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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辉依然盯着我看,他看了不下三十秒,才缓缓地收回目光,他用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毫无表情地说:“你过来,坐这里。”
我还没迈开步子,兰姐说:“可可,快坐到余总的身边。”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搡着,将我送到了余明辉的身边,又将我一把按着坐下,她伸手拍了拍我的大腿,却是冲着余明辉说:“余总,我们可可,她可是我们这里唱歌最好听的,你可得好好的关照关照她。”
余明辉侧过脸来扫了我一眼,他淡淡地说:“我自然是会关照可可小姐的,毕竟她跟我某一任女朋友长得很像。”
我去他大爷的某一任。
如果他不是今晚来这个消费的大爷,我特么的才没有空在这里听他瞎扯淡,我简直就把他当成鬼,躲得越远越好。又或者,我会准备一个麻包袋,往他头上一套扛到没人的地方,拿个锤子砸得他满地找牙,顺道把他那张长得好看简直就是长来害人的脸给砸出一个坑坑洼洼来,看他大爷的以后还敢出来祸害人不!
然而现实却是,我不得不控制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恨意,装作若无其事那般轻笑,我故作天真般地巧笑嫣然:“我就喜欢余总你这幽默劲。虽然我没有那么荣幸真的是余总的某个前任,但是长得像也算是一个缘分,既然咱们缘分都搁那里了,不如咱们喝几个?不过余总,我的酒量不好,你可得让让我。这样好不好,我看着余总就觉得余总是那种特别有风度的男人,余总喝三杯,我喝一杯,好嘛?”
最后那两个字,我还故意拖拽了长音,这让我这些话听起来像逢场作戏的撒娇,而不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无理取闹剑拔弩张。
余明辉那半吊子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今晚不招惹我还好,他要不招惹我,我就乖乖的当做不认识他,我该挣钱的还是该挣钱,他该玩乐就去玩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既然他招惹我了,我特么的不把他灌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天南地北各种狼狈丑态跪地求饶,再趁着他酒醉无可救药狠狠往他那张祸害众生的脸上踩上几脚,我都对不起我这些年偶尔神经发作想起他时,间歇性的眼红鼻酸。
而余明辉,在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侧着脸看着我。
在我的话音全数碎在这个靡靡奢华灯红酒绿的地方之后,他的手突兀地伸手来支着我的下巴,他微微一用力,将我的脸抬高了一些,他带着玩味端详了我十几秒,他的声音如同湛江那些一年四季生生不息的海风般徐徐而来:“我也喜欢看可可小姐逢场作戏的笑容,来,就按照你刚才那么虚伪的笑容,再给爷笑一个。”
我还没反应过来,余明辉突兀地凑过来,在我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是我的主场,这里的规矩,由我来定,你别本末倒置了,林四四。”
说完这些话,余明辉很快移开,他的手也脱离了我的下巴,他微微敛了敛身体坐正,淡淡地冲着兰姐比划了一下,他说:“从右边开始数,留下这三个,其他的可以带走了。”
兰姐什么眼力没有,哪怕她暂时分不清我跟余明辉之间到底曾经有着什么样的纠葛,但是她肯定能捕捉到我们之间那点互不屈服的小怪异,她很快继续夸张地咯咯笑,她又是走过来拍着我的大腿,她像是敦敦教诲地交代,又像是警告般地说:“可可,余总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客户,你可要尽心尽力把余总给招待好了。”
我张了张嘴正要应话,余明辉已经从冰桶里面夹了一块冰“哐当”一声扔到那个胖墩墩的酒杯里面,他的手覆过来,在我的大腿上面停留了几秒,又是轻拍了几下,他冲着兰姐意味深长地说:“好歹可可小姐长得像我的前任女朋友,就算她今晚没怎么尽心尽力地招待我,我看在这个层面上,也不过过多计较。你带着你的人出去吧。”
等到兰姐婀娜多姿摇曳生辉地走出这个包厢,被余明辉留下的三个姑娘,挺上道的就各各坐到了另外三个男人身边。
依然是没有人打开音乐。
在这个空旷的包厢里面,只有余明辉不断夹着冰块丢酒杯里面丢的轻微哐当声。
最后,在我们面前的好几排杯子,全装了冰块。
潇洒地将夹子扔到一边,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余明辉打了个响指,他淡淡地说:“可可小姐,你是第一次来这里逢场作戏么?还是你本身就不上道,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帮客人倒酒?”
我按捺住分分钟想要弄死他的冲动,努力挤出极其自然地笑容,我故作听不懂他的嘲谑,极其天真地再一次巧笑嫣然,我娴熟地拿过一瓶酒起开,将瓶口倾斜成直线拖过去,那一排杯子瞬间满到了口杯,我再帅气地收住,将空了的酒瓶顿在一旁。
这个倒酒的绝技,我也是来到这里之后,为了跟那些20岁脆生生的青春姑娘儿竞争,为了吸引那些男人的注意,给他们加深对我的印象,好让他们下次过来的时候还点我作陪,我才摸索着学的。
大部分来这里的男人,在看到我露了这一手之后,确实对我印象比较深刻,他们也周不时会指名要我作陪,也经常让我露这么一手。
然而,似乎很不爽我倒酒的技术那么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余明辉的眉头再一次蹙起来,不过他很快舒展开,他敲了敲酒杯旁边的位置,冲着我淡淡地说:“喝完。”
坐在一旁的三对男女,他们自然也多少嗅到了这其中的意味,他们没做声,而是屏住呼吸用眼角的余光审视我。至于那三个男的,他们不认识我,估计也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那三个小姑娘,平时没少在私底下讨论我,骂我老女人,还跟她们抢碗饭抢客人什么的,估计现在乐得看热闹,还恨不得参与进来,陪着余明辉这个人渣,狠狠地灌死我,最好把我灌得烂醉如泥优雅全无卧倒街头最好。
这几年,在我撞入这处繁华地,在我不得不收敛起自己骨子里面的那点一文不值的执拗的清高,在我不得不努力扯开看起来特别璀璨的笑容在无数的男人身上寻求生机,我还是会努力把自己保护好,即使遇到特别难搞的客人,我也会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我从来不让自己喝得特别醉,醉到那种毫无意识毫无自保能力的地步。
那些各种渣各种禽兽,我对他们一无所知的男人,我都能四两拨千斤地打发过去了,我还打发不了你特么个喜欢装逼的人渣余明辉?
不动声色的,我抿着嘴轻轻笑了一下,我装作挺无辜地说:“余总,我酒量不太好,这样喝,会把我喝死的。余总刚刚也不是表示要关照我嘛,这样的关照方式,臣妾看不懂呀。”
余明辉歪着头盯着我看,他淡淡说:“我关照人的方式比较特别,可可小姐还是学会适应的好。”
我的脑海里面,一个激灵,突兀地冒出,我第一次被陈道伟带回家去灌酒,在我醉到要死要活踉踉跄跄时,余明辉过来了,他拦腰将我抱起来,还各种炫酷炸天地丢下一句话,叫什么,刁难女人,算什么男人。
而事到如今,那个曾经刁难过我的陈道伟已经成了我生活里面的过客云烟,而眼前这个曾经很有骑士风度的男人,辗转成了执意刁难我这个小女子的贱男人。
我忽然觉得意气阑珊,也觉得自己要继续跟他扯淡下去,还让他特么的脸上有光了,还让他特么的觉得自己有存在感了。
于是,我默不作声,伸手过去从中间抽出一杯酒,一个仰头直接往嘴里面倒灌。
在那几个男人不高不低的起哄声中,我很快将那一排杯子全部见了底。
将杯子顿在茶几上,我随意地抹了抹嘴,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丝浓浓笑意,借着酒劲,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余总,我以前遇到一个特别有骑士风度的男人,他在我被别的男人灌酒的时候冲进来撂下一句话,他说什么,刁难女人,算什么男人。那时候我觉得他啊,真他妈的爷们,就他妈的一爷们。”
余明辉的眼睛里面,忽然闪烁出我看不透的光芒,他过了一阵,这才慢腾腾地接一句:“后来呢?你跟那个真他妈爷们的男人的后来呢?”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轻笑,淡淡地说:“后来啊,后来还能怎么样,后来他死了呗,电视剧里面不都这样演嘛,好男人都死了嘛,嘿嘿。”
余明辉的眼眸随即暗下去,他的脸色也变得黑沉沉起来,他再一次将目光钉在我的脸上,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次,那个男人后来呢?”
好话不重复,我脑子又没有进水,我肯定懂得啥叫见好就收。
我继续浅笑,又装作不经意那般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慢慢体会,我很快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来,没心没肺般地说:“余总,今晚那么开心的,咱们还是不要再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为好。余总你爱唱什么歌,我这就给你点去。”
然而,余明辉还真是跟我呛上了,他依然是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说:“我是问,那个男的后来怎么样了?”
我觉得他简直是没事找抽给我多一次机会指桑骂槐把他骂得满地找牙啊卧槽,既然是这样,我肯定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
反正我也没指名道姓说就是他余明辉,反正我就这么个指桑骂槐,于是我又是浅笑,没心没肺地说:“余总,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他死了呗。好吧好吧,我就满足余总的好奇心吧,省得余总等会又要问他怎么死的。我跟你说啊,现在不都有那么一句话,做人别装逼,装逼遭雷劈。他就是太装逼了,被雷嗖的一声给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