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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三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低声道:“掌柜的,这事也别急,依我看,法子多得是。”
“哦?”肖万德眼下最缺的便是应对之策,这会儿听到郑三槐说有法子,立刻便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这法子也不难,他月满楼生意好是因为菜好,但是这菜呢,咱们其实也不必费心去研究,更不必和他们非得做的不一样……”
郑三槐神神秘秘,但话却又说的十分清楚。
肖万德拧了眉:“你这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了。”郑三槐嘿嘿一笑。
肖万德讳莫如深,嘴角微微咧开了一些,伸手在郑三槐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还是你这厮鬼主意多。”
“多谢掌柜的夸奖。”郑三槐嘿嘿一笑,顺带着得意的瞥了郭安一眼。
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看吧,现如今还是他更受掌柜的青睐一些。
郭安见状,愤怒的攥紧了拳头:“掌柜的,此事万万不可,若是咱们德顺楼走了这步,往后岂不是要被清水镇的人笑话死了,咱们也没法在月满楼面前抬起头来了,往后方怀仁说不准也要嗤笑掌柜的了,郑三槐这歪门邪道,怕是只能让咱们德顺楼走进死胡同里头去。”
肖万德是爱脸面之人,尤其在方怀仁面前更是争强好胜的,郭安觉得提了这一层,肖万德必定会三思而后行,也灭了郑三槐的风头。
郑三槐见状,却是满不在乎的摸了摸鼻子,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肖万德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事更是没什么原则,但凡对自个儿有利的,往往也会不择手段,郭安这些话,对肖万德来说完全无用。
郑三槐跟肖万德共事时候已久,自然是知晓肖万德脾气秉性,郭安这些话,压根入不得他的耳朵。
果不其然,肖万德啐了口,冲郭安骂道:“没用的东西,整日只晓得脸面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你倒是说说看,若是此举不成,你又有何办法?”
“这……”郭安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肖万德见郭安这般模样,顿时十分不耐烦:“滚一边去!”
郭安唯唯诺诺的往旁边挪动了几步,站到了墙边。
“掌柜的也别生气,这小子脑子笨,不值当因为无用之人生气,咱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行事……”郑三槐一边说,一边拉着肖万德往后院里头走。
留下剩下的那些人,继续收拾前堂。
只是如今风向明显着变了,郭安往后怕是不得势了,其余众人也就不给他脸面,喊着让他干活。
郭安自然是百般不情愿,心底里则是恨意满满。
都给老子等着!
吴大勺离了前堂,便去后头收拾东西。
他这么大岁数,妻子早亡,这原先都吃吃住在月满楼的,现如今又到了德顺楼,这会儿要从德顺楼搬出去,还不晓得要去哪儿。
但无论是去哪里,德顺楼是不能呆了!
想起肖万德的种种作为,吴大勺便觉得气不打一处的来,而且肖万德既是说了让他走人的话,吴大勺断然也不会再拉了脸留下来。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仔细想想,这会儿已是深更半夜的,走了后,晚上睡觉都是个问题。
如若不然,去月满楼那将就一晚上去?
这样的念头,下意识的便冒了出来,吴大勺却猛地给了自个儿一巴掌。
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从前方怀仁那小子是如何不给你留了情面,如何自私凉薄,不顾及你的感受了么,这会儿竟是还想着回月满楼去,没半分的骨气!
吴大勺觉得自个儿都看不起自个儿。
再怎么说我吴大勺一手的好手艺,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去处不成?
也让你们那些有眼无珠的人瞧一瞧,我吴大勺无论到哪儿,都能有一番的作为!
吴大勺想到此处,将自个儿的随身衣裳,几样使得顺手的菜刀铁勺拿布包装了,捆好了之后,背在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日,沈香苗瞧着上午半晌沈记不忙时,便解了围裙:“文韬,你照看些铺子,我去一趟药铺子寻杜大夫。”
“哎。”沈文韬应了一声,便有些不安的打听:“香苗姐可是身子不舒坦?还是家里头谁病了?”
“都不是。”沈香苗摇了摇头:“铁蛋所在学堂的教书先生近日来身子不适,铁蛋本来说要我帮着买些补品,我却是怕买的补品不见得合适,便寻思着请了大夫先去看诊,再确定送些什么补品。而且听铁蛋说的那话,苏先生似乎不愿意去看大夫,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一心想着省些银两给学生们买书来看,我便想着请杜大夫去瞧上一瞧,咱们心里也好安心些。”
沈文韬对苏文清的品行也略有耳闻,知晓他是一个十分令人敬重的先生,连连点头:“也好,香苗姐快些去吧,今儿个早起孟大哥还说带会儿要送些糕点过来,听说是他自个儿学着做的,叫什么卷的,香苗姐记得赶回来趁热了吃。”
“嗯。”沈香苗抿嘴一笑,往药铺子那去了。
到药铺子那时,碰巧杜大夫不在,只有水生在,沈文武也不见踪影,估摸着随着杜大夫一同出去看诊了。
沈香苗便与水生说了来意:“大约就是这般情况,想着劳烦杜大夫跑一趟,就是不晓得杜大夫是否有空闲。”
“今儿个大夫去了柳家看柳老夫人,昨个儿便晕过去了三次,今儿个来请师父时又晕过去一次,今儿个怕是要呆在那里一天了,我估摸着傍晚时候,师父应该能回来。”水生说道。
“柳老夫人身子这会儿还没好呢?”这个柳老夫人,沈香苗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从水生口中听说了,杜大夫也不晓得去看诊了多少回了。
“没呢,原本前些日子都有些好转了,师父也说应该能多活几年,可这天儿一冷,这身子忽的就又不行了,这几日瞧着也越发糊涂了的模样,整日胡言乱语的,听文武回来说,那老夫人拉着他的手直叫孙子类。”水生提起这事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