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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畔来到芸霓树下,已是夜深,这里鲜有人会来了。转身眺望这座城池,灯火阑珊。
“吟笙。”柳沐风从她身后走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你。。。”
“百里吟笙究竟是何许人也?”无畔头也不回就直接问道,“那个人和我什么关系,你又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柳沐风只是浅笑了一番,“时间过去五百年了,再追究这些都已经毫无意义,现如今,我回来了,又回到你身边了,我们最该做的是珍惜彼此,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无畔回眸看他,“五百年?你真的是树灵?”柳沐风轻轻点头,“我们五百年前曾有一段缘分?”他还是点着头,无畔嗤笑,“即使我相信又如何,现在我对你毫无感情,况且,我并不想要一段尘缘来羁绊我。”
“你,还是很在乎七年前的事情吗?”柳沐风问道。
无畔的眼眸中突显怒色,“你,果然和七年前的事有关!可是你。。。”
“可是知晓那件事的人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嘛,对吗?”柳沐风替她说道,“无畔,这一世你过的还真是苦啊。”
“你怎么会知道!”无畔的秘密被一个陌生人给一语戳破,她低吼道,“难不成你是官府的人?”
柳沐风看着她摇摇头,“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什,什么意思?”
“虽然我的身体才获得不久,可是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陪在你身边了,只是你看不见我罢了。”柳沐风解释道。
无畔有些不可思议,身子不住的颤栗,“这么说,我的事情你都知道?”
柳沐风笃定的点着头。
无畔浑身失了力气,大口的喘息着,脑海中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
七年前,夜色黑的浓郁,远处却见有火光,染红了一片天地。
年仅十四岁无畔,她正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哇,好大的火啊。”
一位妇孺跌跌撞撞走到,她浑身是血,脸上划了一道大口子,衣衫不整的,匍在无畔面前,“无畔,快跑啊!”
“娘,你怎么了!”无畔扶起她,她的脸恐怖极了,“娘,你别死啊!”
“快走,别让他们捉到你,我们渺家,就你一个人了。”说罢,便栽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这是无畔的娘最后的遗言——她,是渺家的最后一个人了。
后面的记忆对于无畔来说有些模糊,她只知道自己光着脚在山间跑了一天一夜,跑到两只脚血肉模糊,跑到下半身都没有直觉,而那些人也是穷追不舍。
“啊!”一个不小心她就栽下了一个陡坡,只听得腿骨咯吱了一声,疼痛感袭遍全身,“救命啊,救命啊!”可是这廖无人烟的地方谁会来救她呢。
“原来你在这啊!”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佝偻着背,慢慢探身下来,“哟还没死呢,可还真是和你那爹娘一样都是一副贱骨头啊!老大,快过来。”他喊道,又几个男人下了来,为首的是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着上身,脸上蜿蜒着一条丑陋的刀痕,看着半死不活的无畔说道:“这丫头看样子啊是活不成了。”
“那该怎么办啊大哥?”
“这总归是一条命啊,不能浪费咯。”他捏着下巴笑道。
弟兄几个面面相觑,也仰头大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哥,这次就由小的先来如何?”
“行行行,看你表现不错,就赏你先,不过速度要快一点,弟兄还在后面等着呢。”
“谢谢大哥!”那小胡子男人搓着手,把无畔扳正身子,便来撕扯她的衣服,肌肤裸露,少女的美好被暴露无疑,其余的男人哄笑,一并而上。
天空轰隆隆,山上下起了一阵急雨,倾盆而下,冲刷着黄土,却冲刷不了罪恶。
昏死过去的无畔的雨水的冲击下感受到了阵阵寒意,她的身子早已麻木,只被一件薄衣覆盖着。雨水与泪水交织,她细想,就这样死去吧。可命运总是这样不如人愿,无畔刚刚才这么想着,便听见了人声。
“方丈你快看,这里有个人。”无畔依稀看见那是一个披着蓑衣的人。这是一老一少两个和尚。
“还真是个孩子,元灵啊赶快去看看还有没有救!”被称作方丈的人说道,是个老者的声音。
待元灵走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方丈,是位女施主,还,还没穿衣服!”他不敢近身去。
“别,别过来。”无畔呢喃着,生怕这又是要伤害她的人。
方丈脱下自己的蓑衣给无畔披上,将她抱在怀里,“元灵,快回寺院去。”把无畔轻轻的放在榻上,方丈不禁拧起了眉头,这寺院中并无女子,而这孩子衣衫不整的,要赶快给她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才行啊,屋里站满了佛学弟子,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半凡啊,你过来,其余的人都出去吧。”
一个名叫半凡的年轻和尚出列,“方丈!”眉宇颇为清秀。
“这寺院里就数你佛法最为精通,你可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啊!”半凡点了点头,“好,你帮这为小姑娘换上干净的衣物,我去请长垣大师过来给她看看伤势。”
半凡抬起头,“方丈,我。。。”
“哎,什么都别说了,方丈相信你,这也算是对你的一个磨炼吧。”说罢便离去了,屋子里就剩昏过去的无畔和半凡了。
深呼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素衣,掀开被子,帮无畔换气衣服来。等他终于换好之时方丈和长垣师傅也过来了,“方丈,半凡先去修行了。”他逃也似的离开,胸口跳的厉害。这刚一出房门便被其他的师兄弟拥上来。
“师兄,那是个女子啊!”
“师兄,你真的帮她换了衣服吗?”
半凡晃着脑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跑开了。
无畔在这所山中寺院里养好了伤,甚至还和各位师兄弟们学习了一些武艺。作为这里唯一的女子,她也是很受争议。
是夜,风中尽是寒意,熟睡中的无畔在梦中梦见了自己爹娘,那时的她笑得多开心啊,可是转眼之间,便有看见了那些**自己的山匪,哭喊声充斥着整个梦境。她满额的汗,弹身而起,喘着粗气,“爹娘,无畔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也为我自己报仇。”
“啪”,窗台传来花盆摔碎的声音。
“是谁啊?”无畔赶紧起身去看,拉开门之后居然发现是半凡师兄,“你,在这干嘛?”
半凡吞着口水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偷窥我!”无畔恍然大悟,她心慌的很,赶忙关上门,倚在门上,真希望这是个梦。
第二日,寺院里便传说了可耻的传闻,说是半凡半夜从无畔的房里出来。对于这个从未有女丁的寺院,传出这样的谣言是何等的对佛祖不尊敬,方丈毕竟是护着自己的弟子,惩罚了无畔,让她抄写一百遍的道德经。
无畔冷着脸,对于抄写经书她无怨,可是寺院里的谣言愈演愈烈,她倒是被关上了一个狐媚妖女的称号。
“反正无畔来的时候也没穿衣服,还是半凡师兄给她穿的呢,或许早就有了什么了。”
“是啊是啊,我还记得当日半凡师兄的表情,脸都红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你们看,是半凡师兄,他去找方丈做什么?”
半凡叩了叩门,“方丈,是我。”
方丈叹了口气,问道:“你来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参参佛法,闹出了这种事情,佛祖会发怒的!”
半凡突然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方丈,半凡知错了。”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吧。”
“半凡这次前来,是要和方丈说,半凡想要还俗,想要娶无畔姑娘。”
方丈手中的杯盏坠地,“你,你说什么吗?”而正在屋外偷听的师兄弟们也是一惊,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还真是有什么。“混账东西,你这是背弃佛祖,你会遭到天谴的!”
“求求你了方丈。”他越是这样真诚就越激发了方丈心中的怒火。
“真没想到我会就一个狐媚妖怪回来,真是造孽啊,来人啊,去把那个妖孽给我捉起来,我万万不能让你断送了清心之路!”
还在潜心抄着经书的无畔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出来看时就发现院里所有的人都拿着钉耙指着她,就连我往日里对她很是慈祥的方丈此时也是一副阎罗面色,“你这个妖孽,祸害我们的弟子,今日就将你交给佛祖处置。”
说罢便上来压住无畔,“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无畔挣扎着。
“你还挣扎,不给你好看!”说完一个和尚便那着那钉耙朝她刺过来。无畔紧紧闭上眼,可并未感觉到疼痛,再一睁眼,眼前是半凡那张熟悉的脸,他含着笑,嘴角溢出鲜血,腰背上插着把本该插在无畔身上的钉耙。
“半凡师兄。。。”无畔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接他在怀里。
半凡笑了笑,转脸望着方丈,“方丈,半凡没能参透佛法,坠入凡间,今日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报应,还请您以慈悲为怀,放了,放了无畔。。。”半凡从无畔怀中滑落,没了呼吸。
“半凡师兄!”
方丈恼羞成怒,“烧死这个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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