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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胆?”我顿时语塞,弄不清詹佑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淡淡地说了句:“我到了。”
然后,游乐场门口的霓虹灯全部亮起来。门口处传来男人粗狂的声响,站在刺眼的灯光下向我们招手:“詹少,都准备好了。”
“进去吧。”詹佑成大摇大摆地往里走,我却愣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
这是很悬,绝对有猫腻!
走了几步回头看我没动,詹佑成不耐烦地走回来,二话不说就抱起我扛在肩上。他喝醉以后就像脾气暴躁的孩子,狠狠地往我的屁|股甩了一巴掌,小声骂道:“我让你跟着,听话,乖!”
这巴掌痛得我直冒眼泪,詹佑成这货是人格分裂了,还是酒精中毒了?
我抡起拳头往他的背上砸过去,怒骂道:“把我放下来,我要回去!你喝醉了自己发疯去,别拖着我!”
詹佑成不为所动,大摇大摆地往游乐场的深处走去。我想挣扎,又担心他会把我摔下来,吓得用力抱住他的肩膀不说话。
直到他停在摩天轮下,我的心终于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
“你要干什么?不要……”我尖叫起来,慌乱中看到刚才招呼我们的男人,正笑嘻嘻地向我们招手,浑身的神经都在绷紧。“不要,我不要上摩天轮!”
詹佑成用力按住我的腰,吆喝说:“再乱动,就把我从摩天轮上扔下来!”
我很清楚詹佑成的耐性有限,只好停止挣扎,哆嗦着求饶:“把我放下来吧,我恐高,不要上摩天轮。”
“刚好,我打算帮你克服恐高的毛病。”詹佑成的语气恢复了一丝清明,顺从地把我放下来。
摩天轮缓慢地转动,装饰灯光如同耀眼的星辰在转动,看得我头晕眼花。
“可以不上去吗?”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因为我真的害怕了。
挣脱了詹佑成的手,我转身就要逃离,却被他充满怒意的声音吓住了。“你能逃避一次,难道能逃避一辈子吗?”
我痛苦地闭上眼,双腿都在发抖。“放过我吧,我真的克服不了恐高。每个人都会有弱点,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面对?”
“你错了。”詹佑成的声音越来越近,说话的瞬间已经走到我的身后,用力按住我的肩膀。“像我,从来没有过弱点。”
我能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使劲地摇头,咬住嘴唇不想继续说话。
“站得高,才看得远。”詹佑程从身后抱住了我,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放心,有我陪着”
后来,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詹佑成拖上摩天轮的。只记得自己踏上的那刻,脑子晕眩得难受,根本无法思考。
我躲在詹佑成的怀中,身体瑟瑟发抖,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语。
摩天轮在缓慢地转动,他用力把我的脑袋从怀中推开,嫌弃地骂道:“你真够种,坐个摩天轮也能怕成这个样子?”
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一头栽回詹佑成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胸膛吼道:“混|蛋!明明知道我害怕,还带我上来,我恨你!”
宽厚的掌心轻轻在我的发丝上来回抚摸,詹佑成的声音难得温柔。“恨我也好,千万别爱上我。”
我轻轻摇头,奶奶的,双腿软得没有骨头似的。
詹佑成捏住我的下巴,用力往上提,强迫与他对视。从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以及惊慌失措的表情在无限放大。
我把视线落在在眼前男人的脸上,那是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孔。英气、俊朗,看我的眼神清冽得如同一潭湖水。
可是,隐藏在这张脸下的心,我却很陌生,一点儿也读不懂。
詹佑成一直在我的眼皮上吹气,痒得我难受。慢慢睁开了双眼,我改用双手圈住詹佑成的颈脖。
只要注意力集中在詹佑成的脸上时,我心中的恐惧才没有那么强烈。
“什么时候能离开?”
“还早着呢。”詹佑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大概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脸颊微红,目光柔和。“我说过,你对于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我愣了愣,捏了詹佑成一把骂道:“我问你什么时才能下摩天轮?”
“转一圈需要一小时,我们才上来十分钟。”詹佑成喝醉后笑得邪魅,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忍不住笑了,无奈得很。
“别笑。”詹佑成的五官在一点点地放大,双唇很快贴在我的鼻尖上,声音暧昧至极。“每次当你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时,我就会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想要上你。”
“别……”还没说完,詹佑成的吻已经把我的声音淹没。灼热的舌尖钻进了我的口腔,灵活得就像一条小蛇。
就像窒息过后遇到的第一缕空气,他带着酒精气息的吻让我无法自拔。
我身体里的骨头就像被抽空了一般,身体软绵绵地瘫痪在詹佑成的怀抱中。他一寸寸地抚过我的敏感的肌|肤,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不分场合地索取。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得仿佛忘却了时间,忘了场合,忘了自己……
空气被他吸空,很快又重新吹入。我从没想过接吻是一种力气活,吻着吻着,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
摩天轮转动的后半圈,我已经忘了害怕。詹佑成的热情让我一点点地沦|陷,我第一次感到强烈的心跳声与呼吸声交缠在一起,有种稳妥的安全感。
最后,当摩天轮着陆的时候,我才发现詹佑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我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就像连体婴般没有一丝间隙。
他的身体压在我的肩膀上,双目紧闭,薄如蝉翼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也许睡得太沉,无论我怎么叫也叫不醒詹佑成。最后,还是游乐场的人帮我把他扶回车里,我硬着头皮操着烂车技,时速四十公里回到公寓。
那天晚上被折腾得很累,我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才醒来。
可是醒来的时候,詹佑成已经离开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曾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不到詹佑成的时候,我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也许,早已习惯了这种无休止的等待。
陆晓岚给我的卡片一直放在钱包里,直到一周后,我才鼓足勇气拨通私家侦探的电话。他约我在新都会的茶餐厅碰面,恰好詹佑成这段时间没过来,我整理好资料马上赴约。
他叫杨毅,听说以前是警察,因为得罪了上头而被开除。
碰面的时候我开始后悔了,因为杨毅不修边幅,头发长及肩膀,穿着一双人字拖就赶过来了。他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我,自来熟似的在我对面坐下来。
杨毅粗略看完资料,然后在白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是调查的费用。“先付一半定金,事成后给余款。”
这点我与陆晓岚确认过,虽然价格高,但狠下心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简单说明了一下当年的情景,说起妈妈遇害的事,无论过去多少年了,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
“很简单的case,别担心,最迟半个月会有消息。”
杨毅从口袋里掏出圆珠笔,撕下资料的一角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账号,什么时候汇款了告诉我。还有,请你别用这种嫌弃的目光盯着我看,这些小case要不是熟人介绍,我可不接。”
我笑了笑,端起杯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杨毅扬手招来服务员,毫不客气地点了满桌子的菜,最后才笑嘻嘻地提醒我:“老规矩,这餐你做东。”
我尴尬地扶住额头,直冒冷汗。
不得不说,我对杨毅抱怀疑的态度,回到公寓后犹豫几番还是拨通了陆晓岚的电话。
她在电话那头笑安慰我说:“别以貌取人,其实杨毅很靠谱。”
想起杨毅在餐厅狼吞虎咽的样子,我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靠谱”两个字联系在一起。陆晓岚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再强调说:“小梦,我敢用人格担保,杨毅绝对可信!”
好吧,竟然秦太太能人格保证,我顿时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等待的过程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煎熬,说不清心里的那种复杂滋味。但对失踪父亲的追寻,以及妈妈遇害的真相,是我这些年来坚定不移的想法。
想不到五天周后,杨毅主动约见,说已经找到了我爸的下落。只是接下来他告诉我的消息,如雷灌顶。
“你爸不是失踪,而是跟你妈离婚后去了增城。哦,我还调查到一个重点,你妈在死前两个月曾买了一份巨额意外保险。”
杨毅把地址递给我,结果来得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保险?”
“嗯,你爸拿了赔款,税后三百二十万,日期是你入狱后一个月”
我激动得从座位上弹起来,心跳飙升:“不可能,要是他回来了怎么不来看我?”
“拿着!”杨毅不耐烦地把纸条塞到我的手中,提醒说:“谁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我只负责查线索,记得周末前把余款汇给我。”
我呆滞地点了点头,手中的纸条如千斤般重。
增城距离海市有三小时的车程,回到公寓后我简单收拾了行李,打算中午前出发。
然而票还没预定成功,门外突然想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我的心一沉,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这么巧,詹佑成回来了吧?
慌乱中,我把行李塞到玄关的柜子里,快速脱下鞋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门很快被推开,詹佑成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倦意。
“给我准备午饭。”詹佑成大爷似的倒在客厅的沙发里,双眼紧闭,长腿自然搁放在茶几上,使劲地扯脖子间的领带。
我的心郁闷极了,硬着头皮帮他松领带脱掉鞋子,不情愿地来到厨房里忙起来。
正当我一心二用考虑何时出发的时候,詹佑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到我的身后。我转身的时候撞在他的下巴上,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空碗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