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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剑秋在门外把守,以免被人偷听,房内的鱼九便知事情有些严重,可是当老员外提到“凤凰翎羽”时,少年的心中大为惊骇,暗暗猜想事情恐怕超出了自己的估量。
“凤凰翎羽?不知老员外如何会有此物,凤凰在这个世间,几乎都已经绝迹了呀。”
鱼九露出好奇的神情,他虽然对凤凰了解不深,可早就听说过这种仙禽的传说,自古就有“龙生九子,凤育九雏”的说法,对于比龙更加神异的凤凰,自然令无数人好奇神往。
龙的九子分别为: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可关于凤凰九雏的说法众说纷纭,主要以孔雀、彤鹤、蓝凫、雪鸮、紫燕、大鹏、招风、奔雉、百鸣为准。
凤凰又分为五类,血脉最纯的分别是蓝色的青鸾、红色的朱雀、金色的鹓雏、白色的鸿鹄、紫色的鸑鷟,只有通过血脉不断进阶,才有望涅盘为真正的凤凰,民间流传的五彩灯舞节,便有五凤朝阳的说法。
“话是这么说,可小仙师乃是修真之人,自然知道这化外之物,寻常人见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老员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黄褐色的纹理清晰可见。
这竟是上好的梧桐木所制,老者神情紧张地将之打开,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小仙师,请看!”
原本早已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吃的媛儿,也很是好奇地跑上前来,自古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这个五六岁的女童,正是对一切充满好奇的年纪,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晶莹透亮,一眨不眨地盯着老者手里的这个木盒。
“咿,这个木盒,我好像从哪儿见过。”
鱼九微一沉吟,看了看媛儿,觉得有点奇怪,若是她真的见过这个木盒的话,极有可能与媛儿的父母有关。
媛儿手舞足蹈地笑道:“哇,好漂亮的羽毛,竟然有好几种颜色,我来数一数,五种,有五种颜色呐。”
鱼九眼前一亮,连呼吸都变得有几分急促起来,若不是要端着小仙师的架子,他恐怕早就心花怒放,口水直流了,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只是目露惊色地问道:“这是,五彩的羽毛,难道这真是凤凰的翎羽?”
“没错,这尾凤翎可称得上是稀世珍宝了。”
少年的反应,早在老员外的预料之中,他紧张兮兮的脸上露出几分自豪之情,声音也变得有些铿锵有力,从少年短暂失神,立刻又镇定自若的表现来看,老员外更加断定眼前的少年,极有可能便是一个游戏人间的老仙师,不然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能有这份定力。
这对叔侄身带重宝,还轻易地展示给自己看,鱼九越想这件事有点不对劲,毕竟连他都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对方难道不怕自己动心抢夺?
退一步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凤凰翎羽这等宝物摆在眼前,对方就真的不担心自己铤而走险,把脸蒙起来,当一回梁上君子?
“老员外,你让在下观瞧凤翎仙羽,应该不只是为了助兴吧?”
鱼九真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仙羽,立马就握在手中,凤凰翎羽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好似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具体来说是对他腰间的鬼雀之刃,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整个赤木鞘都颤抖起来,好似与他噗通噗通的心跳产生了共鸣。
老员外瞧了一眼兴高采烈的女童,轻轻地合上了梧桐木盒,颜色和善的脸上生出几分凝重,说道:“小仙师,果然快言快语,那么老朽也便直言了,这次我与侄儿剑秋,此行便是护送这尾凤翎到江洲,这趟镖原本一路顺遂无虞,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鱼九回想了一下,这个老员外曾说自己是个镖头,这才恍然大悟,问道:“原来如此,你们大费周章地乔装改扮,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噢,对了,你发现有何不对劲?”
“小仙师果然聪明绝顶,要说这不对劲的地方,在于我们押运的队伍是兵分两路,镖师趟子手一路在明,我们假扮客商在暗,我们这一路太顺利了,可是隐隐有种感觉,我们叔侄早就被人盯上了,幸亏巧遇小仙师,这才想求小仙师照拂一二。”
忧心忡忡的老员外,终于将心里的话,全部和盘托出,如果有得到一个修仙的高人相助,江湖绿林道上那些贼寇,自然是来多少也都是送人头。
他可是曾经见识过仙人之威,仙剑一出横扫八方,一众山贼还未反应过来,顿时就人仰马翻,横尸当场。
“我们同乘一船,也算有缘,自然该彼此援手,我想借凤凰翎羽一观,不知老员外能否应允呢?”
鱼九摁了摁腰间的匕首,暗自感慨,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只管吃一顿饭,便要让自己以身涉险,这买卖怎么想都不划算。
如果他轻身一人的话,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可身边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媛儿,他自然要思虑周全,这才抛出一个有些过分的请求。
老员外如释重负,凝重的表情舒缓了一些,只要对方没有严词拒绝,那么临危求贤之举,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只是这个少年提出的要求,令他左右为难,对方若借取凤翎不还,自己岂不是机关算尽,误了整个镖局的性命。
可想到对方身为修仙高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即便是强取豪夺,自己也是毫无办法,他硬着头皮把心一横,双手托着梧桐木盒,笑着向前一递,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情不愿。
鱼九被反将一军,心里有些犯难,可是不知为何,他从看到这尾凤翎的第一眼起,内心就无比渴望将之拿在手中,好似心魔执念一般,所以他才提出借来观瞻一番的要求。
当凤凰翎羽被他托在掌间时,原本上面五彩斑斓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衰减,也就过了两息,凤翎上的光彩已经黯淡了一小半。
老员外大惊失色,声音都带着哭腔,连连祈求道:“仙师大人,莫要毁坏了翎羽!”
如此精美绝伦的凤翎,自然鱼九也无心将之毁坏,他连忙将翎羽放回至木盒内,只是上面附着的灵力光彩,已经消失了过半了。
与此同时,鱼九腰间的赤木鞘上荧荧凝运,一道赤色的光影快速飞出,犹如一只火蛾,落在鱼九脑门上竟凭空消失了,一个只有少年才可以听到的声音传入脑海,“嘎嘎嘎,本尊终于复活了,真是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