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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茗推门而入,刚好看见楼荑和琦珂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被突然而来的靖茗吓了一跳,两人支起身子,“有什么事吗?”
靖茗看了看房内,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也不知这两人在嘀咕什么,“还真有一事。”
琦珂打量着靖茗,“听闻昨日你醉酒了?什么事情这么想不开啊!”他仰头笑起来了。
“人生难免有所不如意,就像你们不也是被迫留在我身边吗?我想你们也不大情愿吧。”靖茗反讽道,他坐下给自己看了一杯茶,“你们难不成是在商量着离开?”
楼荑赶忙说:“公子不是因有一事前来的吗,说出来听听。”
靖茗抿了一口茶,过后才说道:“二位曾说过,在紫陵郡的郊外曾遇到过试图杀害我的那些人,请问能不能把那些人的样子细致的告诉我。”
“怎么,原来你这小子至今连那伙人是谁都不知道?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琦珂一脸惊讶。
“只需要告诉我那些人的特征便可以了。”靖茗不想搭理他。
楼荑细细想着,“样貌特征已经记不清个大概了,况且又是夜里,我们本是以为他们是冲着麒麟玉去的,所以一时手快便给杀了个干净。”
靖茗不语,沉默半晌之后站起身,“打扰了。”
“不过,倒是有一样东西,不知对公子你是否有用。”楼荑话锋一转。
“什么东西?”靖茗赶忙问。
楼荑看了看琦珂,见他也没表现出多少不情愿,这才拿出当时在那人身上取下的一块令牌似的东西。拍在案上,“这好似是个令子,上面刻着个字,依我们看,定是个女人要索你的命。”
靖茗拿起那块木令,仔细端详着,上面刻着一个显而易见的“兰”字,木令侧方则是一丛兰花形象。
“看出个什么来了吗?”靖茗手中的木令应声掉落在桌上,滚了两遭落到了地上。“你这是怎么了?”
靖茗慌张的摆摆头,“这种小玩意,大概是那死去的男子的妻妾赠予常伴身边的小物件罢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说还真是,否则哪个男子身上会带着这种东西。只可惜啊,这叫做‘兰’的女子,怕是等一辈子也等不到良人回去咯。”楼荑居然惋惜起来了。
“多谢二位,立青先回去了。对了,你们一心想要麒麟玉,甚至不惜杀害对手,可是我对于你们的目的却一无所知,现在麒麟玉在我手上,你们想要有所用,总得告知我原因才行。”
“喂小子,你该不会是不想帮我们了吧!”琦珂弹起身。
“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靖茗撂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开。
他合上房门,双手不禁颤栗着,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呼着气!
刚才的那个木令,他见过,他见过!
小时曾遇兰柯身上常常挂着这样的小木令,那是她的象征。而如今的这个木令,是兰荫给二哥的定情信物。。。
“不,不会的!”靖茗嘶吼着,毁掉了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碎了一地,他紧握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浑身颤抖,眉宇深凝,“为什么,为什么!二哥,为什么是你,花士影说的是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慢慢蜷在地上,揪着桌上的幔布,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埋着头,“二哥,茗儿真的留不得吗?”他竟低声啜泣着,“母后,茗儿在外一年有余,除了每日对你的思念以外,唯有二哥让我有所牵挂,二哥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他却真的想要杀我。为何,这到底是为何?难道身为皇家人,真的天生就带着罪孽吗?大哥是,二哥是,我也是。。。”耸肩啜泣。
靖灵,京都,阳明殿。
靖灵王面色憔悴的倚在那,仿佛是想着什么想得出神,连正门进来了人也没发觉。
“父皇在想什么?”说话人是靖怡。
“太子爷,您怎么就这样闯进来呢?”曲公公跟在后面一脸无奈,又无可奈何。
“太子怎么来了?”靖灵王不知何时回过神来,他好似有些倦了,努力的撑着眼皮,否则随时都可能会睡过去。
靖怡半跪下身去,“父皇,您叫我一声太子,就说明您心里还是惦记着儿臣的,儿臣知错了!这一个月来,儿臣待在府中每日潜心思过,如今朝廷的混沌也是儿臣一手造成,可是儿臣毕竟还是太子,父皇若是想要废了我,就早日下旨,这样儿臣心里也好过一点!”他伏在地上。
靖灵王微微蹙了蹙眉,“曲公公你先下去吧,有些话朕想对太子说。”
曲公公点了点头默默退下身去。
伏在地上靖怡转了转眼珠,父皇想要与他说什么?
“父皇。。。”
“看来你这些日子在府里的确是想了不少。”靖灵王打断他的话,“靖怡,你可知你欺瞒百姓的事,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现在,所有的臣子包括你的二弟都在帮你收拾着烂摊子。父皇实在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儿臣知道,所以儿臣不愿意在卧在府中,既然是儿臣造成的祸,就该亲自弥补。”
靖灵王摆摆手,“你今日前来不过是施一施苦肉计罢了。”
靖怡僵了一僵。
“你是朕的儿子,朕怎么会不知道呢,父皇从一个普通人长成一国之主,这其中走过的路可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父皇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静怡尴尬的笑道。
“你身为太子,在军事谋略方面,朕一直都是极为欣赏,你又是长子,这本是件很好的事,也避免了很多麻烦。可是,这一次你着实是令朕十分失望啊。”
“父皇!靖怡该死!”
“若不是因为。。。”靖灵王止住了话语,“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坐在太子的位子上吗?已失民心,如何治国?”
靖茗陷入了沉默。
“靖茗现在生死不明,我派遣去寻找的人要不是有去无回,要不就是一无所获,他的生死实在渺茫。现在只有你和靖禾在身边,可是你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可听到了外头的风声,这些日子我禁足你于府中,完全是为了让你避避风头,否则,你这太子头衔怕是早就没了。”
“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愿意将功赎罪。”
“现在边界战事已经叫停,朝政上有靖禾帮我,你还是继续待在府中吧,这也是为了你好。”靖灵王背过身去。
靖怡站起身,嘴角突然邪魅一笑,“靖禾,他倒是大器晚成,偏偏在我这个太子最不如意的时候反而显现出了不同以往的治国之能。”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知道的,不用问儿臣。只是父皇一直这样利用着二弟的才能,却不给他一个盼头,只怕这样下去,他心中的哀怨也会积累不少啊。”靖怡一扫脸上的愁容,此刻居然有些得意。
靖灵王心中一颤,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你今日前来,可不止是认错这么简单吧?”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奇怪,为何儿臣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您仍然只是让我避避风头,而据我所知,二弟这些日子,为朝政奉心奉力,可是父皇除了在朝政上对他称赞有余之外,连一点实质性的奖励都没有,恐怕这样下去,就连儿臣都为二弟鸣不平啊。”
靖灵王骤然转过身来,“靖禾心胸开阔,怎么会想这么多,身为朕的儿子,身为靖灵的臣子,他本就该这样尽心尽力,需要何奖赏!”
“靖禾真的父皇的儿子吗?”靖怡突然厉声问道。
靖灵王的脚下趔趄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靖怡昂起头,“母后去世时,唯有我一人披麻戴孝守在灵堂前,而靖禾则被拦在了门外,当时我还好奇,现在想想,果然不是亲生儿子,连磕个头的资格都没有!靖禾就算为朝廷做出多大的贡献,怕也只能屈居宫外,做一个小小的王爷罢了,因为,他根本不是我的亲弟弟,父皇的亲儿子!”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靖灵王脚下一软,瘫坐在椅子上,“你。。。”
“父皇只有我与靖茗两个儿子,而如今三弟下落不明,即使父皇你想要换了我这个太子,也没办法呀。若是现在三弟毫发无损的站在这大殿内,父皇还会口口声声说是让儿臣避避风头吗?父皇让儿臣继续坐这个位子,也是迫于无奈吧。”
“放肆!”靖灵王腾起身,他微微颤着身子,“靖怡,你如何知道的这件事情?”
“儿臣猜的。”靖怡淡淡说道。
“回你的府上去,朕暂时不想再见到你。”
“请父皇让儿臣归朝,帮您打理朝政!”
“你说什么?现在归于朝政,你可曾想过合不合时宜?莽撞!愚笨!”靖灵王大喝道。
靖怡深呼一口气,“那您觉得这样一直利用二弟就合适嘛?”他冷笑道,“二弟可还不知道自己并不是‘皇子’这件事呢!现在外面风声正紧,拥护他的臣子的确很多,他的心中早已是满怀期待吧,可太子之位他是注定得不到的东西。父皇应该比我清楚得多!”
“你这是在威胁朕!”
靖怡弓下身子,“儿臣是在为靖灵的未来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