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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布淘汰学生名单后,校长又亲口宣读了尖子生特训班的名单,紫灵、叶添龙、李天军等排名前十的考生顺理成章地跻身尖子特训班,另外,还有一部分成绩比尖子生差一点、比其他学生又要好出一大截的新生则成为了重点培养对象。
尖子生的学籍卡马上变成了金卡。
重点生的学籍卡则变成了银卡。
其他学生的学籍卡则维持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在众人解散后,教导主任陶问地将写入淘汰名单的学生叫到自己办公室里,让他们第二天带家长到教导处找他办理退学手续,并让他们转告学生家长,如果还想留在学校上学,学校会专门组织老师给他们做补习,所以他们到学校的时候还要准备再交一笔补习费。
吃完中餐,墨云没有到紫灵家中去午休,而是跟叶添龙一道回到了教室里。
叶添龙哭丧着脸说:“云哥,你下午就要搬到丁老师班上去了,我舍不得你走啊。”
墨云在他肩上轻轻地拍了一掌,安慰道:“没事的,不论走到哪里,我们永远是兄弟。更何况,我们仍然在同一所学校,随时可以见面。”
叶添龙觉得他说得有理,神色稍缓,怔怔地道:“那我以后找你玩,你不可以不理我啊。”
“怎么会呢?我说过,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两人说到这里,各自伏到桌上闭上眼睛歇息。
沉默片刻,叶添龙突地打开眼帘,满脸好奇地问墨云。
“你考试时用的是什么功夫,看上去好厉害啊!”
“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成绩垫底,要不是丁老师站出来将我要到他班上,我都被学校清退了。”墨云摇头叹道,想起叶添龙进入了学校的尖子特训班,不由地问道:“你这个家伙,平常几棒子打不出屁来,怎么突然考出那么高的分数?”
叶添龙闭着眼睛,脸上浮现出难受的样子,不满地嘟囔道:“你不知道啊,我每天回家,爸妈都逼着我苦练,没有一点玩的时间,我都快被逼疯了。说实话,我才不在乎高分不高分呢?如果能让我多一点玩的时间,就是考零蛋也无所谓。”
“那样的话,就要被学校无条件劝退了。”
“退就退吧,我正巴不得哩,本来我就不想上学。”叶添龙冷哼一声。
“不能这样讲,”墨云将搁在手臂上的头略抬起一些,怔怔地望着叶添龙,“你要是不在学校,我们怎么见面,怎么做兄弟?”
叶添龙一愣,眼帘倏地弹开,“耶,还真是哈,不能被那帮混蛋老师给干掉了。”话刚说完,看见墨云身旁不声不响地站着崔龙彬,慌忙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闭上眼睛装睡。
崔龙彬面色一沉,低声吼道:“叶添龙,你身上的皮痒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松松。”说着,一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一指。
“哎哟!”叶添龙双手捂头轻轻喊了一声。
“要不是你今天测验成绩不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添龙不敢再趴在桌上装睡,连忙站起身,低头望着自己胸前。
墨云听见崔龙彬的声音,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想,自己与他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却又听见他数落完叶添龙后,喊自己的名字。
“墨云,你跟我来一下。”
崔龙彬说完,转身向教室外走去。
墨云跟在他身后,出了教室,辗转来到他的单身宿舍里。
两人进门后,崔龙彬把门轻轻关上,反锁好,又挂上了防盗链。
这个动作让墨云一惊,变得忐忑不安。
“这家伙不会因为我没有选择留在他班上,想寻机报复吧?”
他注意到崔龙彬的宿舍并不大,二十个平方都不到,里面的陈设也比较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一个凳子,和墙角胡乱码着的一堆落满灰尘的教材。他平常换洗的衣服也都挂在墙头,连个衣柜也没有。
墨云一边留心观察房间里的陈设,一边准备迎接崔龙彬劈头盖脸的批评,却听崔龙彬温和地笑道:“墨云,你就要到新的班级去了。虽然,我做你的老师只有一个月时间,但是,我毕竟做过你的老师,所以,有责任在你转班时,给你一些指导性的建议,帮助你未来的学习。”
墨云瞥了一眼崔龙彬,发现他的神情一反过去那种急躁与烦乱,显得平和又友善。
“你知道修炼神武术最怕的是什么吗?”崔龙彬侧身坐到桌前的凳子上,一只手搁在桌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望着墨云循循善诱地问道。
墨云怔怔地望着一反常态的他,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再说他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自然没法回答他,只是脑电波一闪,回想起崔龙彬讲课时曾经说过,进入冥想境界修炼识神术时,如果想一味贪功求成,妄走捷径,便容易心魔上身,误入魔途,丧失心性,变得痴癫疯傻,马上便把这一段话复述了出来。
“不错,你还记得老师说过的话,”崔龙彬显然也回忆起这是自己上课时讲过的内容,接着语气一转,“可是,你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往邪路上走呢?”
“啊……我……”墨云猛然听他将邪路这个词按在自己身上,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今天在排名测验中使用的功法,我今天也看到了,一个正规的神武者,一个只学习了基础功法的才入门的学生,是不可从身体里激发出那种光芒的,你自己肯定也注意到了每个同学掌中祭出的都是红光,而你呢,竟然是蓝光、蓝烟,这些迹象表明,你已经走上了邪路,踏上了魔境。我之所以将你叫到这里来,是想规劝你,不要再用邪术修炼神武术,否则,你会变成一个连亲爹亲娘都不认得的疯子傻子。我不想我的学生中出现这样的人。你明白吗?”
墨云越听他的话越觉得后怕,支吾道:“我……我……的确用……用了一点……新方法。”
崔龙彬瞪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墨云的眼睛,“你坦白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墨云嘴巴一张,欲说出自己的修炼秘密,却猛地想起往世熟闻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话,心说,我如果说出来,他会不会把这当作一个把柄告诉校方,把我开除?
一念及此,脸上马上产生了警觉,眼睛飞快地向斜上方瞥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此变了向,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磕磕巴巴。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成绩不好,心里着急,把您教的四纵八横的修炼方法改成了八纵四横,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您现在告诉我了,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日后一定改过来。”
崔龙彬将头微微一转,斜着眼睛,犀利地盯着墨云的双眼,仿佛已经洞悉墨云的心思。
“真的是这样吗?”
墨云听出他的话外音,知道他并未相信自己,却也只能继续编造自己的谎言。
“真是这样,就是把您教的方法给弄颠倒了。”
“你刚才不是你的确用了一点新方法吗?”
“这个就是我的新方法啊。”
崔龙彬脸上陡然变色,紧接着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墨云,我告诉你,老师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是骗不了老师的。你要跟我讲实话,否则,等你出了问题,等到你真的发展到痴癫傻的那一天,就后悔莫及了。”
墨云看着他陡然变黑的脸色,心里更加害怕一旦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他就会立刻跑到校长那里说自己用邪术练功,彻底把自己赶出学校。
“崔老师,您相信我啊,我所说的新方法真的就是这样。”
崔龙彬将手一挥,“你小子没说实话,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
他用食指指着自己,“我是谁?”
不待墨云回答,又道:“我是你的老师。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的脑袋瓜在想什么。”
说着,他双手一齐按在自己的膝盖上,直直地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睛直钩钩地逼视着墨云。
“我再问你一次,你所说的新方法是什么?”
墨云本来被他前几分钟的慈眉善目所感动,觉得他虽然为人阴鸷不良,却也到底没有完全坏透,还像一名教武育人的师长,这时见他复又恢复到往日那心浮气躁的模样,不由地微微蹙起眉头,淡淡地道:“没有别的,就是方法用反了。”一面在心里自问,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崔龙彬?令崔龙彬如此想抓到他的把柄,赶他出校门。
崔龙彬似乎感受到了墨云对自己的轻慢,脸上怒气更盛,连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表情变得颇为狰狞。
“混小子,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休想从我这里走出去。”
墨云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眼睛里既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忧虑,只是在瞳孔深处隐隐透出一股探究之色,就像他眼前正放着一件艺术品。
崔龙彬自然也看见墨云的神情,本来还以为墨云听见他说完这句狠话,会吓得全身发抖,乖乖说出真相,谁知墨云竟然表现得如此平淡,让他不得不大感意外,脸上也因此流露出几分失望,不过,那种失望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多久,紧接着他的眼睛便恢复了应有的力量,阴沉地盯着墨云的脚面好几秒。在他的目光慢慢缓和下来之时,他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用双手一拍自己的大腿,露出几分自我解嘲的神色,笑道:“你看看我这个人,一想到自己的学生有可能误入歧途,便急红了眼。”
说着,他将手无力地一摆,“算了,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只要你转到新的班级后,好好学习,坚持正道,莫走邪路就行了。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墨云转身向门口走去,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给崔龙彬鞠了一躬,这才走到门边打开门,向教室走去。
他到了教室,看见绝大多数同学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叶添龙也正歪着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流着口水,便小心翼翼地伏在桌上午休,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终于熬到迷迷登登快要睡着,却隐隐约约看见窗外有人在向自己招手,努力睁眼望去,看见那人竟然是丁无双,连忙站起身走到教室外面。
“丁老师,您好!谢谢您!”墨云冲着丁无双大大地鞠了一躬,言外之意,显然是感谢丁无双将他从淘汰名单中拯救出来。
丁无双本来粉面带笑,听他这样说话,马上脸色一正,“哎,墨云,你完全不用说这样的话。你只要记住好好学习,勤奋练功就对了。”
墨云觉得丁无双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黄鹂唱歌一样,婉转清丽,十分好听。
“对了,我来找你是让你下午准时到我班上去上课,你的座位已经跟你安排好了。你到了教室后会有班长带你到你的座位上去。今天下午没有我的课,是由历史老师来讲历史课。你上完课后到学校后门的红楼里来找我,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墨云点头答道。
丁无双说完,跟墨云响亮地击了一下掌,说了一声加油,便转身袅袅娜娜地向学校的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