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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教破,实则伤亡很小。还有大批教众存在。”云无心声音一扬,“百姓听到的是什么?是——银月教破,伤亡极其惨重,只剩一部分人投降招安,成了边军。想一想这里面的差距!”
“一个‘死去’的教派谁还管是空壳子,还是有人在打理?谁在打理?等等一系列问题。”
星瑶陡然冒出一句话:“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教主了!”
“自然。”云无心气定神闲在腹地落下一子,“即便要查起来,他也可以找到各种充足的理由将此事搪塞过去。”
“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银月教——你要么?”他玩笑道。
星瑶撇撇嘴:“看来,云阁主是有更好的计划了。”
“嗯——有是有了。”云无心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点可耻,“忘了告诉你,我的出山费很贵——白银三万两!”
他抢在星瑶神色扭曲前追加一句:“不过看在你以身入局的份上,可以少收一万两。这个价格,还是很物美价廉的吧?”
“趁火打劫……好无耻……”星瑶飞出两记眼刀。
雪君逸将棋子捻在指尖把玩:“没有付出代价的记性都是白长的。”
“你俩一唱一和。挺会。”星瑶支着下巴,“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云无心随手拿起一枚棋子落在了靠近左下角一处白子的尖角上——
那本是一块被黑棋围起来的地儿。
半死不活的,有个缺口。
“老雪,这叫‘尖’。”云无心似是随口闲聊,“最安全,也最省力的连接方式。这个我之前就教过你。对杀中,只要给对手一点喘气的机会,让他能逃了,这一块地儿早晚就得丢。”
雪君逸瞳孔轻震,在他落子前那一步自己若先紧盯这边,去其子或堵缺口……局面就不是这样子了!
他忽然明白云无心为何如此笃定齐忠廉败局已定。
可是——那一刻,我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大的问题没看到呢?
雪君逸竟无法复盘自己起先的那些念想,仿佛自己只是随便落子,没有谋算的过程。
可明明是有的啊……
现在却连自己当时落子的目的是什么都忘了!
“他不该那么蠢。”雪君逸默然良久后吐出这么一句话。
“但他贪。想要的太多了。”云无心指着刚才落子的一块区域,“这点小地盘能让他省心很多事。可——远远不够他的胃口。没那么重要。他要的是——”
他指指腹地一大块围出来的“空”:“这个!”
“金角银边草肚皮。”云无心笑道,“后面还有半句话——高者取腹地。”
“他觉得自己是个‘高者’。”
星瑶听了半天,越发没耐心了,眉头紧锁:“云阁主,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我问的是——”
云无心一脸郁闷之色,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是‘你’。这块地盘是‘银月教’。和你形成‘尖’的这颗子是你绝对信得过的长老们。”
“你一直都没有失去这块地盘~”
说着,他在原本的那颗白子旁朝着腹地方向紧挨着又落了一颗子:“这是我和老雪。”
“哦……这个我看懂了。”星瑶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下一步我要干什么。”
云无心无奈地摇摇头,又看了看雪君逸。
他迷茫的神色也很明显。
“这里已经相对安全了。那我们应该做些更重要的事。”云无心再次向腹地落子,“比如等他稳定银月教后干点什么。”
星瑶不自觉地追问:“干点什么?”
云无心白了她一眼:“那你得问他。”
“侍神星月蛊银月教有多少人会解?”他突然换了话题。
“除我之外,别无他人。”
“那你告诉过旁人这蛊虫解法没有?”云无心很正色地问道,“或者说是否有文字记录过?”
星瑶见他这般严肃,也提起了精神:“文字是绝没有的。侍神星月蛊是历代教主口口相传的秘密。我……”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只有……少年青涩之际,和瑾墨殢云尤雨时不小心说漏过嘴。后来索性教给了他。”
“不过我一再警告过他,这蛊术不可外传。一旦被人忌惮上,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现在只有你一人会了?”
星瑶点点头。
云无心放下棋子,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手扶着窗柩看向远处。他的视线随着流云徘徊在天边。
有风拂面,沁凉彻骨。
云无心眉目浅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皱起的眉头令他陡然有了几分清愁的韵味。
“头疼?”雪君逸问得很直接,眼神一刻也没离开他的脸,努力捕捉他每个表情细节,语气也多了一丝关切和忧心。
“没事。”云无心回身又意有所指地说了句,“我想,你们教长老的‘投名状’有了!”
星瑶正要问什么,云无心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很快,星瑶便带着一脸沉思之色走了。
云无心回到棋局前,垂眸看着上面纵横交错的黑白子,笑出了声:“老雪,这一局就到这儿吧。你翻不了身了。”
说着,他从雪君逸的棋罐里拿出两枚棋子一起轻轻落在棋棋局的空白处。
雪君逸猛地一站起来,一下将他顶到床边,抓握起他的双手扣在床柱上!
鼻尖相对,仅隔半寸……
“不要替本尊做决定!”
云无心的桃花媚眼风情万种。
他毫不避讳地对视上雪君逸的目光,温和笑道:“嗯~你要再不认输,死相——会很难看的。我这是保全你的面子。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呀~”
两人正纠缠间,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传入屋内。
云无心立马推开他,恢复了正色。
雪君逸的眼底有一丝略显复杂的遗憾之色。
“什么事?”
云无心拿着纸条走到到蜡烛前,随手烧毁:“齐忠廉召苗智渊来此处一趟。”
雪君逸看着他,眸中有询问之意。
“苗智渊也是银月教出去的。你还记得吧?星瑶说过。”
“应该也是为了侍神星月蛊的事儿。”云无心缓缓坐下,“齐忠廉不是傻子,知道银月教光有壳子可不行。得有教众。这可不是普通士兵能冒充的。”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