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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姬公子知道,正是他自己的谋划导致能在最佳时机追上您的话,会不会......”枇杷想的要比桃红多一些,随即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安谙一想,果然如此,“通知前面香薷的马车,全速前进,前方一百里处便是和忠一相约的地点!一切到了那里就好办了!”安谙发出了口令,两辆马车瞬间加快了速度,四匹大马拉着马车奔扬而去!
此时此刻,燕京城内果真是一片动荡之色!皇宫禁卫军于午时起便直接接管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的守卫,限制了进出,除了皇上直接下发的通行手谕外,任何人等都不准以各种理由出入。
此次涉及到党派之争,而王丞相首当其冲,直接牵扯进了结党私营,霍乱朝政,哄怂太子早日谋权的大罪里,禁卫军抄家的过程中还直接翻找出了崭新的龙袍!皇上大怒,罪及九族,也是近十年间最大的刑罚了,三代男子全部处斩,三代以外发配至边疆,终生为奴,绵延三代不得出仕,而女眷也全部打入了贱籍,发配岭南,终生囚困。
这次动乱史称王党之乱,整个肃清过程历时半个多月,和王丞相有了牵绊的朝廷重臣此次全部被缉拿在案,严重的关在了刑部大牢里,轻一些的免去官职,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整个朝堂之上几乎就被换掉了一半人员!
这一番动作下来,皇上沉痛万分,直接称病不出,罢了太子之位,贬为庶人,新立了尚且十岁不到最小的儿子为太子,新立的太子因年纪尚幼,便又由太师来辅助,姬寒虽未有官职在身,但此刻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太师的外甥,名义上与新太子并无多大关系,可实际上太子对姬寒的看法十分看重,几乎是言听计从!甚至可以说,摆在龙案之上的各种奏本,都是已经被姬寒过了目的!
而那坊间流传的享闲公子与那王丞相嫡女定亲一事,已经悄无声息了,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已,没有人再谈起了。
王丞相家眷流放的那一日,正巧姬寒正带着小太子行走于民间,暗访民意,未料王嫣然一眼便认出了姬寒,猛然用力,竟挣脱了兵卫的禁锢,跌跌撞撞的俯身趴卧在俩人面前,哭泣道:“姬公子救我!小女不愿被打入贱籍流放在外,小女愿终身为婢,伺候公子一世!求公子与那守卫说一说,救救小女吧!”声音悲惨,确实让人意动。
姬寒虽然沉吟不语,但那全身似乎散发着寒冰般的感觉仍是让人不战而栗,太子看了看二人,若有所思起来。
这时,姬寒轻轻弯下腰来,对着王嫣然说道:“王小姐找错了人,姬某身边不缺奴婢。”话音虽浅,但却无形中透出一股子绝然。
王嫣然一时楞在了那里,旁边的守卫一看并没有贵人相助此女,又连忙呵斥着把人拖拽进了队伍里。
王嫣然此时似乎顿悟了一般,凄厉的大叫了一声:“原来是你!都是你害...”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呼呼两声风响,随即便是那鞭子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王嫣然凄厉地叫了起来,一旁的守卫捆住其手脚,又往口中塞进了一块破布,直接拖拽在了一辆牛拉的板车之上,而车上已经载满了四五具尸体,正是准备抛往乱葬岗的,王嫣然此番惊怒交加,一吓之下这才彻底晕了过去。
太子站在一旁,口中啧啧叹道:“爱卿不必如此,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如是喜欢,尽可带回府中,此等小事也不必惊动父皇了!”
姬寒双手一揖道:“臣多谢太子,只不过前些时日,因大事所趋,虚与委蛇了几回而已,实在谈不上喜好与否。”
太子笑了笑:“难道爱卿就没有个可亲之人吗?坊间有过几段传闻,甚至还有说那波茨国圣女一事的,可不知真假?”
姬寒默了一默,开口说道:“实乃传闻,臣并不认得那波茨国的圣女,况且,臣已有未婚人,实乃她极其善妒,不愿见臣身边其她人等,臣...也不想过多是非了...”
太子一听,大笑道:“此事当真?”
“当真。”姬寒双手一揖。
太子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可乐的事情一样,大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意,接着说道:“我说爱卿啊,男子汉大丈夫,要行立于天地之间,切莫不可被妇人束缚住了手脚,何况是爱卿这般惊才绝艳之人,更不能堕了我等郎君们的风采!该宠的时候宠,该冷落的时候也必须要冷落!何况,以爱卿之人,还望寻觅不到佳偶吗?实在不行便换上...”
“太子殿下,实不相瞒,臣与那未婚人相识已久,而臣于男女之事上也是备感疲惫,实在不愿再重头再来了,就...此一生吧。”姬寒认真的答复道。
太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原来爱卿还是专注之人...”
姬寒:“臣不敢当。”
太子:“也罢,什么时候便见上一见,看看能让爱卿倾心相注的是何等相貌?”
姬寒听到这话时,暗自咬了咬牙,口吻冰冷:“臣那未婚人已出城半月之久,回访亲人去了,待寻回她来,臣再应太子之邀!”
太子听到这话时又笑出声来:“也好!那爱卿就早日寻回来吧!”
姬寒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话说安谙出城离去那日,果然不消半个时辰,城门便被封锁了起来。而姬寒若有所悟,发觉出不对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刘管家,你今日护送安小姐到了哪里?”
刘管家此刻一惊,也隐约觉察了出来,双手颤了颤,跪下身子答道:“是老奴疏忽了!老奴不过送至城门口外便回来了!老奴...”
“行了!你下去吧!”姬寒眉峰紧锁,背负着双手站立于桌案前面,思考了片刻,左手握拳狠狠一砸桌面,不料一方刚刚研好的墨汁全部飞溅而起,正巧便全部喷洒在了墙上的一副四小平上面!
心中事,眼中景,意中人,原本干干净净的六个字,此刻被墨汁一溅,全都模糊不堪起来。
过了一瞬,姬寒才突然间反应了过来,急忙用手去擦拭,谁知越弄越脏,到后来竟全部氤氲成大片的墨迹了!
心下一急,呼道:“刘管家!刘管家!”
刘管家哪里敢真的走远,不过就在门外候着,此时一听声响便疾步进来,看到此景,连忙叫人打水擦拭。
可惜,无论仆从怎么擦弄,那墨迹便是墨迹,再也恢复不了原初的模样了!
这...可如何是好?刘管家内心也是焦急万分,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眼睛看向公子。
姬寒不知再想什么,目光仍旧直直的望向那副已经认不出原样的字迹,薄唇紧抿,不一会儿,面容也苍白了起来。
刘管家骇了一跳,急忙跪下说道:“公子!不过...一幅画而已,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和安小姐共绘的!”
停了半响,姬寒坐在了椅子上,神思不属的低吟道:“是我毁了这一切么......”
刘管家急中生智,又说道:“安小姐无非就是去趟西域,探望外祖而已,还是会回来的!毕竟,安录事仍在朝中就职!即便回来的慢了!老奴也愿亲身去请!还望公子保重身体啊!目前形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公子您得主持大局啊!”
还真的别说,这几句话起了关键作用,姬寒阖上双眼,似乎疲累不堪的样子,缓了片刻,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把东西撤了吧!让我休息一下!”
刘管家又抹了把头上的虚汗,看了看公子,稍稍放下心来,轻声指挥着几个仆从收拾利索之后便悄悄掩上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夜,燕京城中甚是不太平,街道官巷里传来的脚步声、呼喝声交杂在一起,高举的火把犹如一条火龙一样游走在大街小巷,不时之间便又传来了官兵们的斥嚷之声。
姬寒足足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待满了两个时辰,忽然之间,身形一动,竟用上了轻功,身形两个飘落,人已到了安谙的屋外。
刘管家本是守候在公子的屋外,忽然眼前一花,便见公子身形已经隐在了墙壁的那一侧。“公子,您不要动内息啊,不过隔壁而已,翻个墙也就过去了,何必用上轻功呢...”这话当然是自言自语了,因为没有人去听而已,刘管家站起身来又叹了口气,搬起小凳子重新又坐在了墙边。
安谙此刻当然不在屋内了,姬寒望向那黑暗寂静的屋子,脚步一顿,竟不知该不该进去了。
犹豫了片刻,面上露出一丝苦笑,这般行为还真不像自己,姬寒伸手推开屋门,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只见床榻上码放着两只靠枕,天青色的料子,竟和自己床榻间的布料如此相像!
心念一动,手里已把东西拿了起来,原来还是做好了!心底又点缀了些欢喜,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竟觉的无比好看!
唇角间勾起一抹弧度,眼光一扫周围,竟发现枕头边际还落着一封书信!
心情起伏不定,盯住信封半响,还是直接拆了开来:
“姬公子:见信安好!恕安谙不辞之过,西域一行已属板上钉钉之意,而寻此刻疾走实属无奈,如此说来,并非安谙无情无义,先前早已袒露心声,心之所系,情之所牵,皆俱公子一人而已!
心愿唯一也如此而已,不愿与人共享,一生一世,两人一心,白首相依。安谙深知此刻地位不高,并不能与公子比肩,所以愿意远赴西域,一为探望外祖,二是愿为公子寻得解药,三是望能寻求更多的依傍,虽然安谙并不看重身份一事,但公子不比常人,所以愿为公子拼尽一切,恢复公主之身份,得偿所愿只盼能与公子举案齐眉而已。
如公子待安谙一人一心,那安谙此生愿执手相依;如公子世事难料,那安谙便此生遥祝公子,心愿早成!”
其实说来说去,意思只有一个,如果只娶我一个的话那我便欢喜待嫁!如果不行的话,那便两两相忘吧!
姬寒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面色一寒,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