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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位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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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儿把白展没用完的晚膳撤了回来,福伯见羊排的盘子空了,惊讶道:“城主将一整盘羊排都吃了?”

    “嗯,让我明天继续做。”秋儿见福伯惊讶的眼神,心中不禁开始打鼓:“这主仆俩是怎么了,为了一道菜失常态。如果觉得那么好吃,应该多多夸奖多多高兴才是,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疑问?”今天城主还问到了秋儿的姓!秋儿为了隐瞒身份故意编了个姓,如果白展一旦发现姓是假的,那么到沙城一追查,那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或许到时候性命不保,或许那自己当人质向沙城要挟,后果将不堪设想。秋儿脑子飞快思考,想从福伯嘴里套点东西出来。

    福伯笑道:“那就做,那就做!城主已经好几年没有吃到合口胃的羊排了。秋儿小姐,请受老奴一拜!”说着便朝秋儿鞠了一躬。

    秋儿见此,忙扶着福伯道:“城主用的膳不都是福伯做的吗?怎么会好几年吃不到?”此语一出,福伯顿时有些惊慌,道:“呃……呵呵,前几年老奴只是个下等的厨子。”

    “是哪位高人?”秋儿突然想到白展那句“你也姓万”。

    “逝者已矣,老奴先忙去了。”福伯显得有些悲伤,转身朝院外走去。

    “姓万?”秋秋儿声音不大,但这两个字足足将福伯正迈着的腿震得有些哆嗦。福伯站在原地没有转身,轻轻道:“秋儿小姐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其他莫问少言,城主之福便是我们之福。”

    “嗯。”秋儿应了一声,目送福伯背影,心中凝起一团疑惑。

    金展堂

    初秋的夜晚凉意正酣,微微的秋风总让人醉心,金展堂灯火通明,而金展堂的大堂中却空无一人,本应坐在堂中央运筹帷幄的城主却一个人在殿堂后的书房中对着一个敞开的锦盒发呆。锦盒中正安然躺着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剑,剑身浅蓝绿,通体透亮,里面幽幽的飘着些许血红的丝,优雅迷人,时时吐露着醉人的芬芳。它叫游梦,是用从吸收了几万年的天地灵气的水火交接处挖得玉璞制成。这柄剑的主人姓万,是白展的义母。白展抬手轻轻取出玉剑,指纹触摸着冰丝华丽的剑身,当触及剑身上端突起的两字时,手指不停的在上面磨砂,嘴里轻轻吐出:“游梦,游梦剑,让人梦游的玉剑……”白展嘴唇有些颤抖的想再吐出字时,只听见门外下人报:“启禀城主,主厨求见。”白展立马止住颤抖的嘴唇,睁了睁眼道:“有请!”

    福伯进门时见白展手里的玉剑,立马激动起来,道:“城主……”

    白展朝福伯的身后挥了挥手,清退了门外的侍卫。福伯关上大门,走到白展跟前道:“秋儿小姐做的孜然羊排味道可与老城主夫人做的相似?”

    “不是相似,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秋儿小姐做羊排的手法也喝老城主夫人的如出一辙,似乎这中间有联系。”

    “她们都姓万。”

    “都是……”

    “都是沙城人!”

    “老城主夫人和沙城的万家是亲戚不成?”

    “不是!”白展斩钉截铁道。

    “那和沙城其他人家是……”

    “别猜了!”白展脸色变得铁青,嘴唇紧闭,手握游梦剑,眉头紧锁,双眼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福伯轻言道:“死者已矣,城主节哀。”

    白展松开眉头,往日的沉静全然不见,剩的只有悲伤和愤怒的纠结。“义父的仇我一定会报,沙城将永远在这片绿洲上消失。”

    “老城主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城主步步为赢!”福伯说着跪在地上,向白展三叩首。白展连忙扶起福伯道:“福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何须行如此大礼?”

    “老城主先天有疾无法有子嗣,当年能认年少的城主为义子实属万幸,城主不辜负老城主的期望,能在短短五年收复当年金城大部分失地,更能以仁爱孝道治理新建的白城,较之老城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奴这下是无以言表,只能叩上三叩,以表老奴激动之情。”

    “福伯言重了,与义父相比,我连他老人家的万分之一都不及。当年义父尸身就在眼前,仇人嚣张跋扈,我却无能为他报仇,而他的遗体究竟葬在哪里,都无从得知,心中惭愧不已。”

    “老奴只记得当年沙家来势突然,崔将军带领我们杀出重围,却不见老城主与老夫人。沙清远真是心狠手辣。”

    “他为了得到金城,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送人,真是禽兽不如!”

    “老夫人……老夫人……如此善良的人,真的会下毒害死夫君吗?”

    白展深深吸了口气道:“她亲口承认的……”

    “老夫人自知有罪,所以自杀了?”

    “不!她是为了救我而拖住沙清远,最后被沙清远一掌劈死的!”

    “老城主夫人将城主视为己出,城主身上的一针一线,一顿饭一杯水都要亲自打理,城主病了她不眠不休,将母爱都倾注于城主的身上。”福伯早已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母爱……母爱……”白展沙哑的声音喃喃道。

    主仆二人此刻沉浸于往事的回忆中,过了好一会,福伯止住哭泣道:“如今秋儿小姐如同天降,不仅气质极似老城主夫人,做菜的手法和味道也一模一样,这也许是天意,也许是缘分。”

    “秋儿小姐?福伯道是叫得亲切。”白展才意识到福伯对秋儿的称呼。

    “老奴第一眼见秋儿小姐便觉得倍感亲切,明眼人一见便知是贵家小姐,更何况她的幽然清新的气质与老城主夫人如出一辙。”

    白展经福伯这么一说,也回忆第一次见秋儿的情景。当时午后气爽,腾云出征多日有些想念便去草料场坐会,没想到竟看见腾云悠然的吃着草料,更意外的是旁边站了位陌生的女子,水罗长裙上的金丝被午后的阳光照得十分闪耀。秋儿似乎天生就有融入这片薰草场的气质,她站在那里就如薰草花的浅紫色一样幽然芳华慢慢的沁入人心。这样的气质确实像过世的义母,只不过义母总爱穿着淡紫色的衣裙,能将薰草花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秋儿的气质却如同薰草花升入空气的沁人香味。

    白展仿佛闻到了一股沁人的香味,觉得心情愉快起来,再想想自己把秋儿擒回来审问时秋儿倔犟的性子,白展突然笑了起来道:“只可惜这万小姐的脾气大得很,不好惹。”

    膳房

    夜色渐深,凉意更重,秋儿打了喷嚏浑身一阵哆嗦,从沉思中才意识过来。揉了揉鼻子道:“谁在说我?”看看窗外,轻语道:“天都这么黑了,都想忘形了。”

    秋儿从膳房回来便进了房,坐在桌边一直回想着这些天来在白城经历的一切。秋儿一直想着白展的那句“你,也姓万……”,开始她还以为是白展怀疑起自己的身份了,回到膳房想起福伯的反应又觉得不像,倒是觉得是自己像某个人。

    前几天被当成俘虏对待,做最低等的下人,一夜之间便能得到尊重,不用挨饿受累,难道都因为像那个人吗?想到这,秋儿又否定自己的想法,轻语道:“他们两个突然奇怪起来好像是尝过菜之后的,我来给福伯打下手,那是做了菜之前的事了。为什么呢?唉……”秋儿摇了摇头,心中依然一团疑惑,叹了口气,起身去把灯点上。

    点上灯,屋内从黑暗到明亮,秋儿的眼前一亮,心也敞亮起来,脑子突然一闪,便自己笑了起来,自语道:“那个姓万的某人,似乎在城主心中的地位不低,若是利用这层虚无的关系,肯定能顺利拿到惊云剑。我只要继续能做出和那人相似味道的菜,城主高兴的几率大大增加,到时候要剑的事情也容易得多。”秋儿顿时心情大好,仿佛看到了白展将惊云剑屁颠颠的托在自己眼前请自己笑纳。

    又是一个明朗的清晨,薄雾未散,地面草地上还留着星星点点的露珠,秋儿不同于昨日,起了个大早,心情也大好,这些天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存在是那么的真实。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梳好发髻,换上福伯早已叫人准备的膳房主厨下手的果绿色厚裙,便向厨房走去,准备城主新一天的饭食,为早日能拿到惊云剑而奋斗。秋儿信步走入厨房,与福伯打了个照面,便欠了欠身道:“福伯,早。”

    福伯见秋儿今天眉开眼笑,声音也清脆多了,便笑道:“秋儿小姐今天气色不错,昨晚睡得可好?”

    “有福伯安排好地方,睡得自然香,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梦都没做个。”秋儿笑道。

    “哈哈…那是老奴的荣幸。不知今天秋儿小姐准备给城主做些什么菜色,我好去准备。”

    “福伯,你可要折煞我呀,我是您的下手,当然是您说了算。”

    “呵呵,秋儿小姐莫怪,昨晚那道孜然羊排,城主煞是喜欢,老奴做的菜可从来没被城主这么称赞过,我这主厨也该识趣的让出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