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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还剩下最后的两条,大家注意听,记好。第十六:除非男人在所有生活领域也拥有相同的机会,否则平等就是不彻底的——家庭内部平等,家庭之外才能平等。第十七也是最后一条:珍视独特的自己——对女人来说……文胸、热裤、睡衣……还有其他独特的女性用品,都在告诉人们消费文化中所谓完美女性看起来是怎样的,而现实生活中,女性的体形是多样的,因此那些东西只适合极少的人,抛弃这些视觉符号的束缚,每个女人都应该接受独特的自己。停止比较,做独特的自己。”
文胸?热裤?这是什么东西?同学们一脸懵。
“所谓文胸呢相当于亵衣,不是那是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才有的一种衣物,当然,或许不久之后再这里也会出现,而热裤呢与亵裤比较类似,总而言之呢,你们可以理解为专门为女性设计的衣服。好了,大家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
“好,那么下面开始正式上课。”
在正式的课程中,陆诗诗打算先传授阿拉伯数字,然后是乘法口诀,接着是一些简单的物理和化学知识,陆诗诗打算重塑她们的三观,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在政治方面,她会讲述一些现在的政治观念,请来的吏部官员则会讲授越国的官僚体质等政治常识,武术教练则由姜铃派来的人担任。
在白鹿书院热火朝天地展开教学时,姜铃正在京城郊外的松风亭中等候一个人。
松风亭是离京城最远的一个送别亭,前面还有好几个亭子,姜铃之所以选择这里,只是不想跟那些人碰上。
离京城最近、也是最大的送别亭乘风亭中,众人正在送别致仕还乡的前首辅夏言。
“夏老,此去云州,山高路远,还望珍重。”
“老师,您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以后朝廷中吾等前朝官员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夏老,一路顺风。”
“夏老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这会儿大家就别说丧气话了,让夏老安心离开吧。”
……
望着面前的众人,夏言百感交集,人不多,不过十多个而已,他虽是多年的首辅,但不为今上所喜,世态炎凉,这些他早已看透了,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果然还是完全无法淡然呢,或许人就是这样吧,夏言叹息了一声。
“诸位,再见了!”
夏言也不安慰什么了,直接说了句再见,或许换成“再也不见”更为妥帖,若无意外,他是永远也不会回到这座巨城了。
“出发吧!”
车夫一甩鞭子,“驾”,马车出发了,夏言最后看了一眼京城,自己在这度过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中年时的权倾天下,老年时的老骥伏枥,再到最近的被架空状如木偶,人生百态他都在这座城市中体验过了,曾醉卧美人膝、醒掌内阁权,说来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就这样吧,夏言放下帘子,闭上眼睛。
马车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驶离了京城,经过一座又一座送别亭,突然,马车停下来了。
“怎么了?”
“老爷,有人拦路。”
“嗯……”夏言楞了一下,他已是无用之人,还有谁会有算计他呢?
夏言拉开帘子一看,却发现是一个熟悉之人:姜铃。夏言一惊:难道已经致仕了,女皇还是不放过他吗?非要置于死地才放行吗?
“不知指挥使拦住去路是何用意?老朽如今不过是一风烛残年的耋耄。”
夏言面色平静地问道。
姜铃微笑:“只是陛下有一句话要微臣转达给首辅大人而已。”
“请说,不过老朽可不是什么首辅大人。”
“陛下说,她不希望听到任何有关于内阁的流言蜚语,夏老应该知道陛下的用意吗?”
夏言却笑了:“陛下未免太谨慎了,老朽又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热血方刚的青年,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请陛下放心,就算别人把刀架在老朽脖子上,老朽也不会透露丝毫内阁换届的内幕,但也希望陛下能够旅行诺言,善待老朽的家族。”
“夏老请放心,陛下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而且再怎么说,夏老为国操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放心吧。”
夏言看了看姜铃一眼,目光如潭水般幽深。
“指挥使有时间吗?有些话想聊聊。”
“可以。”
于是两人移驾松风亭,夏言的老管家为两人斟酒。
“听闻夏老滴酒不沾,这是?”姜铃看着眼前的酒杯,有些诧异。
“指挥使有所不知,老朽年轻时可是个酒痴,每日无酒不欢,后来当上了首辅,为免饮酒误事便戒了酒,如今已不需要了,这可是楚国的杏花酿,老朽听闻指挥使也是爱酒之人,尝尝吧。”
“哦,杏花酿吗?请。”
“请。”
“请。”
嗯,入口便能感受到杏花的香气,回味悠长,果然是好酒。听说上好的杏花酿千金难求,果然名副其实。
“好酒。”
姜铃赞道。
“如今老朽放下担子,终于可以放肆地品尝天下美酒了。”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夏老离开朝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夏言品味着这句话,逐渐露出了豁然之色,之前他虽然已经放下了,终究还有一点儿的得失心,而如今颇有些大彻大悟的感觉,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悟道了,“妙哉,妙哉,此言大善!”
“老朽听说不久之后楚国的使者就要到京城来了。”
“嗯,是的,是来议和的,我军与楚军最近打了好几仗,互有胜负,损伤都不小,而楚国南边的吴国据说最近蠢蠢欲动,所以楚国主动提出议和。”
“所以陛下答应了?最近西边的赵国厉兵秣马,大有东侵之意,老朽能够理解陛下的想法,但楚皇向来狡诈反复,不可不防,老朽担心楚国议和是假,实际是等解决了吴国的麻烦后再用兵,而且也要小心楚国与齐国的联盟。”
“不可能吧,一百多年来齐国都奉行中立政策,绝不参与他国的争端。”
“一百多年前呢?只要有这种可能性就一定要考虑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起无,最快的情况是赵国、齐国、楚国同时入侵越国。”
“这……”想到这种情形,姜铃还真头皮发麻,虽说越国是其中国力最强的,但比第二的楚国也强得有限,大概相当于冷战时的美丽国与北极熊国。
“还有,小心国内的世家与皇族……”
望着夏言乘坐的马车缓缓远去,姜铃若有所思,夏言的警告似乎并无道理,的确需要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