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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明月高照,在这沉寂的夜晚,林夏笙在仅有月光照明的卧室里,辗转反侧。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纯粹的安静,徒有她翻来覆去的被褥摩擦声。
“睡不着?”
后脑传来波波热浪气息,印式悠清澈却慵懒放松的声音,冒了出来。
“恩……”
“想陆晓筝的事?”
他手伸过来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
林夏笙拽了拽被子,明明空调开着,整个卧室清凉舒适,却因为他变得有些热起来。
“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有点难以消化。”
林夏笙诉说着,便有了些睡意,好似心底想着的事儿已经倾泻出来的畅快。
“好好睡吧。”他温热的手心抚摸着她的头顶,声音清爽而柔软。
“恩……”
林夏笙乖乖听话闭眼,但依旧没睡着。
白宏赌场……
如果她想的没错,应该是百宏企业旗下的赌场吧。
心底暗自做了些打算,便渐渐安下心来,沉沉入睡。
只是,林夏笙不知道,身后的印式悠,久久未入眠。
夏笙……
*
翌日早晨,林夏笙早早将印式悠的早餐做完后,迎着朝阳,便出门了。
而印式悠起来时,只望得见桌上冒着白烟热气的牛奶和他爱的草莓三明治组合。
望着悠然飘在空气中的白雾,印式悠神情似是看破一切的沉静。
拉过椅子坐下准备开动,也没犹豫地就喝了口杯里牛奶,被烫得始料未及。
“咳咳咳……那么烫,还真以为我会赖床到很晚啊。”
即便,他想赖也不行啊,一会儿他还要出去进行,所谓的工作。
林夏笙昨夜在睡前,就已经默默地通过手机约了某个人见面。而那个某人,就是方耀室。
两人约见的地方一如既往的是间普通的咖啡厅,客流不多不少。可能是暑期的关系,蹲这儿抱着个笔记本电脑的男女占了极大比例,极少数的则是带了几本书坐在角落的座位点了杯饮品看书,修身养性。
S市的不少年轻人都相当会享受生活,或许是往日的生活太过快节奏,整个人都乏了。所以一旦闲暇,便特别会找方法歇息。
俗称的小资情趣。
这也是林夏笙极少与这些小资享受者们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时刻,毕竟她从前也不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点杯水,看看书上上网,消耗一下午。
所以有的时候林夏笙看着这些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也觉得他们挺惬意自在。尤其那些喜欢捧着书,在咖啡店一看就看一下午的人,特别有好感。
毕竟自家的父母也是这般安静有仪态的学术人士,即便是关系不好了,但血浓于水,对父母的那份想念和期望并不会被时间消耗而殆尽。
只不过,前不久的林夏笙才刚刚愿意正式自己这份对于家人的思念罢了。
此时,林夏笙觉得,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她离开了家,自己一个人独居,才有机会遇见搬来自家隔壁的印式悠,才因此和陆晓筝关系变好,也因为自己的离开,曾经误入歧途的进入了混沌的漆黑世界,挣扎了好多年才逃脱。
可,讽刺的是,那团黑暗,如此的挥之不去,还卷土重来的找上了她。
更讽刺的是,她当初如此决绝的拒绝了来自那混沌社会的邀请,可此时,她又约见了邀请他的人。
忍不住就开始自嘲起来,思索间,方耀室已经抵达,坐在了她的对面。
“喝什么?”林夏笙问。
“我叫杯水就行了,倒是林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这话说出来,方耀室是满含期待的。
两人在桌前一言一语,方耀室的神情也又原先的期待变为惊愕。
服务员端上了水,将茶杯放下,转身悄然离开。
“林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方耀室瞪大眼,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字面意思。”
他依旧不能理解,摇摇头,“不是,什么叫陆明华以后如果来白宏赌场,就直接给赶出去不让他进来?哪儿有客人不犯事儿,我们平白无故赶客人走的道理呢?”
“你们不让他进,他就没法进你们赌场赌博,就不会负债。”林夏笙望着自己喝空了的被底,若有所思。
方耀室不可置信地笑了,觉得林夏笙的想法过于天真:“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不过我所理解的就是只要陆明华不来我们赌场,他就不会赌了是吗?”
林夏笙语顿半晌,竟也笑了,“也是,或许是我把他想得太好了些。以为不在正规赌场就不敢去赌了,殊不知如果他真不敢也不会把自个儿女儿给卖了。”
“我是不明白林小姐所说的这些,不过看得出来你挺关心的,既然关心,难道不是应该替他还上债务吗?据林小姐的说法,这个陆明华应该是欠了我们白宏赌场官方的巨债,那么只要林小姐您替着还上,我想也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关心的是他的家人,他本身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再说,并不是我不乐意帮忙还债,就算我有足够的钱也乐意还,但也只是解决了这次的危机而已。等负债清空,那个陆明华肯定会死性不改继续读博,治标不治本,说不定因为有人给他擦屁股了他以后更加变本加厉。所以,想要让他不再欠债,就只能不让他再进赌场。”
林夏笙叹气,“不过,我想得太美好了些,毕竟天下大赌场不仅你们一家。”
方耀室听了林夏笙这一番话,心中暗生一计:“其实,如果林小姐想要让这个陆明华不再有能力出入任何赌场内,我还是有能力做到的。只是——”
林夏笙听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颇有含义的挑眉:“只是?”
“只是,我这么帮助你的话,我没点儿好处,这交易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林夏笙心底暗笑,就知道他最终的目的。
见林夏笙没有回复,方耀室便不再那么笃定自信,“只要林小姐愿意去接受弗丽嘉的竞选,我觉得这笔交易就相当的值得了。”
林夏笙怎么会不明白他肚子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早已有了准备,便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吧,我也只是看在我们之前有那么点儿交情的份上才打算来问问你,看看你打不打算报答我这个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救命之恩。不过现在既然你不乐意,还要和我谈交易,把这份交情硬是加上了利益的色彩,那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方耀室脸色微变。
“我自己也是有办法可以让陆明华那个混蛋无法再有能力进赌场的,并不是非这条路不可。只不过是……”她边说边凑近他,“想看看,你方耀室是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东西,会不会顾念我到底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林夏笙又靠了回去,勾着唇角:“我这人,想来对对的人,有情有义,错的人,无情无义。对方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待人。”
这话里的意思,方耀室听得相当明白。
方耀室自知自己是小看了这个林夏笙。
在前不久,他才得知,前任弗丽嘉便是眼前的林夏笙后,便对于她重回诸神黄昏的心思更加强烈,只是她都拒绝的如此明确,他也无法再纠缠。
如今她主动约自己出来谈,他有些欣喜的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忘记了林夏笙当年能坐上那位置,到底自己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如今,他已是甘拜下风,其实他并不是不愿意帮助林夏笙这个请求,只是如果能让她答应回去,那根本就是双赢的好事啊!
“好了好了,我会照你说的去做,把陆明华所有的路堵死。我也并不是要逼你去竞选,只是——我想你能现在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见一个人。”
林夏笙便带着狐疑,跟着方耀室到了目的地。
又是医院……
最近和医院是不是太有缘了?
她答应了方耀室,去见某个人,而方耀室也搞得特神秘,全程没说对方是谁,只字片语也不曾透露,让她好奇得不行。
“那个人呢?”她在医院钱站定,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
“就在前面506号病房。他一直很想见你,却又不能也不敢见你。”他复杂的神情,证明他也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带林夏笙过来。
她继续前行,来到506号房,拉开门。所有镇静而随意的动作,都在她推开门进去后,看见床上的人时,瞬间崩塌。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丁裕浩?!”她震惊于眼前的男子此时此刻的模样。
浑身上下都缠满着厚重的苍白绷带,腿上裹着厚厚的石膏被繁琐冰冷的器械固定在半空,手臂上的石膏厚如城墙,固定在胸前。脸上更是被胶布缠得只剩下了眼睛和嘴巴……
整个房间充满了刺鼻的药味和血腥。
她情绪有些失控的扑上前,有些站立不稳地倒在病床边,“耗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以你的实力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眼前的少年的模样,简直是可怜极了。这种被裹成木乃伊的样子,就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经受过多大的疼痛。想着,心底于心不忍,难过地带上了隐隐哭腔。
听到耳边传来熟悉又怀念的声音,病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你是……晓欣姐……”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脆弱无力,如是把松散了的稻草,散乱无章的洒落在地端了无生气,与昔日朝气蓬勃的热血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谁干的!我去替你报仇!”她激动地握住他另一只还没骨折却也缠着绷带的手,认真地凝望着他伤痕累累的脸。
那白生生的绷带,真是刺眼的亮。
他却答非所问,仅是摇了摇头,“晓欣姐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离开南城,离开S市,走得远远的。”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假名示人。在离开了那一刻,我就将陈晓欣这个名字丢弃了,所以我很安全的。”
“不,这样也不行。奥丁先生实在是太疯狂了,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找过你,但是最近他像是疯子似的找你。你,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要是发现,就让他发现好了。我不可能躲他一辈子。”她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是以前的她,绝对会选择继续逃避。但是现在,她有了悠悠,悠悠就是她的力量。
望着昔日愁容满面的大姐,现在变得这般坚定,他也感到很欣慰:“晓欣姐,你变了呢。但是,你真的决定不再躲避他了吗?”
“你这一身伤,是他干的对不对。”明显的疑问句,却用的是肯定形式。因为她很确定,这绝对是奥丁那个混蛋干的。
他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林小姐,或者应该说弗丽嘉小姐,你昔日的好友如今因为你不负责任的失踪而变得这般田地,你不觉得你应该站出来好好为其负责吗?”身后的方耀室许久,终于默默的开口。
林夏笙低着头,缓缓直起身,依旧是背对着方耀室。因低着头的缘故,脸庞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面部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只是听见她略为平滑的语调传出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弗丽嘉,所以你才带我来这里,是吗?方耀室。”
这点不难想象,毕竟他能带他来见耗子,就说明最晚,他也是上次见面后到这次见面之前,知晓的。
方耀室有些难言,但还是回答了她说:“耗子是我侄子,他出事我也是很晚才知道的,这傻小子一直都没让人告诉我。”
“当我见到他,他给我看了弗丽嘉的照片之后,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当初就很疑惑为什么弗丽嘉与我们毫无瓜葛,却愿意当我们的靠山。知道是你,所有的疑惑都能解开了。”
“你成功了,方耀室。”她转过身,修长乌黑的直发随着她的转身轻轻扬起律动,目光坚定平静:“我会参加这次的竞选弗丽嘉。”
对于她那么快速的答应,他有些始料未及。但知道她答应了,当然是很欣喜的:“其实,若你本就是弗丽嘉,其实也不用竞选了吧?”
林夏笙笑着摇摇头:“不,还是会的,毕竟我离开这几年,四会长早就恼火我的擅离职守,就算我想重登位置,也只能走竞选的路线才能信服他们。”
“谢谢,林小姐……实话说,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这次会答应。”
“我没有选择,就算我不答应,以奥丁的能力,他早晚都能找到我。那不如,我自己先去向他下战术。”
如今,与诸神黄昏的再次相遇已经避无可避,那么她选择坦然面对。
只是——
悠悠,对不起。
她毁约了呢……
明明说好,不会再回去——
*
“小悠,你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是这菜味道不好吗?”尹暮冉现在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开始约印式悠出来吃个饭聊聊天什么的,培养感情。
他礼貌地笑了下,“没什么事。”继续慢条斯理地就餐。
继续陷入了安静的两人,让尹暮冉心中浑不是滋味。她勇敢地打开话题,“小悠,我和你说哦。昨天我爸简直气死我了,我说我很想买一条裙子。结果他说这裙子一点不好看,不适合我,可是我说我想买啊。他就说我任性胡为,大小姐脾气!哼,我不就是想要吗,家里又不是缺这么点钱买衣服啊,我怎么就大小姐脾气了嘛!”
她越说越气愤,干脆放下了碗筷,“我简直是气死了啊!后来回去之后我就穿在身上证明给我爸看了嘛,他还说不好看,说太暴露了而且不合身,还说我后面拉链都崩坏了!我当时吓死了,赶紧跑房间去看了看,明明就没有嘛!真的是,气死我了,这样骗我,他不知道女人最讨厌被骗了嘛!还用这种方式激我!”
印式悠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整个人的动作就像是被冻住一般,停滞。完全就没再注意她这幼稚至极的生气原因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古怪,继续自顾自地说:“你说我爸为什么要这样嘛,就因为不喜欢我穿这件衣服嘛!”
女人,最讨厌被骗……
女人,最讨厌被骗……
女人,最讨厌被骗……
他的脑子仿佛停滞了时间,如同复读机般不停地在脑海中重复这句话。
他莫名的烦躁起来,一个用力过猛,竟把手中的筷子给拧断了。
只听‘啪’得一声,让喋喋不休的尹暮冉被吓了个满怀。
“小悠……小悠?”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没事。没把握住力道,抱歉给折断了。”他收敛了放纵的情绪,让自己恢复以往。
将尹暮冉送回了家之后,他卸下了防具,内心开始翻江倒海的混乱。
他像疯子一般的开着车冲回了家,完全忘记了要将车子停回卡瑞纳那边去。
他用力地关上了车门,用力地上了锁,快速地冲回了林夏笙的家,快速地抽出钥匙,快速地打开了门,冲了进去。
直到林夏笙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才有些舒缓,却豪不怠慢,直冲上前,紧紧抱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夏笙。
她被忽然的温暖怀抱有些惊到,但是她早已习惯他总是忽然会紧紧地抱住她的行为。
每次这个时候的他,好像都很脆弱,紧张。
一反以往的是,这次他竟将她直接拦腰抱起,走去了卧室……
“悠悠?”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的神情那么的混乱紧张,好像在害怕什么。
他没有回应她的疑问,只是直径走进卧室,用脚一个后踢,门‘砰’得一声重重的合上。
林夏笙看出他的彷徨混乱,而且更胜从前鲜有的几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将她轻放上床,再期然而下,双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猛地垂首,锁住她的唇,开始疯狂的侵略掠夺,醇烈的男性气息侵袭着她唇部的各个角落。
“唔唔……”她承受着他忽如其来的占有之吻,力道之惊人到了嘴巴都快被撕裂。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腰肢,跑到了别处,手如带电,在肌肤各个角落颠沛流离着。
她这才惊得回过神来,可是他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没有任何思考。唇前的热烈,从细吻变为重压。一阵过后,他不知餍足地往下跑,越跑越危险。
“啊!你……”身前一凉,刺骨地惊醒了她的神智,“悠悠,停、停……”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疯狂,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林夏笙的害怕。
他察觉到深处隐藏已久鲜少被激发出来的怪异火热,熟悉又陌生,开始不受控制的停不下来对夏笙的攻掠。
“悠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感到害怕,第一次悠悠对于她的呼声如此视若无睹。
她觉得悠悠好像变成了没有意识的躯体般,只是在侵占她。
听到她呜咽的声音,他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她,那透明的泪深深扎入他瞳孔中,幽暗的瞳孔消散,清澈的光复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过分的事,他竟然没有顾忌夏笙的感受差点就要被自己的冲动给欺负了!
极为内疚地紧紧搂住她,“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悠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她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敏感如她,察觉到悠悠今晚的不正常,她不希望美好的第一晚是在这样莫名的情况发生的。
“夏笙,我发现,我真的胆小,我怕你恨我。”他头埋在她的颈窝,低沉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忧伤和不安。
林夏笙手轻轻抚摸他的栗丝,“悠悠,你在想什么呢,我不会恨你的啊,绝对不会的。”
反而是你,会不会因为我毁约而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