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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老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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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格把东西搬到公寓,简单的收拾一下,便去了工地。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可爱的康欣怡,

    “阿姨,做我妈妈好不好?”

    本来张开怀抱迎接康欣怡的方格,脸上顿时出现三条黑线。

    方格抱起小糯米团子似的小肉球,再一次声明:“宝贝,我只能当你的方阿姨,不能当你的妈妈。”

    小欣怡欣喜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撅起小嘴,这让方格心里像犯了罪一样,但小孩子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引开的,

    “阿姨,你怎么变成熊猫了?”

    方格暗骂自己不争气,以前跟着张娇娇学化妆的课白上了,连两个黑眼圈都盖不住。

    “瞎说,是你离阿姨太近了,要不你从我怀里下来再看看?”

    方格只好硬着头皮否认,并且还拐着弯的威胁。

    小欣怡赶紧搂住方格的胳膊,摇摇头,死活也不下来。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走过来的康之文毫不犹豫的戳破了方格的谎言。

    小可欣似乎明白自己是个小灯泡,从方格身上跐溜一下滑下来,跑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你看起来精神太差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康之文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怒气。

    当他第一次知道她是张麒的妻子时,他知道是张麒找人故意告诉他的,他很失落。但他想这个男人能用这样的方式警告他,那他也同样爱她吧。可后来张麒铺天盖地的绯闻,还有每天都异常沉默的方格,他开始心疼她。

    今天的她眼圈红肿,即便她刻意铺的厚厚的粉底,都遮挡不住一脸的憔悴。如果不是彻夜的伤心怎么会如此这般,他心底开始愤怒。愤怒于那个男人会如此对她,也愤怒于她的不反抗。

    她还如此年轻,脸上却如此忧愁。

    “张麒跟一个来我们公司应征的女孩好了,这事只要听说过张麒名字的人可都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方格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原来全世界人都知道她被带了绿帽子了。

    方格长长的睫毛微颤了几下:“我是不会主动跟他离婚的,我欠他的。”

    康之文有些微楞:“欠多少?我帮你.....”

    “有些债不是钱能还清的。”

    康志文表情更诧异了,他脑袋里各种问号和猜测混乱交杂。作为一个商业精英,他很快总结出一个问题,快速向方格抛了过来,

    “你还爱他吗?”

    说实话,这个问题她内心地问过很多遍了。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试问谁还能说清楚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康之文兀自叹了一口气,

    “那以后可以当我是朋友吗?有个朋友也多条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好。”

    一个“好”字答的很是迟疑。

    看到到方格不舒服的样子,康之文收敛了自己放肆的眼神,

    “我只是想帮你。”

    方格点了点头。

    听到敲门声,敷着面膜的张娇娇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当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小女孩时,她赶紧收住了嘴里的脏话,

    “小朋友,什么事啊?”

    没办法,自从生了苏小明,她看到孩子心底就软的像摊泥一样。

    看着本来还黑着脸突然变得温柔的阿姨,康欣怡有些害怕,怯怯的问:“你是娇娇阿姨吗?”

    张娇娇狐疑的看着小女孩,这俊俏的小脸蛋似乎有些熟悉,一时竟想不起来。

    眼前的阿姨没有回答,小欣怡明显有些害怕了,她转过身朝楼梯下探着头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望了一会,小欣怡准备要下去,张娇娇终于缓过神来,问“小妹妹,你找谁呢?”

    小欣怡停下脚步,说:“方格阿姨,她说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马上就来。”

    “老烟鬼!”张娇娇思索了一会,骂道。

    刚骂完,就听到‘噔噔’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方格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方格,这女孩是你带来的?”

    “是,你怎么不带她进去?”

    张娇娇斜睨了方格一眼,询问怎么回事,顺便打开了门。

    “这是康总的女儿,康欣怡。他没时间带孩子,我今天正好有空,帮忙看一下。”

    “帮忙带孩子,这康总还真有一套。”张娇娇感叹道。

    小欣怡刚进屋,就被卧室里正依依呀呀的苏小明吸引了,

    “小baby。”

    小欣怡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抛下方格就奔了过去。张娇娇与方格相识一眼,发现彼此都解脱了。

    两人坐在客厅聊起天来,张娇娇一手抚平面膜,一手给方格倒着水,

    “方格,就懒死吧你。”

    方格理所当然的看着忙碌的张娇娇,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思索了好一会,终于明白了张娇娇的意思,于是她缓慢的伸出手,说道:“我帮你。”

    张娇娇无奈的摇摇头,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状况。

    “你老公又找了个女孩,苏大明都告诉我了。”

    方格倒着茶水,“哦”了一声。

    张娇娇有点沉不住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你怎么打算的啊,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吗?”

    方格摇摇头:“她是于姚的妹妹,我觉得张麒这次是真动心了。”

    张娇娇似乎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两手一拍,脸上露出笑容:“那你们要离婚了?太好了。”

    方格看了一眼张娇娇,把倒好的水送到张娇娇嘴边,

    “我没说离婚,我搬到自己的小公寓了。”

    方格吹了吹杯里的水,补充道:“不过很高兴知道你的想法。”

    张娇娇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真恨自己这张破嘴,总是这么快,

    “格格,就算他三年前帮了你,这三年的忍辱负重也够了吧。你要委屈到什么时候?这个张麒也真是可恶。当初追你的时候,看着也是个可靠的人,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方格放下茶杯,看了眼卧室里玩的正嗨的小欣怡和苏小明,说:“他嫌我不是处子之身。”

    张娇娇抬起头看向方格,倒是没有多么惊讶,随即舒了一口气,劝:“我看还是赶紧离婚吧。”

    方格想起了那晚张麒的话,有些失神,

    “再说,三年前,没有张麒,事情不会更糟,你自己也会过来的。”

    方格用自己娇贵的呢子大衣袖子擦擦嘴,

    “我妈死的时候,我快崩溃了。张麒给了我力量,这种力量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张娇娇明显被方格的话震到了,

    “那也值得你用自己一辈子赔上?”

    “张麒对我没有那么遭,他对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我看的出来。而且我现在过的很充实,生活不光只有爱情。”

    方格突然说起大道理,张娇娇毫不客气的给以白眼,

    “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样子。”

    张娇娇边说边站起身,轻轻走到卧室门口,从门缝里看了看,偷笑了一会,又回来,

    “这个小欣怡还挺可爱,跟她爸爸一样,文文静静的。”

    方格明白这个张娇娇换话题方向,

    “我对康之文没那个意思。”

    张娇娇觉得很是扫兴,两个人太了解了也不好。

    “我可没说什么。”

    张娇娇突然杏目圆睁,似乎想起什么。快速走到苏大明书桌上翻腾起来,不到一会,找到宝贝似得回到方格身边。

    方格看到张娇娇手中的一张宣传单和一个面具,面具是一个电影里的女主角。她三年前看过这个电影,《死亡之城》,是一部血腥杀戮的黑暗电影。女主角是一个妖艳的□□,男主角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黑暗少年。

    “拿着。”

    张娇娇先把单页硬塞到方格手里,

    “这是苏大明让我给你的,说你一定要去。”

    方格展开折叠的单页,五彩斑斓的图案上几个黑体字,

    ‘背对背拥抱’

    下面还有一行小一点的宋体,

    ‘xx团体心理治疗中心组织’

    “苏大明觉得我需要心理治疗?”

    张娇娇摆摆手,道:“不是,这是国内最近引进的心理治疗方式,不是所有人围成一圈的那种。这个活动很注重个人隐私,是一对一的。你可以找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背对背倾诉,我跟你说,这是东盛国际找来的国际健康中心组织,一般人可没有的。苏大明这次还算有良心,首先想到了你。”

    方格没什么兴趣,把单页一扔:“我不去,苏大明从来都是讨厌我的,怎么会突然想到我,不会想耍我吧。”

    虽然当着面说朋友老公不地道,但是方格在张娇娇面前向来都说事实。

    张娇娇抚抚额头,

    “刚开始我也纳闷,我问过他,他说...怕你闷成神经病。”

    其实原话是:“这方格马上就要把自己闷成变态了,她要是发了疯,我老婆和儿子都不安全。”

    话说完,张娇娇偷瞄一眼方格,

    他们三人是一块认识的,方格是眼看着他们两个从朋友慢慢转变成恋人。

    “很像他的话,我就知道他不可能有好心,不去。”方格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平淡的说。

    张娇娇索性也不再废话,拿过方格手中的宣传单页和面具,直接给她赛到了包包里。

    “我也希望你去,什么话都往肚子里咽。去听听别人悲惨的人生给自己解解闷。”

    方格没有阻止,反正去不去要看她的两条腿。

    “一定要去!”

    张娇娇一边往方格包里塞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