她朝房间外拖去。
“爸,你这是要?”陆晓筝还浑然不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情况。
此时,陆晓筝的母亲冲了过来,拉着她的父亲,不停地恳求:“老公……呜我求你别这样……晓筝年纪还小呜,还有前途……把她卖到夜总会那种地方的话一辈子就完蛋了呀啊……”
见到自己的妈妈哭成泪人,她心情凝重而悲痛,为自己也为母亲,“爸,你是要把我卖掉吗?”
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
他一脸厌恶地嫌弃地鄙视这她:“废话,你爸我在百宏赌场欠了那一屁股债,现在人家来催了我没钱,会被他们打死。你是我女儿,为了你父亲我去卖一下也是理所应当!”他的话都像是一把大锤,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敲击着她的心脏。
他更是得寸进尺地说:“你都和外面的野男人睡过了,还给我装什么清纯?!我养你那么大结果还让人家占了便宜半分钱没捞着!”
爱哭的陆晓筝,竟难得的没有哭,或许早就已经麻木。因为她对于这个心里只有自己的父亲,早已经绝望。
而她第一次倾尽身心去喜欢的男人,温琛。此时此刻,却也毫无音讯。
这才发现,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失败。
夏笙……槿熙……不行,不能找她……她现在过得那么幸福,怎么可以让自己的事情去妨碍到她。
反正……自己早已经是被人玩腻的玩具,就算被卖到了夜总会,也没什么了吧……
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
温琛,就当我陆晓筝瞎了狗眼,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望着手机背景上的图片,那张妖媚至极的脸,越来越遥远。
温琛望着手中的照片,眼神异常温柔。照片上的一对男女,动作亲昵,是在公园里遇到的照相师傅负责帮忙照的。
啧,最近脑子里总是浮出这个女人的脸。陆晓筝。
看来他必须好好静一下,这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必须彻底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