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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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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饱睡一宿,安谙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看到阳光已恍入双眼,这才感觉到时辰不早了。

    桃红伺候着安谙梳洗了以后,看了看天色,安谙见之一笑:“时辰不早了,午时直接用膳就好了!不要让安婶忙乎了!”

    桃红一笑,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安谙静下心来,重新在纸簿上开始写写画画。这一忙就又到了晚上,陪着爹爹用过了晚膳,安谙依旧开始了辛勤的工作,一连六日,皆是如此,桃红一开始有些担心,怕小姐因为姬公子的事情有所消极,但看到小姐一如往常一般甚至更加的勤奋了,心态也越来越平静的时候,慢慢的也就放下了担心的烦恼。

    这日早上,安谙送爹爹出门了以后,回屋也换了一身利落清爽的衣服,穿戴上帷帽,依然带着桃红安义出了府。

    先看到自己的杂货铺子里,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情形,客源明显萎缩了很多,掌柜也有些苦恼,因为仿货渐多而且价格更加优惠,虽然样式、用料都没有自己店里的讲究,却拉走了一批想图新鲜又想图实惠的客人。

    安谙内心并不是很急,只是明白急也没有用,交代了掌柜一些新的贩卖理念,比如实行老顾客优惠制度,会员制度,甚至以旧换新的制度,还有出售一些不宜仿制的限量版、节日版、生日生肖版等等,听的掌柜是满脸的喜色,仿佛货不应求的局面又将再次到来一般。

    安谙把新的图样交代给了掌柜,这才领着桃红安义出了铺子。

    在大街上随意的漫步,看似随意的走进了一家茶馆,上了二楼坐在了临窗的位置上,吩咐了桃红安义在附近等候即可,便自已一人静静的待着。

    此时二楼尚空,上来两人,正是萧远之和刘庆宝。

    “安谙小姐,来找我二人有何事情?”刘庆宝向来直爽,萧远之则是微微一笑,拱手一揖:“安谙,好久没见了!”

    安谙站起身来,回了一礼:“两位请坐!安谙唐突了!”

    三人落座,吩咐小二上了茶水和点心,进入了正题。

    “一段时日未见,还是很感谢二位前来赴约!”安谙诚心诚意的道谢。

    “无妨!我于上次一事也很是愧疚,奈何家中琐事缠身,一直没有亲自向安谙表示歉意!”萧远之确实心底隐藏着些许愧疚,刘庆宝看了看二人,有些疑惑,问道:“有什么事情大家说开来不就好了?何必总是抱憾来抱憾去的?”

    安谙一笑,简单的讲述了几句,但重点皆已隐藏,只道在路上遇见了远之兄,随后二人同行时又遇到了匪盗,两人受困,若无姬公子出手相救,那结局不可想象。

    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刘庆宝却听出了不妥,询问:“那享闲公子为何在此?”

    安谙微微愣神,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红,解释道:“也许巧了,姬公子也正准备出手对付此帮匪盗,救了我们也属于巧合!”

    哦…刘庆宝无可无不可的发出了一声。

    安谙轻咳一声,不想在此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马上说道:“其实,找二位前来确是有要事相商,而且很坦白的是,能找二位,只因安谙在这燕京城里,朋友甚少,寥寥无几,但二位也不必于怀疑事情的难为,实话实说,我只想挣份身家,能安身立命即可,想来对于挣钱一事于二位来讲也不是坏事!”

    刘庆宝一听眼睛一亮,提起了兴趣:“看来安谙小姐是有生意和我们做,先说来听听,生意的事情虽然我不在行,但你既然都找到我了,也是因果关系,切磋一下也无妨!”

    安谙一笑,其实自己找到他俩确实也是有很大原因的,虽然二位家中都是朝中中品官员,但家族庞大,支出如水,二人的财路并不舒展,估计并无多余的银两可供支配使用。虽然如此,但二人的身份地位在此,官位出身,总比卫三一介纯商户要来的保险可靠,关键是有网可用——人情关系网,这才是最大的合作投入,况且刘庆宝的豪爽,早就笼络到了天南地北、五花八门的一些人才,不干事则以,干事的时候总会用的上,这才是安谙真正的目的,也是前段时日在茶馆酒肆略微打听而得来的消息。

    安谙继续:“好!但我要先说一点!等我把事情说完你们再发表建议!”

    刘庆宝:“好!”

    萧远之:“可以!”

    安谙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润湿了嗓子说道:“不知二位对金银是何等看法?对赚钱是何等看法?如何赚钱?怎么才能赚大钱?赚多少才是赚大钱?还有,从谁的身上才能赚大钱?”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洒出来,未等刘庆宝和萧远之作出反应,安谙已自顾自的接了下去,说道:“有的人说当大官能赚钱,国库里是天下最大的财富了。也许吧,但此时我验证不了这种说法,因为在这有生之年,我都当不了大官了,也无法掌控国库里到底有多少银两,那些离我们太遥远了,我们可以不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开个玩笑。那我们怎么去赚钱呢?有一点,被大家都忽略的一点,就是,其实在这世间,谁最有钱呢?不是皇帝,不是朝中的哪个官员,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谁啊?”刘庆宝按捺不住,急急的问道。

    安谙一笑:“其实,财富最大持有者,是天下的百姓!国库是从百姓的收入里所得,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最有钱的人呢?”

    刘庆宝和萧远之对看了一眼,虽然知道事实似乎是这样,但好像又总觉得很奇怪,哪里说不出的别扭矛盾。

    安谙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等着对方的思考。

    “那你如何能从他们身上赚钱呢?”萧远之紧蹙着眉头凝神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安谙笑着说:“你们先说说他们需求什么?会为什么地方花钱?”

    “嗯…吃的、穿的、用的,还有生病看医之类的,但是,这些我们做不了啊!而且已有很多的大商户在做了!”刘庆宝面露疑惑。

    “其实还有一个需求,你们都没有注意到,老百姓也有求知的欲望,很多人究其一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更不会写,还有,他们也想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谁,有什么名垂青史的痕迹等等这些,都是被人忽视的一点!”安谙一口气讲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的表情,轻轻喝了口茶水,才继续:“当然,在这之前,人的生存欲望始终排在首位,简单来讲,他们需要一些生存的技能,比如说有的人会算账、有的人会打猎、有的人会做木工等等,我注意到这些方面有几个月了,也发现目前国家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群体,我们的私塾和学堂甚至国子监都是为了更高阶层的人效劳的,都没有一个为百姓设置的学堂,这是一个巨大的空缺,我想应该要重视并占据这一领域!”

    刘庆宝有些激动,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确实没有人来做这些啊!

    萧远之凝神思考了片刻,说道:“虽然是很好的想法,但是,我们是来赚钱的,他们如何能支付高昂的费用来学习啊?”

    刘庆宝听到也是一愣神,反应了过来,接口道:“是啊!那怎么办啊?”

    安谙微笑着看着二人:“谁说能立刻就赚大钱了?钱是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就像滚雪球一样,也许最开始很慢,看不见成效,但是坚持下去以后,就会发现雪球逐渐变的越来越大,走的也越来越快了!如果他们学有所成之后,找到了满意的工作,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有钱赚了呢?”

    刘庆宝抓了抓头发,困惑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也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谁说没有关系了?”安谙订正他说:“正因为这部分人以后赚钱了,所以我们才有的赚啊!”

    “啊?越说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讲的?”

    “我们可以先少量收取费用甚至分文不收,然后与他们签订长期合同,可以以房屋、商铺等等作为抵押,等他们学有所成以后的工钱我们按利分成,甚至中间可以继续提供学习服务,加深他们对所处行业的理解和领会,也许甚至可以帮他们找到合适的工作,由我们出面来签署合约,领取工钱,抽取掉一定的比例后再发放给他们所剩余的工钱,这样一来,大家都得到了保障,何乐而不为呢?方式有很多种,我们罗列出来,由他们自行选择,选取对他们自身最有利的那一种,而我们目前就是找到合适的房屋还有教员教授知识,你们说可行吗?”

    “可行!可行!太可行了!”刘庆宝一拍大腿,差点蹦跶了起来:“对了!那我们谁有钱先垫付啊?这开头可是一大笔的银两呢?”脑子好不容易转快了一点,便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漏洞。

    安谙思索了片刻,说道:“前期的费用我来先想办法,中间的合约也是我来先拟个草稿出来,然后远之兄进行完善,不过这之后的运作可就要麻烦二位了,房屋和教员的问题也是急需解决的,还有要到官府备案,想必二位也可以轻松解决的?”

    傅远之此刻舒展了面容,缓缓露出了笑意:“安谙真是大才啊!即便不是为了赚取银两,就凭此般作为那也是影响千秋万代的好事情!关于利益分成一事,也不急于一刻,我们边做边谈,我和庆宝也不是贪婪之辈,安谙也不必担心!”

    安谙回予一笑:“这个我当然清楚了,能认识二位实在是安谙的好运气,那我们就先各就各位,我先想办法聚拢资金,二位就先为前期的事情费神了,尤其是教员这一块,我个人认为,百姓里便有那大智慧者,行业领先者,关键是要挖掘出来,工钱多少都不是问题!”

    萧远之点了点头,认可这一说法:“也好!始终是游手好闲之辈,能成就此事,也算我人生中的一大功绩!”

    刘庆宝一拍桌子,喝道:“还等什么,这就赶快去弄了!”

    三人相继离开了茶馆,分散而行。

    安谙边走边想,靠着两个杂货铺子的收入想要支付此笔的庞大开销已是不能够了,而庄子上的运作也是刚刚开启,没有半年的功夫不会见到成效,看来只有拿到那深山里的那笔财富才可行了!

    安谙心底还是有些发憷的,虽然姬寒曾经提到过如需自己急需,可以叫人取来那箱财宝,但也许人家只是口中随便一提,况且,那等隐蔽的地方也算是两人共同找到的,而且基本上还是靠对方才能找到,如今自己一人说要急用,不知姬公子会如何想法?肯不肯帮忙取来?

    正在隐隐发愁着,发现已走到了府前,安谙刚刚踏进院门,就看见安婶站在一侧,面露彷徨之色。

    “安婶?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安谙诧异的问道。

    安婶一看小姐回府,立刻便迎了上来,急忙说道:“小姐!有人来了,还带了礼物!”

    安谙一听更加诧异了,是谁?还带了礼物?

    随着安婶走到了内院正厅,此刻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看见了自己,疾走几步来到面前,躬身一揖,沉声说道:“安小姐好!我奉公子之命送来一物,务必请小姐笑纳!”

    安谙神色一顿,隐约有了答案,还是不放心的问了问:“请问贵府公子是哪一位?贵客又如何称呼?”

    来人又是一揖,恭敬的回道:“公子名号享闲,小人乃公子府上管家,免贵姓刘。”

    安谙一听,果然如此,回了一礼:“刘管家真是客气了,不知你家公子送来了什么?”

    刘管家看了看四周,安谙心下了然,打发了不相干的外人,与刘管家步入到正厅,才问道:“刘管家,有话可直讲了!”

    刘管家打开了摆在正堂的一口箱子,说道:“安小姐,请看!”

    安谙一眼望去,居然是满满一箱的金条:“这?”虽然正为钱财之事所烦恼,但猛然见到了这么多的财物,还是被吓了一跳!

    刘管家又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筏,恭谨的双手递上。

    安谙直接拆开,熟悉的笔迹闯入眼帘,写到:

    “东方少雨,掐指一算,缺财。

    现填一深井,等待水源。

    冀鲁之势已渐收拢,回期在望,不知姬某家业可有安顿,缺差几何,邻房可有贴助?”

    安谙只觉自己的左眼猛猛的跳了几跳,郑重的问道:“请问刘管家,此箱金为多少?”

    刘管家低头恭敬的回答道:“此箱为五千金整。”

    安谙听了仍是吓了一跳,好家伙,转眼间自己便身负巨债了!正在迟疑是否收下这么多的“债务”时,刘管家又说道:“我家公子说道,如安小姐迟疑摇摆,不肯立刻作出决定,那么就请安小姐为姬某人的家业做些填补。”

    安谙想了想,这…又是什么意思啊?看着刘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皇上可把姬公子的宅邸赐了下来?”

    刘管家神情一顿,没想到安小姐尚不知情,立即低眉肃颜的回道:“安小姐隔壁即是!”

    安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