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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我就会对外宣布和宋家的联姻,这件事你可以坚持说不,那就做好为之所要付出的代价,容太正处在内部重整的关键性的阶段,现任首席财务官口袋不干净,换下他是必然的事情,我已经知会过那帮董事,也跟他们提议了最佳的人选,古语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抛开谨言以往不着调的处事方式,他终归是留洋归来的高材生,并且学的就是财务这一块,让他执掌财务官一职,再合适不过,同理,我也得重新考虑容太最终的发展方向,其实把容太交给你们两兄弟其中的任何一个,我都相信,容太都会步上更高的一层楼。”
“外界都在传言我这个做父亲的有失偏颇,将所有的机会都给了长子,也猜测莫家大少爷一定会是容太未来的掌权者,本来我是的确想着就随了世人的猜测和意愿吧!谁叫我心里原本就是属意我的大儿子的呢?可是现在……我不得不重新做些考虑甚至做些改变,我想要的容太的未来,以及能将它带上更高巅峰的人一定是与莫家捆绑在一起的一条心,站在同一个战壕,齐心协力将容太发展得更好,更强大,我不希望在这关键时候有任何有悖我所希望的团结一心的状况发生,显然,就目前看来,我是失望的。”
莫从儒的话从容又淡定,依旧儒雅的姿态,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气场,若说莫少南和莫谨言是放飞在空中的风筝,那么莫从儒就是掌握着操控风筝线的那个人,他可以轻易的收放自如,即便会遭遇风流的阻挠,风筝也许会摇摆不定,甚至有断线掉落的可能,但是,掌握风筝线的他自始至终都是淡定如山,气流的作用压根就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威胁,甚至还会助长他掌控一切的气势。
“爸,你就那么喜欢看着我和哥之间相互竞争相互残杀吗?难道你就不会担心在你这样一味高压的逼迫之下或许我们两个人都会罢工,做个甩手掌柜,你想要我们做到的,想要容太成为的样子都只会是一场空谈而已。”
莫谨言禁不住的厉声说道,他的确有着不着调的一面,甚至曾经被媒体一味的大肆夸张的报道,而他面对这样的流言蜚语也只是嗤之以鼻,有时候自己都会被看笑了,然而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这种夸张的帽子竟然也能成为掩盖他真实性情的外衣,很多时候他都乐得这种加注在他身上的不实报道。
揭开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真实的他却只是不愿意和莫少南有着所谓的正面冲突与竞争,他是心甘情愿的放弃对于容太的继承权,他甚至都已经自己找律师拟好了一份自愿放弃容太的协议书,只是那份证明一直躺在他卧室的抽屉里,直到有一天被周子君拿着狠狠的甩在了他的面前。
他忘不了自己的母亲用一种近乎凶狠的语气说道:“你是我儿子,而容太是我奋斗了半生的命,你要放弃容太就等于是要了我的命……”
他处在了选择的十字路口中间,每一条路都遍布荆棘,可是却没有可以引导他找到光明出口的引路者,相反,在他得身后几乎有着如同千军万马似的追赶者,势要将他推向那象征遍体鳞伤的绝境。
他的哀嚎没有人能听见,也压根不会有人想要去听见,对于周子君来说,所有的困难与绝境都是象征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的希望,她甚至迫不及待的要亲眼看着他去闯去拼,然后收获满满的果实摆在她的面前,她就可以再无后顾之忧的享受余下的半生荣华。
容太姓莫,但是也可以改姓周的不是吗?
她的野心藏得那样深,可是每一次看似温婉端庄的背后,那不期然的掩藏不住的冷笑全然将她的**摆在了他的面前,那时候的他,虽然还小,可是他却意外的竟看懂了她眼中的按捺不住。
“爸爸知道你不是个喜欢竞争的人,我也感到很欣慰,我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变成那种让人从心里忌惮的铁腕之人,这点很好,人性的本真与善是最难得的,但是,我也不怕你们会认为我自私不顾及你们的感受,谨言你一向对于公司的事务避之不及,把所有的责任与机会都给了阿南,这里面的缘由终归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引起的,我不做任何的辩解,但是……容太发展到现在,能站在国内甚至世界的前端,商人做到这一步,所有的决策都会变得身不由己,谁不想好好轻松的卸下身上的担子?可是行吗?可能吗?我知道你们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恨我,是我一手将你们兄弟两个放在了对立的天平上面,时不时的还会给你们其中一人加上点砝码,然后看着天平倾斜,再然后便是你们其中被翘起的一人产生的不甘与愤怒。”
“没错,这就是我真正想要看到的一面,没有比较没有愤怒何来的竞争呢?你们可以说我是老狐狸,可以恨我,我都照单接受,只是有一点,在我真正放手容太的时候便是说一不二的时候,容太不管交付在你们谁的手上,我一定会做到事不关己,不再插手你们对于容太的所有决策,而这一切的前提只有一个,一切都只能遵照我给予你们安排的出路与选择。”
“阿南,与宋氏集团的合作势在必得同时也迫在眉睫,我希望你和宋家千金的婚姻都可以成为我们两家合作案中最有利的信任所在,所以,我不想看到关于你私生活上面的任何一点破格的报道,很显然,这个女人的存在一定会成为你身边的定时炸弹,也一定会成为我们双方合作中的隐患,因为她的存在,便是你所代表的容太诚意度上的大打折扣,合作案中最大的威胁就是双方中的任意一方中途撤资,这一点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容太的成与败都在这一次的合作案中,这几乎就是一场赌上了全部身价的博弈,任何一方都不能掉以轻心。”
莫从儒的声音越发的低沉,有着一丝难以琢磨的隐忧,这的确是一场博弈,一场几乎生死的博弈。
“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对外宣扬,甚至一度对我缄口的项目吧!好一个先斩后奏。”莫少南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幽深如潭的双眸闪着摄人的寒光,连带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压迫起来。
“我只做对容太有利的事情,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不是么?”莫从儒定定的说道,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弧,好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我不同意——”
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响了起来,异常的突兀,原本浑身瘫软的周子君突然间变得斗气十足,俨然一只炸毛的公鸡,随时准备窜出去跟对手拼命。
她的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白,眼神异常的犀利,衬着她那张一向温柔又无辜的脸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反差的诡异。
她走到了莫从儒的面前,定定的望着他,眼中似有两团火苗在烧,眨眼之间还在拼命敛下那股即将爆发而出的气势。
“你不能拿谨言的未来给莫少南当垫脚石,你不疼你的儿子我这个当妈的疼,你想牺牲掉谨言的前程,我绝对不会答应,为什么一定是你的大儿子和宋家联姻?为什么不能是谨言?都是你的儿子不是吗?既然莫少南一直抵触你的这个安排为什么就不能让谨言去做?他看轻的未来,却是我们谨言最不想放弃的。”
“妈,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你刚才说的什么话?”莫谨言震惊的无以复加,双眸闪着不敢置信的光,死死的落在周子君毫不退缩又坚决的侧脸上。
柔弱只是伪装的资本,一旦到了拼杀的地步,为了活命一样会变身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疯了的人是你爸——”她蓦地尖叫一声,像是宣泄,又像是宣誓主权,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尽的痛恨与不甘。
莫从儒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按在了她的肩头,缓缓的落下力道,嘴角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抬眸,目光却定定的落在了一脸沉默的莫少南脸上。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只有今天一个晚上,明天我希望能听到你满意的答案,今天是除夕,辞旧迎新的日子,正好,给你自己一个与当下撇清关系的机会,未来才是你应该追求的,也有着你压根就意想不到的圆满收获,你不是一直想打败我,想看到我一无所有么?机会就在你眼前,就看你自己怎么把握。”
语毕,他收回了目光,转而落在了已然魂不守舍的周子君脸上,他的眉眼平静无波,只是被隐藏在瞳孔深处的那一抹晦涩不明的涌动,已然变得不再平静。
“我们该走了。”莫从儒淡淡的说道,按住她肩头的手顺势用力往前,周子君的脚步顿时变得有些凌乱,呆滞的眼眸中闪着浓浓的惊慌,可是谁能弥补她心中不甘的愤恨?
只是走了两步,她就停住了脚,挣脱开莫从儒的手回身拉住了莫谨言的手再度走上前,此时的场景,就像是三足鼎立的空间,莫少南、莫谨言和莫从儒夫妇站成了一个圆圈,邵靖雨却是这个圆中最突兀又多余的存在。
莫谨言清楚的知道自己母亲的个性,他顿时觉得无奈又无力,甚至夹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
“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容太的一分一毫,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周子君只是突兀的冷笑了一声,带着一丝颓废一丝无谓。
“子儒,我在莫家的这半生,直至今日,才觉得心死……或许我的确是对不起邱颖,可是……对不起我的人又是谁呢?”
她转头,目光定定的落在了莫从儒的脸上,她的眼中有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抱怨、心酸、不甘、委屈与愧疚,那一股难言的心酸与愤恨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终究会将她冷硬的心撞裂成碎片。
“邱颖的儿子夺走了我儿子的未来,这样的结果也足以抵消加注在我身上那些几乎被千夫所指的逼死原配的骂名了吧?我背的罪名够多的了,江河亦有溃堤的时候,莫从儒,你就真的不怕我也会有豁出去的一天吗?”
“你给我闭嘴——”冷不丁的一声怒喝伴随着一记狠厉的巴掌,周子君的脸顿时被扇得偏在了一边,身体在陡然承受的力道撞击下摇晃了一下。
这一幕也成为了除夕之日的终结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