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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徒手所成”神医也是看着宇文远双手赞叹道:“难不成还是你昨夜送了斧凿过来么?”鬼医却在一旁附身摸着那寒冰上两个掌印,心有余悸道:“就凭这两掌的力道,我看你们那大哥二哥就接不下来,幸好远哥儿只打了两掌,若在多打两掌,只怕咱三兄弟此时哭都哭不出来了!”人医却哆嗦了几下道:“赶紧上去罢,远哥儿此刻内力正是充盈之时,觉不出来这奇寒彻骨,咱们若再呆上片刻,只怕就要冻僵了!”三医顿时大笑,方才众人心中先是紧张万分,继而震惊不已,倒将这寒意给忘记了,此刻人医一说,都觉寒不可耐,赶忙出洞。
几人络绎下山,将近住处,就见王昔邪站在山路之上来回眺望,三医走在前面,见王昔邪一脸怪异神色,又带着几分焦急,只当山上又来了怪异病人,鬼医赶忙问道:“丫头,山上又来人了么?不是让你在前厅守着,有人来,便让他注了名字在前面坐等么?你跑上山来作甚?”王昔邪见师父几人下来,脸上一笑道:“自然是来人啦,不过人家不愿坐等,唤你们三位医道高手即刻过去见他!”
“唤?即刻?”人医脸上一愣,随即笑道:“好大的来头么?上山求医还这般颐指气使?难不成不想医病了么?”鬼医在一旁微微冷笑道:“医自然还是要医的,只不过多吃些苦头罢了!“神医也是看着王昔邪有些奇怪道:“来人甚么样子?说了些甚么?”王昔邪便踱了两步,两只袖子甩了甩,扮出一副悠游山林的意态来,捏着声音,粗声粗气道:“远哥儿今日该是伤愈了罢?他们三人哪里去了?速去叫他们来棋坪见我,连远哥儿一同叫过来!”
“住嘴!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王昔邪正扮的得意,神医猛地喝道:“独孤老先生也是所以就学的吗?”王昔邪见大师伯发怒,登时一脸委屈站在鬼医身后道:“你让人家说,说了你又发火……”人医看着她一笑道:“原来是独孤老先生到了,小姑娘家玩心正重,大哥何必生气?”神医瞪了王昔邪一眼道:“赶紧去催催远哥儿跟你师兄,让他们快些来!”说罢三人匆匆而去。
王昔邪看三人走的远了,这才哼了一声,对着三人背影做了个鬼脸。一回头,正见宇文远下来,顿时又像方才一般粗声粗气道:“是远哥儿么,来来来,我看看你伤势如何了?”宇文远只顾低头走路,猛不丁听她这一声,倒是一吓,王昔邪噗嗤一笑,刚要告诉他独孤胜在山下等他,就见后面胡空青也转了过来,神色立刻一变,一副柔情蜜意样子,上去便牵着宇文远袖子道:“宇文哥哥伤势好些了么?怎地这时候才下来,倒叫小妹等的心急。呀,你身上怎地穿的如此单薄,快些跟我下去换了衣服,独孤老先生和虞先生在棋坪等你半天了!”宇文远方才吃了他一吓,还未回过神来,再见她忽然转作这般关心,扭头就见胡空青跟在身后,脸上不觉尴尬万分,他自然明白胡空青心中记挂这个小师妹,可这王昔邪总是对自己这般亲热,只怕胡空青心中极不好受,见她说独孤胜来了,急忙挣脱王昔邪双手道:“独孤前辈来了?我这般怎地见他,我先去换身衣服!”说罢脚下发力,也不管王昔邪在身后大呼小叫,一路跑了下去。
宇文远这一离了王昔邪,心中仍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知这姑娘为何这些日子对自己这般关心,只是这关心之中殊无一丝亲密之意,比起思玉同郑润儿那般情真意切来,倒有几分造作之嫌,此刻也不及多想,一路跑至客房,换了衣服,洗了头脸,弄的整齐了,这才出门,直奔后面棋坪而来。到了棋坪,远远就见独孤胜与虞允文早坐在棋坪上对局,三医与王昔邪、胡空青等人环侍身后。
“远哥儿来啦”宇文远刚到近前,独孤胜便头也不抬道:“嗯,步履稳重有力,呼吸深沉绵长,这一身内力好生了得啊,看来这心脉内伤到底是好了,算是一喜!”宇文远见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便知自己此时大概,心中一震,走到跟前跪倒在地道:“若无前辈、虞先生与三医前辈费心竭力,宇文远难有今日地步,请受宇文远一拜!”说着便咚咚磕头,独孤胜也不拦他,只王昔邪见他磕头极为有力,每一下都实实在在磕在冻土之上,甚或地上有些砂石都不闪不避,刚要发笑,见神医眼光一瞪,连忙捂住嘴巴。
“拜完了么?”宇文远对着几个长辈,每人都是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这才跪直了身子,独孤胜嘴角一笑道:“老夫受你这礼,也是应有之义,不过你与旁人不同,旁人伤愈便可下山,你却不能,老夫答应你师父带你上山疗伤,一路之上照料于你,老夫也不能对失信于人,今日你伤愈,老夫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只是老夫还有一道题目,你若是做了出来,老夫便任你何时下山都可,若是做不出来,只怕你还要在这峨眉山上呆些日子才行!”
“题目?”三医站在独孤胜身后都是一愣,不知独孤胜还要怎样考一考宇文远,胡空青与王昔邪也是一脸茫然,从未听说上山来诊病的,临下山之际还要做一道题目的?宇文远跪在地上也是诧异道:“还请独孤前辈示题!”
独孤胜这才抬起头来一笑道:“这题目么,前些日子老夫已然出下,过了这么许久,也该能做了。”说着伸手遥遥一指道:“你去将那根树枝取了下来罢!”
“晚辈遵命!”宇文远见说要自己取下那根树枝来,心中诧异万分,独孤胜所指,便是当日用以震慑何世奇的那根枯枝,被他一掷插入树干之中,只剩下半截在外面,只是这题目如今与他来说,只怕不是甚么难事,难不成独孤胜要用这根枯枝点拨自己么?再看三医脸上,却都是恍然大悟模样,鬼医更是有些微微摇头,倒像是琢磨宇文远拿不下来一般。
“记着,不可断,不可短”宇文远起身刚走到那树下,就听身后独孤胜又说到,胡空青同王昔邪也是极为好奇,跟着走了过来。见那棵树甚粗,一人环抱尚且不够,树枝入树之处也不过一人高,伸手可及,见宇文远站在那里,却不动手,王昔邪便道:“这题目有甚么难得,我都能做了!”伸手便往树枝上抓去,胡空青一把拦住道:“师妹慢着,忘了独孤老先生所说了么,不可断,不可短!你再仔细瞧瞧”
王昔邪被胡空青一阻,顿时有些气恼,一把拂开胡空青拦在身前的手臂道:“又甚么好瞧的,不就是一根树枝么,拔下来便是了!”口中虽是如此说,手却放了下来,站在树下仔细观瞧,瞧了半晌,忽然咦的一声,倒看着一旁一直皱着眉头看着那树枝出神的宇文远。
宇文远自站到树下,心中虽有诧异,也知道独孤胜绝不出这般轻易题目,仔细看了那树枝几眼,心中猛的一沉,这树枝入树之时用力极大,便像一只利箭射进去的一般,所入之处又是这古树材质最为紧密部分,早已紧紧嵌在这古树之中。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风吹雨淋,山间又多湿气,这枯枝多少已有些腐朽之意,若是照着王昔邪所言直接拔出,只怕手上稍一用力,这枯枝便要折断,方才独孤胜所言不可断,不可短,自然是说不可断树取枝,但这枯枝也不能短了,这题目看来倒是极难。
“咱们去拿一根笔管枪来”王昔邪忽然叫道:“将那笔管枪枪头去了,然后套在这枯枝上,一点一点打进去,等到打透了,再连笔管枪一同拔出来,不就成了?”胡空青一听,脸上也是一喜道:“四弟,昔邪妹子这法子或许能成!”话音未落,就听身后神医道:“笔管枪长有五尺,就算去了枪头,也有四尺有余,你再如何将那枯枝自枪杆中取出?”王昔邪一听又是愣住,自己这法子虽成,可到时候那枯枝便在枪管之中,仍是要拔了出来,奈何这枯枝一拉就断,还是做不到独孤胜所言不可断、不可短的地步,当下也是犯了难。
“有了有了!”王昔邪偏着脑袋想了半晌,忽的眼睛一亮,一拍手道:“能拿出来,咱将这笔管枪打进去,索性打透这树干,不拔出来,却从后面再将一根木头从笔管枪里打进去,不正好将那枯枝挤出来了么?”
“哈哈哈”独孤胜见这姑娘一时半刻便想想出这么多法子来,哈哈一笑道:“难怪你是鬼医门下,鬼门道却是不少,老夫方才少说一句,不可断,不可短,不可借助外物!”
“啊!?”王昔邪见独孤胜又加了一条,嘟着嘴又是一阵沉思,这不可借助外物,笔管枪自然是不能用了,真要徒手将这枯枝拿了出来,看来只能凭着宇文远身上功夫了,只是这题目到底有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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