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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趣谈?书名倒是很普通,果真这世上有如此的循环往复,揭示着天理昭昭么?”安谙自言自语道,又想了想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冤屈啊,为何被穿越至此,真是不明白……
傅远之看着安谙,心里也存着几分理解,毕竟听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谁都需要一些时辰去思考,也不打断对方,只安静的从一栏栏的书架寻觅起来。
好一会儿,安谙才从自己的沉思之中醒悟过来,看着傅远之那忙碌的身影,转瞬间获得些启发:也罢,不妨与远之一起寻觅一下书籍,如果真能窥探出某种天意的话,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回家了呢?
而在潜意识中,拒绝的想象如果自己能够“回去”以后,那这里的亲人要怎么办,无头无影的事目前还是不要认真的好……
傅远之见安谙正安静的看着自己,便递过一本书籍过来:“这是我大渊朝的山河志,比较详细的,市场上并没有流通,你先看看,熟悉一下,等我找到《杂趣谈》以后我们再分别对照其中的内容。”
安谙:“也好!”
翻开书籍,一页页的看了过去,此时渊朝的领土形状竟真的与祖国相似,只不过往北延至了外蒙古一带,西边的西域尚未归附,往南大概在云南一带也未归附进来,东边则是大海了。
安谙又翻至了燕京城的详细介绍那页,仔细阅读起来。
窗台日冕仪上指针的影子一点点的滑向了中央,此时已到响午,安谙和傅远之心中存事,都没有进食的欲望,爹爹进来看了一圈,便也未声张,仍是吩咐了小厮去拿些糕点进来,以免饿的时候没有口粮。
山河志上除了地图附录其中外,还讲述了一些气候,人们生活习惯等等的事情,安谙看的出神,未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安谙!我找到了!”傅远之语气激动,扬了扬手中的书籍“原来这本书叫《历代未录杂史秘闻》!”。
“里面就有我说的那些奇异的事情!”傅远之已快步走了过来,坐在安谙身侧,止不住的欣喜:“我们快来瞧瞧!”
安谙似被远之的情绪感染,也微微激动起来,无论能否找到回家的契机,能观测天机,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在意此时此刻,几乎肩并肩的坐在了一起。
而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没,即便有人看到也无非以为是树影重重,更何况此时两人根本就是心无旁骛了。
傅远之拿起书籍给安谙指了指,说道:“你看那里,写幽朝时有一个人从绵西翻越了一座大山竟走进了西北郭勒里,而两地相差七千多里地,还有,这里,五人西域行舟青海,半夜突遇狂风暴雨,结果船翻了,只有一人被冲上岸边,这个人醒过来的时候,竟离奇发现自己竟然在东海海边被获救,可怕的是已是五十年之后了,只不过别人都以为他头部受创,意识糊涂了,没有人相信他…”
傅远之看完此段,目光灼灼的看着安谙:“遇到你真好!我一直保管着这个秘密也觉的很累,而安谙竟然选择相信我,真是让我感受亲切!”
安谙听到远之突然袭来的话语,手抖了一下,轻咳了几声:“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你没有想过跟家里人聊过乳母的事情吗?”
傅远之目光一滞,语气叵测:“不知该如何描述,家中人全部都忘记了乳母的存在,只有我一人…若非我意志坚定,也定以为是自己精神糊涂了呢…”
安谙:“……”确实很诡异……
傅远之笑了笑:“无妨,我们对照地形图来看看,你会发现之前我说的那种情况!”
安谙:“好!”
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本书籍,摊开了地形图那页,仔仔细细的对照了起来。果然,傅远之讲述的第一个绵西的故事里,山上的形状似乎微有不同,要不是两人仔细,定看不出这其中的分别,两个人又激动了片刻,继续寻觅起来,青海的不同不太好找,湖泊和海洋只是标注了出来,无法辨识其中内容。
安谙特意往燕京周边看去,果然,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反复确认,竟有一处稍显不同,野鸭湖往南的一侧山腰处,两张地形图显示的竟不一样,一处似乎多出来一些石头,一张地形图又好像没有多出来,如果不是两人确认这其中暗含的关键,真的以为是图纸印制不当或油墨的问题了。
安谙和傅远之显然都是认为此地必有特异之处,两人又仔细的辨认了良久,终于确定下来,此地值得一探究竟!
安谙不记得自己如何跟着爹爹回到府中的,满脑子里都是那座大山的样子……
桃红早已守候在门口,见到小姐和老爷比平常晚了半个多时辰,便晓得是小姐的书瘾发作了,笑呵呵的迎向主子,福了一礼,嗔道:“小姐定是午时又未用午膳吧?奴婢已经让安婶都准备好了,只等老爷和小姐回府了!”
爹爹冲着安谙讲:“先去梳洗一下再过来吃饭吧,路上走来烟尘较大。”
安谙脑子里还在想着时空碎缝的事情,也未听清随口说道:“好!”便跟桃红回院了。
桃红伺候着安谙梳洗完毕,递上一张请柬,安谙接过看了看,还是清荷递进来的,后日午时约见聚仙楼,为前日城门一事道歉压惊,表哥也出席,希望赏脸。
安谙琢磨了片刻,其实本也未责怪清荷,城门一事来的突兀,谁也料想不到事情的发展,而且那种情况下真的是身负武功绝学才可避免,虽然自己并不介意,可是宴席仍是要参加的,否则不定清荷他们会如何的联想,好不容易可以交到一个朋友,不想把事情变复杂。
尚有一日的功夫,安谙把拉下的功课又整理了一遍,去了一趟自己的铺子,看了看售卖的情况,并把新的图样和材料转交给了掌柜,交待清楚后回府已是下午。
陪爹爹吃完晚膳以后便早早的休息了,第二日起来后依旧是画图样练字看书,看看时辰快到时才叫桃红进来伺候,重新梳洗了一遍,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桃红听说此席面有去年的探花郎出场,心底比小姐激动多了,悄悄的安排好衣饰,直接协助小姐穿戴完毕。
安谙收拾妥帖以后,照了照铜镜,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打扮的过于艳丽了,不是不好看,只是比先前的样子张扬了很多,稍许的不习惯,看了看时辰也不够功夫再行挑选了,有些好笑的看着桃红,说道:“你这是让你家小姐脑门上刻着‘相亲’二字呢?这么大张旗鼓的赴宴,一点含蓄都没有了?”。
桃红的脸色一红,小声辩解了一下:“奴婢是怕小姐错过,不是有句话说么,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安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的汉语是跟高丽人学的吧?”
桃红眨巴眨巴了眼睛,突然反应了过来,面上一片羞红,嘀咕着:“奴婢怕小姐无心此事,错过良缘!”
安谙笑着摇了摇头,便蹬车赴宴了。
第二次来聚仙楼,安谙突然想起了自己似乎答应宴请姬公子一事,拍了拍额头,不确定对方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自己该如何回应比较合适?
刚刚登上聚仙楼的台阶,上次见过面的小厮便迎了上来:“安小姐来了,请问有预订吗?”
安谙刚想说下清荷的名字,这时从旁边走来一身着家仆打扮的人,报了府邸名号,恭敬的递给了安谙两张纸筏,安谙抽出来一看,第一张是清荷所写,内容是出门时因马车失控受了些轻伤,索性无大碍,只可惜无法赴约,叹为可惜。第二张竟是清荷的表哥所写,一个时辰前刚刚收到皇宫急务,需要赶赴禹州,归程未定,又因城门一事深感抱歉,也希望安小姐海涵!待归来之时再行请罪。
安谙额头跳了跳,虽然白跑一趟没有大碍,但总觉的事情凑在一起如此之巧,似乎又有原因,而自己想了片刻,没有想出什么,正准备转身回府,旁边那家仆又说道:“我家公子已预订好包厢,如小姐没有急事,可吃完午膳再走!”
安谙:“你家公子太客气了,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不必如此虚礼,安谙对于前事丝毫未曾挂怀于心,请务必原话转告,府中事务尚未解决,我也不再这里继续耽搁了,多谢你家公子的好意,安谙心领了!”
安谙转过身来便往台阶下走去,此时,一辆黑金檀木的四轮马车停在聚仙楼楼前,早已等候在此的小厮小跑着跪至车前,放好了脚蹬,便毕恭毕敬的守候在一旁。
安谙只觉的自己的心脏莫名的跳快了几下。
果然,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掀开了幕帘,人一晃便站在了台阶前。
安谙只觉的自己所站的位置有些醒目,下也不是,上也不是,便和姬寒这般理所当然的遇上了。
此时的二人,一人在上,一人立于下,一人低头垂眸面容温柔,一人止步于前眸光璀璨,又淡淡的一笑,仿佛那百花盛开在此人面前都能羞去了颜色,安谙控制住自己想抚着心脏的小手,回以一笑:“姬公子,我们又遇上了。”
姬寒语气清润:“安谙,我们又遇上了。”
声音里竟似含着几丝缱绻,安谙顿时觉的自己是否想的太多了,几个字怎么就能释放出暧昧来。
而姬寒的目光温柔,黑眸里似乎能看见自己的身影,此时竟给人一种满眼都是自己的遐思,安谙的脸又有些红了。
安谙低下头,垂眸说道:“姬公子此时是准备用膳吧?安谙不耽搁公子雅兴了……”
姬寒收起了笑容,说道:“安谙不是来用膳的?”
安谙解释:“本是约人于此,未料来人有事所以未能赴约,府中也有尚未处理的事务,还是回去早早料理完毕才好。”
姬寒目光随着安谙的身形转至身侧,张口说道:“燕京城外三峰五里一十八处,我有更详尽的勘测地图,不知安谙可有兴趣?如没有兴趣的话,姬某不巧手中恰有海外出行录入副本,而各关货物均将在三司备案,而目前朝中对民间贸易增税和禁行的呼声高涨,也听说了各大商行已准备齐聚燕京城上奏天听。”
语气轻松,说完后便转身登上了台阶,走了。
安谙早已听的惊诧万分,自己和卫三有贸易往来倒也不是什么绝密,有心人打听还是能知晓一二,而自己又从卫三处准备购进一批海外物品,此事尚未定夺,连身边的桃红都不曾知晓的事情,姬寒他怎会如此清晰了然?而与傅远之的讨论几乎更是私下进行的,没有第三人在场,即便门口处的小厮,时时都在打瞌睡,而且距离较远又如何能听到?
安谙看着姬寒渐渐走远的背景,贝齿轻咬了下樱唇,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