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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仙的身子明显一颤,以他的修为,他的肉身,可想而知虽然未曾开口,但心中的震撼有多么强烈。
隐九三也不等他说话,又接着说道:“那你可知我被兄弟们以时空秘术相救,又沉睡了多久?”
古仙再次摇头,他只感觉到那应当是许久许久以前的记忆,但具体有多久却不是他能判断得出的了。
隐九三苦笑道:“很是可笑,事实上我也不知。或许十万年,或许百万年,又或许更久……我曾请那个时间神器之灵去追溯过去,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来,我都处于沉睡之中。而那样的追溯,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当我醒来时,便已经在了这东灵院里。是这里的祖师老头子把我挖出来的,他说我已经被凝成了一块化石,却没想到我还活着。那时,是五百年前。”
“五百年前!”
古仙骇然,他知道此五百并非是隐九三记忆的时间,而是他被挖出来到如今,已又过了五百年。
五百年!古仙只能稍微想象一番他是怎么过来的。就像自己在思念古村的亲人,才刚刚一个月便有已经难耐,他却这样度过了五百个春秋。
而且他应该已经尝试过无数次去寻找了吧,但很显然的,他并没有能成功。
以他的实力经过五百年都没有能找到归路,那么自己呢?
他曾以为地图上的神州就是荒州,以为自己随时都能回去。可若隐九三说的是真的,荒州与神界才是一体,那么这里又是哪里?他又该……怎么做?
“不!”古仙摇头说道:“那只是你的说法,我会去神州一行,九州大地就在这里,我看过地图,神州就是荒州,而非你所言的神界。”
“你真想去那个所谓的神州看看?难道你没有看过?”
隐九三一开口,古仙就愣住了。
他猛地想起,前不久他在照空器灵的帮助下曾遍览九州,但为何那一天他并没有看到过神州也就是荒州的印象?
若只是一次,当可以说是他心中本就认为父母不在荒州,于是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出来的地方。
但实际上却不只一次,照空器灵一次又一次地带着他回溯过去,他也遍览了九州不只一次,可为何——仍是没有!
“你听过这个世界的传说么?”
隐九三轻声问着,这一刻的他再没有了狂躁的气息,而更像是一个有些可怜的老人。
古仙下意识地答道:“传说是荒子大帝塑造了这个世界,我听说过。”
隐九三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可曾想过他为何名为荒子?”
“荒子?”
古仙一愣,他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当时还曾怀疑荒子大帝是否就是荒州供奉的荒神真身。
但如今再次听到,他却有了别的想法。
“荒子、荒子……荒之子?”古仙骇然开口。
隐九三看着他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位荒子大帝的真正来历,而我正是其中之一。根据我调查而来的结果,他正是来自于那失踪了的荒神界,也同样一直都在寻找着荒神界而未可得。或许,这才是他塑造出这片小九州的真正原因。”
“来自荒州,塑造了这里,叫做小九州……其中的神州……只是为了纪念么……”
古仙重复着隐九三的话,脑子里便好像有雷霆在不停地猛劈。
是的,他明白了。
为什么刚刚到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呼吸时候的感觉都与在古村时不同,他还以为只是地域的区别。
可现在重新回想,却根本是连天地之力都有一定程度上的不同。若根本就是不同的天地,那么便可以理解了。
只是很奇怪的,他适应得非常快,就好像他本就曾经适应过一般。
“难道……是因为我出生在这里……”
古仙想到这种解释,似乎颇为合理,却更让他心乱如麻。
时间,记忆,都好像是一团乱絮。
隐九三说道:“我不知荒子大帝是我被封印沉睡之前的人,还是之后的。虽然似乎不大可能,但我倒宁愿希望他是在我沉睡之后。那样的话,就说明荒神界依然存在,哪怕是有了变故,也依然仍存。”
古仙点了点头,他明白隐九三的意思。
如果荒子大帝塑造小九州是在隐九三沉睡之后,那么他沉睡的时间岂不是比这个世界还长……也太让人不敢想象了点。
但假如真是如此,荒子大帝又确确实实是来自荒州也就是隐九三口中的荒神界,那么就说明在那次大灾难之后,失踪的荒州也并没有毁灭,仍存在于星空中的某个地方。
那样一来,至少隐九三还有找回去的可能,也就没有彻底的失去希望。
古仙正在努力理清思绪之时,突然发现隐九三在看着他,惊愕问道:“前辈?”
隐九三的目光变得很亮,仿佛有些艰难地对他说道:“我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能否给我讲讲你所经历的荒神界,不,就是你的家乡荒州,是什么样的么?”
古仙心中一颤,正色答道:“是,前辈。我来自于古村,那是背靠苍澜山的一个小村子,但我们并不弱小……”
原本古仙只打算大致地讲一些古村的风土人情,却没有想到哪怕是最普通的一点小事,隐九三也听得格外认真。
他很快就明白了,隐九三已经认定了荒州就是荒神界,那么自己所讲述的地方,便也是他的家乡。自己所讲述的故事,便也是发生在他家乡的事情。
许久之后,古仙终于讲完了他自己的生活,甚至包括当初与外州竹大师的那一战,最终结束于他踏上传送法阵时的些许意外。
然而当古仙讲完之后,隐九三却沉默了,许久不言。
忽地,他抬头,望着古仙目光古怪。
“有什么不对么?”古仙诧异问道。
隐九三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然后才用更加奇怪的目光看向古仙,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你的那位族长爷爷只是灵境修为却能够使用分身之法?”
古仙一愣,疑惑说道:“灵境不能修炼分身之法么?”
隐九三似乎轻松了一些,竟忍不住笑了,说道:“别说是灵境,就连我这个天境巅峰,也修不了分身之法。”
“啊?”古仙瞪大了眼睛,他也想起,似乎族长爷爷当时的一些表现,并不像是灵境能做到的。
“还有,你说你们只是一个人数将将百人的小村子,可你们却有着能进行跨州传送的法阵,你不觉得太奢侈了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