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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云锦询问道。
她的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
祁晔坦荡地说:“我是这里的毕业生,被当做了优秀代表,教授请我过来演讲。”
他也只是路过这边,刚好看到她的背影,就跟了过来。没想到还真是她,真是命运都在帮他。
云锦点了点头,消除了心中一抹怀疑。
“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说完,就转身要走。
祁晔哪里肯,快步跟了上去,“你要去哪里?”
看在他送来的美食和刚才出手帮忙的份上,她回答了:“考古系。”
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好巧,我也要去那边找人叙旧。那我们顺路,可以一起过去。”
云锦挑了挑眉,没有拒绝。
有了毕业生工具人带路,两人很快就到了考古系。
她垂眸扫了一眼时间,冷淡道:“我约了人,那我们就此别过。”
祁晔心痒痒,很想问约的是谁,在她的资料上来看,她从来没有来过华师大,又怎么可能认识人?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云锦按照指示,去了教授办公室,瞧了一圈后,径直走向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
“您好,我是之前和您聊过的云锦。”
男人从文件上抬起了头,推了推眼镜,“是你啊。”
“我之前和你也说过,我们不接受校外的修复。”
系内的都忙活不完,又怎么可能管外面的事情呢?
云锦抿了抿唇,并没有放弃,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很有年代的速写本,珍重地放在教授的桌子上,低下了头弯下了腰,恭敬地鞠了一躬。
“教授,还请您帮忙看一下有没有修复的可能性,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教授打开真空包装,看了两眼,是一本大约有二十来年岁月的速写本,因为保存不当,纸张又脆又潮。还被撕碎了不少,每张纸张上还有不少茶渍,明显看出是人为的。
他每一件修复的文物最低都是百年以上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千年一档的,这个年轻的廉价的速写本真是不够看。
看着她真挚又清亮的眼睛,和期待又忐忑的神情,他问道:“这是你什么东西?”
“我母亲的遗物,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拥有的。”
难怪这么执着。
他叹息了一口气,沉思许久还是拒绝了她。
“可以修复,但是我没有时间,你懂我意思的吧?”
她的脸上闪过喜悦,假装听不懂他的潜台词,厚颜无耻地说:“我可以等,等到您有时间。”
教授一噎,觉得手上的速写本无比的烫手。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教授。”
两人不自觉地朝着门口望去,就见祁晔逆着光站在门口,他的身形太过高大,阳光只能从狭小的缝隙中穿过,洒落一点儿光辉。
祁晔看到云锦的身影,眼睛一亮,没想到她竟然是来这里。
他勾着唇,愉悦地走了过去,先和教授打了声招呼,余光一直看着她。
教授脸上狂喜,“你怎么有空来学校了?”
他无奈笑笑,“被抓回来的,还压着我去演讲,我这不是来您这里躲个清闲,要不然被别的人看到了,就没完没了了。”
祁晔在学生时代,可是华师大的风云人物,不仅在本专业是学神的存在,还有不少别的天赋,让各系的教授们私下里明争暗抢,都想挖他转系转院。
考古系的教授也是当年抢的最激烈的人之一,在得到他的明确拒绝后,还惋惜了好久。
“哈哈哈,那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是把比别人高的。”要不然他为什么偏偏选了考古系躲清闲呢?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他听到了云锦要来这边,就顺势过来了,恰好的一个借口而已。
祁晔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告诉教授这个残忍的真相。
他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速写本,看着上面的茶渍,“这个本子是……”
教授看着他,忽然眼前一亮,连忙道:“这是这个姑娘的东西,她想找我修复,不过我太忙了没时间。”
“这种简单的修复,你完全没问题吧?要不你帮帮人家的小姑娘?”
云锦看向了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没想到他竟然会修复?
祁晔看着她灼灼的眼眸,勾起嘴角,“行,我来就是,不过得借用一下您的工具。”
教授没料到他竟然会答应,他从来都不是热心肠的人。不由自主地眼神就在两人身上扫射,瞧见了他上扬的嘴角,和眼底的宠溺,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你用吧,缺什么跟我说。”
祁晔双手插兜,微微抬着下巴,眼神示意云锦,“走吧。”
云锦抱起速写本,跟着走了,并没有多过问。
他先是检查了一圈速写本的情况后,旁敲侧击地问:“很重要?”
重要到她这种性子的人,都会特意来跑一趟,甚至低头求人?
她抿了抿唇,目光落在破碎的速写本上,眼神怀念又落寞,忧伤中又夹杂着愤怒。
“是我母亲的遗物。”
祁晔一怔,顿时觉得它贵重了起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恢复原样的!”
她眼眶有点热,哑声说道:“谢谢。”
祁晔认真地投入了修复工作中,这比他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聚精会神。
用镊子将一片片发脆的纸片拼在一起,然后用粘合剂粘连,再用专业的药水,小心细致地擦去茶渍。
时间缓缓流逝,日暮西陲,金红色的夕阳照射进屋子,在他的轮廓上撒上一圈光辉,一身凌冽的气势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将最后一块都拼接好,放下了镊子。一转头,就看见她已经依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上扬的眼尾还噙着一颗泪珠,在夕阳的反射下,宛如一颗漂亮的红宝石。
祁晔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目光留恋又贪婪地看着她。
这是第二次看到她乖巧的睡颜。
他伸出手,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下一秒,人就醒了,睁开那双藏满星屑的桃花眼,两人的视线交错对视。
祁晔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回背后,指腹摩擦着,还在回味刚才细腻的触感。
他声音喑哑又带着温柔,“修复好了,你去看看吧。”
云锦没有多想,动作带着急躁和雀跃。看到速写本里面的设计稿已经清晰可见,上面的茶渍已经不见,她的心脏被一股暖流肆意冲刷着。
“谢谢。”
各种话语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
祁晔享受地眯着眼,成就感和自豪感从未有这么膨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