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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大吃一惊,急忙驾驭着白鹤急速向外围飞去,因为她的心中生出一股致命的危机感,令她都非常忌惮的存在,好像正在水底缓缓浮上江面,结合迷雾中回荡着的诡异声音,她断定在这湖口之处,必然隐藏着一只凶恶的大妖。
她回头凝视,感觉这片水域弥漫的雾气很不寻常,水下好似危机四伏,便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这种可怕的气息,莫非这是一只地仙境的妖物?”
整个船身也开始扭曲起来,四处发出咔嚓的断裂声,连鱼九也有些惊惧,于剑秋和那个老员外脸上铁青,两人团缩在一起,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们仿佛把印象中的小仙师,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随着客船的每况愈下,跌落到江中的人越来越多,熟悉水性的人还能在江中扑腾两下,而那些旱鸭子却直接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双手在水面上乱抓一通,还没折腾两下,就灌成了水葫芦,纷纷向江底沉去。
鱼九既惊又喜,他看到女童骑着白鹤飞远,长舒一口气,眼睛一眯,转身叫道:“老镖头,于公子,我们先去楼顶上避一避,这船恐怕是要沉了!”
“对啊,这艘船大得紧,要沉也非是一时片刻”,老镖头咧嘴苦笑,他那绝望的眼神中,很快闪过几丝光彩,“剑秋,快跟上!”
于剑秋神情异常紧张,可并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立刻回应道:“好,我们可以砍一些木板浮木,也好以备不测。”
鱼九的话语,也点醒了思绪乱如麻的贼头。
这个贼头长得五大三粗,黝黑的面孔上长了一脸麻子,贼头立马采纳了少年的意见,挥舞着手里的鬼头刀,大喊大叫起来。
“兄弟们,快上楼顶,这船要沉啦!”
这伙贼人穿的服饰很杂,很明显与千刀盟的水贼不是一路人,群贼瞪了老少三人一眼,果断放弃了猎物,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向大船的楼顶冲去。
于剑秋惊怒道:“糟糕,小仙师,这伙贼人抢先了,我们该怎么办?”
鱼九飞身一掠,来到折断的桅杆前,向身后的叔侄望了一眼,疾呼道:“快来帮忙!”
客船沉入江底,这几乎已经是无法避免,登上船楼顶部也只是能多活片刻,如今的求生之法,远不及紧抱一个巨大的浮木来的稳妥。
折断的桅杆上还挂着船帆,三人上下齐手将将可以掀动桅杆,在甲板上不知所措的众人,也立马想到了这个法子,纷纷跑上前来助力,众人齐下火龙关,终于将巨大的桅杆掀入江中。
尽管桅杆也极有可能会被卷入漩涡之中,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众人纷纷跳入江中,紧紧扯住桅杆的一角,也只能各安天命了。
“这木盒上有孔洞,若被江水浸泡的话,恐损了凤翎的药性,再说此番生死未卜,暂且就交由小仙师保管,如若有幸逃过此劫,我们浔阳楼见,若三日未至,小仙师可自行将凤翎送至江家,拜托了。”
老镖头心中苦涩,虽然他早就预想过,护送此镖定然是一路艰险,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诡异之事,眼见这位小仙师临危不乱,又颇有计谋,他这才想到临危托“镖”之计,一躬扫地后双手抱了抱拳,转身便跳下江去。
这一幕出乎鱼九的预料,毕竟他与这对叔侄相识不过两天而已,凤翎如此珍贵之物,如何能轻易予人,想来这或许是对方的无奈之举。
在此危难之际,鱼九也来不及细思,他顺手便将木盒放入到乾坤袋之中,转身怒视在船楼上伫立的群众,要不是这群人拖累的话,或许自己和老镖头等人,早就与白露汇合了,断然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于剑秋早就落在漂浮的桅杆上,仗着自己情况了得,他左支右绌愣是没有跌入水中,老镖头明显技高一筹,身子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逆流的江水上急掠而行,很快便落在一人多抱的桅杆上。
十几米长的桅杆上爬上数十人,此时已经漂出五六丈远,这要归功于桅杆还有四根横木,抱住前横木与中横木的就有一二十人,连艉横与桅横上也各有七八个,俨然这根桅杆成了众人最后求生的依仗。
此时的客船的头部已经沉入水中近半,船上仍旧有不少没有弃船而走的人,虽然隔着薄雾却依然能看到船上的人影。
于剑秋指着客船下方说道,“咿,叔父,那是什么?”
老镖头揉了揉被雾气打湿的双眼,将目光投向对方手指的地方,脸上变得极为难看,嘴角抽搐了两下,惊道:“这是……,难道这就是江神?”
远远望去,整个客船被无数的肉色触手紧紧缠住,那显然不是水草或锁链,因为那太岁色的触手还在不断地蠕动,以细不可闻的速度正向甲板上摸去。
于剑秋心系少年的安危,提声便要大喊:“小仙……”
一个粗糙的大手,紧紧地堵住了于剑秋的嘴,老镖头竟然移步到了他的身边,正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睛瞪着于剑秋。
老镖头冷哼一声,用极其冷漠的声音说道:“不要做蠢事,要是把那东西招惹过来,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对啊,公子,那艘船明显被盯上了,没救了。”
“别出声,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害了大伙!”
“就是,就是,那八成是江里的龙王勾人。”
在中山扶着桅杆的众人,被江水一激,脸上的焦躁与惊恐之色,明显减少了许多,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鱼九横剑在手,回想着上次脑海中小男孩的话语,“臭小子,动点脑子好不好,凝练剑气,是让你以剑蕴气,凝气化罡,不是让你傻乎乎地向剑内渡力。”
他身上的气势陡然暴增,以诀凝气,催气化罡,丹田内的金色混沌之力涌动,这正是《九阳衍天诀》的初阳之招,一个耀眼的真阳从银封剑中飞出,映射出万道金光,穿透了弥漫数里的轻雾。
银封剑向前一挥,法诀轻喝:“怒阳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