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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诗说了一句改变自法国作家阿纳托尔·法郎士的话,直接到崔元给镇住了,然而这只是开始,更多的名言如约而至。
“法律如果不讲道理,即使延续时间再长,也还是没有制约力的。(爱·科克)”
“法律是为了保护无辜而制定的。(爱略特)”
“我们像鹰一样,生来就是自由的,但是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为自己编织一个笼子,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博莱索)”
……
每一句都有振聋发聩的效果,崔元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法律的真谛,领悟到了法律存在的意义。
“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如梦方醒。”
崔元叹道:“我自诩为整个越国最懂法之人,今日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原来我竟是这般浅薄。”
“放心吧,奏折交给我,我还尝试着说法一些人,虽然胜算很低,但只要做了便问心无愧。”崔元表态。
“奏折先不急,等我们先把舆论造起来。”姜铃和陆诗诗已有了行动计划。
“何为舆论?”崔元感觉自己今天就像是刚入私塾的学生,实在无知。
“所谓舆论,指的是社会中相当数量的人对于一个特定话题所表达的个人观点、态度和信念的集合体,它是社会心理的反映。”陆诗诗是个背诵的高手,此刻说起舆论的定义来信手拈来。
“不懂……”崔元摇摇头。
“这么说吧,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个人是奸臣,而那个人是忠臣,这就是舆论。”姜铃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就静候佳音了。”
约定保持联系后,姜铃和陆诗诗便离开了崔府。
“班长,你说我们想的那个法子真的有用吗?”
“应该没问题吧,有些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当天,姜铃和陆诗诗就展开了行动。
她们行动的灵感来自于汉代的缇萦救父的故事。
淳于缇萦是著名医学家淳于意之女,淳于意医术高明,长期行医民间,救死扶伤。赵王、胶西王、济南王、吴王都曾召他做宫廷医生,他一一谢绝,不愿趋炎附势,因而被富豪权贵罗织罪名,送到长安城受刑。
淳于缇萦跟随父亲来到长安,她上书汉文帝,言辞恳切。
“我父亲是朝廷的官吏,齐国人民称赞他廉洁奉公,现被判刑。我痛心的是人死不能复生,受刑致残也不能复原,即使想改过自新也不能如愿。我情愿自己在官府作奴婢来替父赎罪,使父亲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汉文帝看到后,深为感动,不仅赦免了淳于意,而且还废除了肉刑。
她们改编了这个故事,并且让人在月城广为传播。
在茶楼上,说书人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话说有一户人家,家主李员外乐善好施,每日都会施粥,是远近皆知的大善人,然而其幼子,叛逆无道,屡教不改,一日,幼子在街上调戏妇女,家主恰巧遇见,怒而罚之,施以家法,后幼子离家出走。”
“后来,幼子加入了一伙山贼,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更是胆大包天,进攻州府,结果被镇压了,幼子被官府抓住了,判了个秋后处斩,可这户人家也被连累了,包括奴仆三十六口也被判了处斩。”
“可他们有罪吗?没有,相反,这户人家在当地有口皆碑,不知多少乞儿、流民因为他们的粥活了下来,可却因为一个逆子的所作所为,他们全都落了个处斩的下场,你们说公平吗?有道理吗?”
“行刑那天,刑场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为这户人家请愿,请求免除他们的死刑,然而监斩官不为所动,最终这家三十六口还是被杀了,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那个惨状就不多说了,然而就在此时,天降飞雪,那可是六月呀,可想而知有多冤。”
听众们个个叹息,无不扼腕。
在大街上,姜铃雇了一些小孩子散发传单,上面详细记述了这件事,请了个礼部的官员来润笔,文笔不俗,言辞恳切,颇为动人,不少人看过后都为之留下了眼泪,下意识地就开始反对起连坐法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个故事在月城传播得也越来越广。
又过了五天,在街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剧团,他们在街上表演话剧,演的就是一家子被一个人连累而被处斩的故事,剧名为《六月飞雪》。
被处斩如果要演出来比较惊悚,会被巡逻的衙役阻止,因此这一段只是象征性的砍了一个后颈,然后人就倒了,之后就是六月飞雪的场景了。
姜铃让人用在高处撒棉花,没错,这个世界是有棉花的,棉花纷纷洒落,看上去就像是下了一场雪。这个世界上的人哪里见识过这般手段,一个个看得如痴如醉,沉醉在六月飞雪的气氛中,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六月飞雪》很受欢迎,每到一处就被围得满满当当,每次表演完毕,落泪者、哭泣者不计其数,甚至有人专门追着剧团。
虽然备受欢迎,不过演了五天后,姜铃停止了演出,效果已经达到了,当适可而止,毕竟《六月飞雪》过于悲伤,气氛压抑,煽动性强,再演下去恐怕会有意外发生,亦会引发敌人的注意。
这些天来,《六月飞雪》这个故事已经成为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某家卖瓷器的商人家,饭后,男主人正在品茶,儿子在读书,而女主人则絮絮叨叨着。
“你们知道《六月飞雪》吗?那李员外太惨了,一家人都被不孝的儿子连累了。”
男主人叹息了一声:“是呀,谁说不是呢?所以说呀,儿孙辈的教育得抓紧,万不可出忤逆子孙,幸好坛儿明礼懂事,不需要人操心。”
某户铁匠家,铁匠刚打完几件农具,一身疲倦地回到家中,刚吃上一口热汤,就听见妻子在苦口婆心地教育孩子:“以后别跟那些人混了,否则迟早要被带到沟里去,知道了吗?”
铁匠一脸诧异,妻子以前对孩子都是不管不顾的,每次都是自己管教孩子,这回怎么如此热心了?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