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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这是大将军府。”
“嗯。”他看了一眼大门,双眉紧皱。
外面的局势,是到了崩坏的地步,政令有时候是不出京城。
京城外的各府各州都有了自己的土皇帝,纷纷有了自己的打算。
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想要给皇帝尽忠,都趁机想着扩大自己的地盘,夺取更多的钱财。
就算是京城里生活的各个世家,一个个也都是各有自己的打算。
经历好几个皇朝的他们,很明白自己的部曲被消耗完毕。
没有武力保护的家族就被别人撕碎,走不了多远。
老奸巨猾的他们。
知道怎么保存自己的力量。
所有世家人在出战时,都是尽量减少伤亡。
这种情况下,畏战的情绪已经在军队里风行。
对此,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都是出的什么幺蛾子。
更令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是,就在北方有雄主出现,在十几年里已经是一统北方。
只不过是隔着一条大河,北方人对水上功夫不行,止住南下的铁蹄。
看上去对于南方,好像是没有什么欲望,打算隔江而治。
但他接到消息,北方雄主正在操练水兵。
对南方是虎视眈眈。
就想着有一天,会南北统一。
而李家皇朝的皇帝过的是纸醉金迷的日子。
根本就不打算提防北方,一味追求风雅,还大肆采选美人。
那些州府一般不怎么听从皇帝的话,但采选美人时却是十分积极。
纷纷给送过来不少各色各样的美人,皇宫里真的是三千佳丽,皇帝所谓早朝都干脆不上。
那个明君会是好色如命?也不怕自己死在女人肚皮上,真的是令人齿冷。
他想到这里,心里有种感觉,所谓的皇帝是蠢蛋吗?
占据朝廷中重要位置的大臣,是目光短浅之徒。
为什么让那么多不知肉糜的家伙是重臣。
只因为他们是皇族的亲戚。
那一个个只因为他们是皇族的亲戚。
就天真的以为他们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现在的他们是有那个能力,一旦是整个局势发生巨变后,全部完蛋。
当然,他也知道,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看出来,大势之下已经是无可挽回。
所以想要做出最后的疯狂,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在他们看来。
只要自己活得好就行。
套用一句话说:等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除了最后的疯狂者外,还有那种老奸巨猾之徒。
一味想着积攒下自己的实力,等到新的皇朝建立起来。
他们依旧是有不费的实力,有资格和新皇朝谈判。
以延续下来自己的家族的生命。
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这是世家的准则。
曾经算是小型世家的家主,
他心里是很明白那些人的想法。
而他已经把自己和世家割裂开来,看的很清楚。
总有一天,世家会遭到清算的,因为这牵扯到了皇权问题
之所以他想得很清楚,没有和世家们同流合污,是因为他没有孩子。
也许卫家会就此灭绝,但他不在意,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孩子。
唯一在这个世上,能够引起垂爱的只有妹妹留下的孩子。
这也是他一直会隔一段时间,来京城一次的原因。
他想要替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撑腰。
借口就是来要补给。
现在世道这么难,连饭都吃不到。
可有些贵人们,他们一吃饭就必须是山珍海味。
为了做一道菜,用整鸡整鸭做高汤,剩下的东西就不要了。
浪费了很多的食材,才做出精美无比菜肴,贵人们才会是十分高兴。
但那些贵人对军队中的士兵们是十分苛刻,不给士兵们应有的粮饷,武器装备马匹什么,都是要求自备。
这种行动简直就是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
要不是南北方,现在隔着一条大河。
只怕不少人家都跑到北方去。
就是这样,也跑走不少。
反正再待下去的话。
他们也会被活活饿死。
事实上,有些地方已经出现易子而食。
他手下的人还好,他一直掌握着卫家的土地。
虽然做不到让所有的人都吃饱饭,但还能勉勉强强活下去。
经过其他人的衬托,反而让他的名望高了不少。
可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
能够做一点点事情。
哎!
怎么办?
他背着手站着。
自家妹妹的女儿还活在京城里。
算起来是妹妹唯一留下的一个血脉。
他就没有孩子,怎么看也是卫家的一点血脉,
他一直坚持着,就是想着还是尽力挽回一下的好。
他这一次回到京城,想要找到大将军府。
看看能不能找到生存下来的可能?
他需要更多的钱财和军饷。
却发现自己来得太早。
宅子的主人们,一个个刚刚睡下没有多久。
很多人都是在夜里欢歌乐舞,还有想要一亲芳泽。
而洁身自好的他,说起来和这个京城的人是格格不入。
好在是他作战很有一套,而朝廷需要能打仗的人。
不然早就把他赶出京城。
但也是比较敷衍。
他也感觉到这一点。
但之所要见大将军是有原因的。
他总不能白来一次京城,这路上要花费不少。
当然他还想要安置一下家属,看看妻子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但回到京城后的他,夜里猛地惊醒,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做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妹妹浑身冒着火,用凄厉的声音叫喊着,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这个梦让他一下子吓醒,梦景里的一切是无比的清晰。
让醒过来的他头好昏,实在是有种惊恐的感觉。
他不由地想起来,之前被恶梦吓醒。
但大都是记不清过程。
只觉得很可怕。
这个噩梦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妹妹会浑身冒着火?
那一刻的他,猛地有种想要外出走走的想法。
他不知不觉中就跑到这里,等到他明白过来时,才发现这里是大将军府。
抬眼看了一下天空,此刻的天还是有些蒙蒙亮而已,路上的人基本没有,那些穷苦大众基本也不敢出来,都是在自己家里蹲着。
而他算是有权人,带着兵丁,也没有人敢上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他有些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跑到这里来?
仿佛冥冥之中让他感觉这里有吸引他的东西。
那么会是什么东西?
他是有些好奇的。
说起来,他长得不错。
只不过因为操心比较多的缘故。
眉心上有着深深的皱纹,但无损他的容颜。
此刻的他,就是一个气质忧郁的中年帅哥。
既来之则安之,他就背着手。
顺着自己的感觉而去。
竟然是这样?
他是无比的惊讶。
在另外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门那里。
他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体就挂在树上。
那一颗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加快了脚步。
难道有人在上吊?
如果可以,看看怎么样?
看看还能不能救过来?
等他到了地方。
他就发现那是女子。
人已经死去多时,已经就不回来。
死者的面容并不好看,舌尖伸出,眼球有点突出,脸色很不好看。
好在是他多年都在军中,心脏很强大。
看到后轻叹了一声。
哎!
多么年轻的生命。
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上吊自杀?
而且,是身穿红衣!
等等!
红衣厉鬼?
针对的是大将军府?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红衣厉鬼吗?
哪里有?要是真的有,只怕京城里已经成为一个鬼蜮。
他摇摇头,打算招手让人把女子收敛起来。
人死如灯灭,还是让他顺手做个善事。
就在这时,有个东西晃过。
他的眼睛就是一停留。
那是什么?
他的心脏一下子剧烈跳动起来。
在死者的胸口位置,一块有些熟悉的玉佩。
只怕是上吊者在最后时刻做的挣扎,让一直贴身留存的东西露出来。
这一刻的他手指有些哆嗦,他一直紧盯着那块玉佩,仿佛是天下最好的玉佩。
其实那一块玉佩的玉质,原本并不怎么好。
但多年一直是贴身带着。
还是很润的。
只不过玉质的原因。
看上去还是不怎么上档次。
大家族里的人不稀罕。
他却看着有些呆愣。
“郎君。”
“把她解下来。”
说完,他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
他带着的人抬着那具尸体走掉,根本就没有去拜访大将军。
一行人去了书房,他亲手给死者收拾了一下遗容,死者的面容经过整理后,好看了很多。
在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她的面容,很是有些像一个人。
他的嘴角一抿,怎么看都像是妹妹。
还有那块不好的玉佩。
是他亲手雕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派出去人,去查那个女子是谁?
为什么她会吊死在大将军府的角门处?
死者的手和衣服上,都是有着泥土的痕迹。
死者的手是破了,应该是用手挖地。
那是做什么?是在挖坟墓吧?
有她的亲人死了。
如果她是。
那么那一个她是谁?
被派出去的为家人,很快就得到答案。
大将军府死个把舞姬都不算什么事,并不需要隐藏。
卫家人很快从大将军府的人打听到这段时间的死者,有男有女。
而最后情况就查到一对姐妹花身上,这一对姐妹花,一为舞姬,一为打杂的。
后来做舞姬的被送进大将军府,被人活活打死。
留在原来主人家打杂的姐姐,也跟着失踪。
而所谓的原主人家就是他妹妹的夫家。
这中间一定是出现什么问题。
她们是.......
他心里的不安在加剧。
妹妹会冒着火喊:救救孩子。
难道那家人一直在撒谎?他猛地这样想。
他们说妹妹的孩子夭折了一个,只留下一个女儿。
在那家人的介绍下,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
这中间到底是他想法有错。
还是那家人说谎?
他更偏向那家人撒谎。
这一点是处于武将的直觉。
事情只要是做过,一定是有痕迹。
尤其是顶替自己妹妹女儿位置的那个女子。
一定和受益者有着什么特殊关系。
不然那家人不会这么好说话。
那么会是什么关系?
是谁干的?
这些年,他主要在外面。
不怎么和外甥女熟悉,没有认出来。
那么一向是和妹夫家熟悉的妻子,她一定知道什么。
一个个问题冒了出来,他坐在那里,整个人很久没有动弹。
说起来,那个孩子之所以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就是因为她长得有些像妹妹。
他就这样被蒙蔽。
现在既然感觉出来不对劲。
他的脑子里马上就浮出来一个怀疑对象。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毕竟她还是那家人当家主母的好友。
她这些年,一向在京城里活得很不错。
他刚刚想要让人去办。
就见自己的心腹急匆匆地进来。
一向很是镇定的他,此刻是有些惊慌。
“郎君。”他整个人惊慌中还带着几分不信。
他有些不怎么高兴地说:“什么事,如此慌张。”
心腹小声禀告着,“郎君,是一个孩......”
他听后,眼睛猛地瞪大。
最后跳了起来,“快带我看看。”
这个家看起来被妻子把控住,但还是卫家。
只要他愿意动手,很多人立马会被清扫出去。
他来京城时,手下带领着不少人,一个个能打仗的。
在他的一声令下,那些当兵地就把卫府里的人全部抓起来。
由此他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不利于妻子的口供。
他的妻子竟然在婚姻还留存时,
就红杏出墙,找了相好的。
她倒是相当的牛。
既然如此。
那么就不要客气。
他原以为妻子对妹妹的遗孤很好。
现在一看,根本就不是那回事,那是她的私生女。
所以他在出手对付妻子时,毫不客气,
把她绑过来后,还生了一个火盆,
上面架着一个铁板。
开始发红。
“你在做什么?”
她吓得整个身体哆嗦着。
就见夫君一笑,笑容很有魅力。
她整个人看来之后,就感觉不对劲。
他看着她那一张曾经时有些像妹妹的脸。
现在的她,因为年纪大的缘故。
整个脸松弛下来。
不怎么像。
当初他被妻子算计,不得不结为夫妻。
但结婚后,他实在是下不了嘴,没有和妻子成为正式夫妻。
就是因为妻子她长得像自己亲妹妹,和她成为夫妻,有种乱伦的感觉。
在后来的时候,看到她对唯一活着妹妹的骨血那么好。
才会给妻子多给一些补偿。
现在看来。
都是给了一个白眼狼。
如今听到妻子的问话后。
他没有废话,直接说:“想知道真相!”
“那个嫁到何家的小娘子是谁?”
“是你外甥女!”
“呵呵!”
他冷笑一声。
从袖袋里抽出一把匕首。
雪白的刀刃对准备了她的手臂,
保养还不错的她吓坏。
想要保命。
而他手一扬,削下她臂上的一块肉。
她痛得要死,嘴唇都开始发白,怎么会这样?
而他却是老神在在,就手把那块肉扔到发红铁板上,传来滋滋的声音,跟着是肉香。
“你!这是干什么?”她此刻是吓坏,涕泪直流。
那可是她自己的肉。
好痛!
“我再问一遍。”
“那个嫁到何家的小娘子是谁?”
“再不说,我就把割下你的那一块肉,弄熟了,给你吃下去。”
“我说,我说,我全说。”
等到最后。
她是叫都叫不出声。
而他出来时,眼神犀利。
还有一身的血腥味,而她没有生息。
在知道整个过程后,他想了一下,最终决定带着人马走人。
李夫人和卫家的仇,现在还不能报。
但不等于将来不能报。
几年后,京城被破。
满城的官员贵族都纷纷投降。
而他已经换了一个身份,作为胜利者的人一员。
他把曾经的姻亲,男的全部杀掉,女人成为最低贱的舞姬。
那家人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按说就是看着亲戚的面子上。
也应该是帮忙。
“为什么?”
“为什么?那应该问你的好夫人。”
“当初杀了我妹妹一家的仇,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他冷酷无情地说。
“这不关我家的事情,真的不是,弟妹的女儿不是嫁到何家了嘛?”李夫人不死心地说。
“呵!你还在撒谎,我妹妹的两个女儿不是被你弄去当舞姬了吗?你的后代也要尝尝其中的苦楚,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你,竟然知道。”李夫人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不应该啊!
“不!这不关孩子们的事。”李夫人叫喊着。
但他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丝温情。
“谁让她们有你这样的祖母!”
他报仇了。
但还是不快乐。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人家。
他不会把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嫁过去。
他们一家人都毁在亲人的手里。
包括那个倒霉的妹夫。
好在妹妹还有一个儿子活在世上。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