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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询的病还没好, 同一个院子里的韩悯也跟着病了。
别的朋友来探望傅询,都是趴在窗子上看的,唯独韩悯没去。
这下他病了,所有人就都知道, 他肯定悄悄去看过傅询。
偏偏韩悯还不承认。他拽着被子躺在床上, 烧红了脸, 嘴里还在反驳:“我没去,我没去。”
可能是烧傻了。
两个人都在家里养病, 过了大半个月, 才回到幼儿园。
这日清晨, 杨公公站在铁门前迎接小朋友。
傅临与韩识骑着车,把弟弟们送到杨公公手里,还把挂在车把手上的一袋子药拿给他,让他照顾他们午饭后吃药。
韩悯拉着杨公公的手, 睡眼惺忪, 一边打哈欠,一边对哥哥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傅询站在另一边,看了他一眼,也朝自己大哥摆摆手。
傅临在等他说“再见”, 结果半晌没等到他开口, 傅临便将目光转向正张大嘴打哈欠的韩悯身上。
好像别人家的弟弟更可爱一点。
两个哥哥骑着车,很快就转过拐角。
韩识笑了笑:“你弟弟病了一场,好像变了。”
傅临道:“好像是有一点, 他之前总跟个大人似的。”
“还是我弟弟可爱, 我昨天回去晚了,他还在门口等我,小企鹅。”
韩识十分沉醉, 傅临一只手松开车把,将手缩进宽大的校服衣袖里,朝他挥手,学韩悯的模样:“哥哥再见,哥哥再见。”
韩识笑了一声。
杨公公是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家里的外墙都漆成黄色与蓝色。
他一手牵着一个娃,把他们领回教室。
韩悯很快就发现,教室里来了新的朋友。
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坐在一个空位后边,双手放在桌上,很认真的模样。杨公公一进来,就用很专注的目光看着他。
这时杨公公拍拍他的肩:“去位置上坐着吧。”
但他很快就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时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留下两个空位,是并排一起的。然而傅老头与韩老头都特意嘱咐过,傅询与韩悯,不能放在一起,会出大事。
正犹豫的时候,卫家小孩在下边大喊:“杨老师,傅询和韩悯是好朋友!”
杨公公眉心一跳,只觉得疑惑,卫归又喊:“傅询生病的时候,韩悯一个人去看他,自己也病了,这难道不算是好朋友吗?”
韩悯还是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
论谣言是如何诞生的。
一听这话,杨公公恍然大悟,这真是绝好的好朋友啊。他立即把这两人安排在同一边的位置。
韩悯拽着罩衫的衣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碰了碰傅询的手:“你干嘛不说话?”
傅询没有回答。韩悯搓了搓脸,觉得他是不是生病变傻了。
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到了新来的同学身上。他就坐在新同学前面,回头就可以和他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你怎么不说话呀?”
韩悯正要怀疑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要上课了。”
好认真一同学。
他只好转回脑袋,坐着发呆。
还在走神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拽了一下他的头发。
他扭头看向傅询,拖着长音问道:“你干嘛?”
傅询眼睛一亮。他自从病好之后,就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现在这么一拽,倒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起码想起来了,他应该怎么跟韩悯相处。
韩悯把桌上的画本拖过来,在两人之间摆开,郁闷地趴在桌上。傅询倒是高兴了,专心给他编小辫子,直到柳老学官进来。
上午学了两三个生字,课间休息的时候,韩悯才知道新同学的名字。
他叫做温言,之前在市中心上学,前几天才转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卫归说他不喜欢玩儿,下了课也只是坐在位置上翻画本看,要不就是站在张贴小红花的黑板前数小红花。
韩悯想跟他说话,结果他却说:“你就是韩悯,听他们说之前你的小红花是最多的,我以后会比你更多的。”
韩悯微怔,挠了挠头:“那好吧。”
那头儿,卫归喊他过去玩木头人,他再看了一眼温言,就跑去找旧朋友了。
傅询也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仿佛他生病之前就是这样的。
中午吃过午饭,两个人被杨公公喊去吃药。
傅询把药片一把塞进嘴里:“我一点都不怕苦。”
韩悯也把药片放在手心,嗷呜一口吃掉:“我也不怕。”
开始攀比。
“我还能再吃十片。”
“我能吃一百片!”
一百以上没有数字,因为柳老学官还没有教。
韩悯跺脚:“杨老师,快给我一百片!”
杨公公一脸迷惑。
傍晚时,哥哥们过来接人,发现这两个人都换了一身衣服。
傅临道:“怎么了?你午睡尿床了?”
傅询连忙否认:“没有!”
韩识看向韩悯:“那就是你。”
韩悯也道:“没有!”
站在一边的傅让小心地开了口:“他们又打架了。午睡的时候,哥给韩悯扎了一头的小辫子,韩悯醒来发现,就打架了。从床上一直打到沙坑里,然后杨老师就让他们换了衣服。”
他这么一说,韩识才看出来,自家弟弟的头发有点卷,他使劲搓了一下傅询的脑袋:“你怎么能这样呢?臭小子。”
傅询道:“我睡不着,他就睡在我旁边,我又没吵醒他。”
韩悯迅速道:“小辫子是女孩子扎的,你就是故意……”
眼见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两个哥哥一人抱起一个,放到车上。
“回家吧,回家吧。”
在自行车后座上,两个人还互相瞪眼,用眼神表示愤怒。
傅询抬起脚要踢他,韩悯也要踢回去。
前面传来哥哥的声音:“坐好,别乱动。”
不久之后,流行的唱片画报也传到了这里,上面的男歌手扎着满头的小辫子。
韩悯在橱窗外边看见,悄悄看了一眼傅询,希望他没有看见。要是让他知道男孩子也可以扎小辫子,那他就更有理由了。
此后打架就是家常便饭,但他们两个仍旧坐在一起。因为杨公公一要给他们换位置,其他小孩就起哄,说他们是好朋友,怎么能分开坐?
几天之后,卫归的妈妈给他生了个小弟弟,卫归就带他们一群人去医院看小孩子。
名额有限,必须是卫归的好朋友才能去。
刚出生的孩子挂上手环,被放在一起照顾,隔着玻璃,几个人趴在外面看。
韩悯小声问道:“卫归,哪个是你弟弟啊?我怎么感觉他们都长得一样啊?”
卫归用手指了指:“左边第三个。”
众人循声望去,沉默了许久,最后道:“卫归,你弟弟好黑啊。”
这或许叫做童言无忌,但卫环后来确实有个外号叫做“黑豚”。
几个人看完了小孩子,还准备去看看卫归妈妈,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几家家长站在他们身后。
他们不算是偷跑出来的,韩悯给他们留了字条,就放在教室的讲台上,杨公公肯定一眼就能看见。
但家长分明不这么想,他们各自上前,把自家孩子领走,拉出医院教训。
几个人都被训了一通,卫归作为组织者,还被打了两下屁股,在小伙伴们面前有些丢脸,一时间就没忍住眼泪。
傅询与傅让也被傅爷爷拍了两下。不过傅询没吭声,傅让也就跟着哥哥没说话。
轮到韩悯那边,韩爷爷已经把韩悯抱上了。
傅爷爷道:“老韩,带孩子可不能总是娇……”
韩悯搂住爷爷的脖子,眨了眨大眼睛,认真道:“刚刚去看了小弟弟,原来我也是这么小,被爷爷照顾成这么大的,爷爷好辛苦啊。我以后肯定不乱跑,不给爷爷添麻烦了,爷爷不要生气。”
几个朋友抬起头,仰望韩悯小机灵。
小乖孙软乎又懂事,韩爷爷一颗心都要化了,哪里还舍得骂他?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悯悯想吃什么?”
“我刚刚看见另一边的街上有卖奶茶,我从来都没有喝过奶茶。”
“买买买,爷爷给买。”
奶茶小店才开到这里,东西也很便宜,韩悯趴在柜台上,认真地看了一遍菜单,点了杯原味的。
“姐姐,能不能分在四个杯子里呀?我的好朋友也想喝。”
他回过头,抓起卫归和傅让的手。至于傅询,他没有第三只手了,能分给他一份,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傅询没有得到牵手,只能自己抱着手:“我才不喝。”
奶茶并没能拉进韩悯与傅询的关系,他二人仍旧是三天一吵,五天一闹。
就这样过了九年,过了小学与初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九年里,几个人时常不在一个班,但韩悯与傅询从来不曾分开,还一直是同桌。
两个人都很嫌弃对方。小学的时候用铅笔画分界线,初中时便将书垒在中间,堆得高高的,韩悯在这边做题,傅询就在那边睡觉。
总和他们同班的,还有温言。温言就坐在韩悯后边,与韩悯争了九年的第一,偶尔胜出。
傅询不爱念书,喜欢打游戏机,曾经打遍片区无敌手。
直到初中最后一年,他才开始认真学习。因为住得近,傅爷爷让韩悯教教他,韩悯虽然不情愿,但看在长辈和零花钱的面子上,还是教了他半年。
中考结束的夏天,韩悯跟着爷爷回家乡探亲,邻近开学才回来。
和朋友们见过面,在外面玩了一天,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天回家,他犹豫着去问傅爷爷:“爷爷,傅询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这两个月总跟他哥哥去体育馆打球。”
韩悯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
“你想他了?他晚上就回来了。”
正说着话,大院的门吱嘎一声响,高大的男生顶着一头汗湿的头发,抱着篮球,站在门口。
韩悯上下打量他:“你是谁?”
我的小胖子呢?我留在这儿这么大一个小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