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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修永轻轻咳出声，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不突破便是因为，我有所察觉，那所谓成仙，并不是修炼一途的大道。”
“什么意思？！”
藏天呼吸急促，他听不懂余修永话中的意思，但又隐隐察觉到有些异样。
余修永没有立即回答，他眼神缥缈，仰头看向了远处星空，神色之中有些惆怅，缓缓开口。
“修炼一途，到了渡劫境之后，是什么境界？”
“不是仙人吗？！”
藏天急忙作答，他有些急迫，但察觉到余修永这般缓慢的讲解，其中必然包含着惊天的秘密。
果然，余修永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
“渡劫境之后的境界，我并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并非仙人。”
“如若把修炼一途的比作一条大道，那我等修士便是走在大道之中的人。”
“而仙人，便是那宽阔大道中分出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罢了。”
余修永盯着藏天的眼睛，又一字一句顿道。
“一条被人为创造出来的泥泞小路，也是一条死路。”
藏天顿时心中大惊失色，身边的江妙竹也没有忍住惊呼出声。
和藏天不同，江妙竹可是地地道道的西洲之人，出生在此，长在此。
和这万千修士一样，即便是普通凡人也一直被灌输修炼一途最终的境界是仙人，只要成就仙人境界，那就是无上之姿。
可眼下这余修永居然说出仙人不过是被人为创造出的一个境界，还是一条死胡同。
这未免太过惊悚，让人难以接受，毛骨悚然。
“这普天之下真的有人可以创造出仙人这个境界？！”
江妙竹开口发问，她有些不相信，这种真相太过残酷。
而且能创造出仙人境界这种存在的，任凭她怎么幻想也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存在，也觉得不可能有这般强大存在。
“有。”
余修永没有开口，反而是藏天凝重的说出了话。
“可是那银色盔甲背后的势力？”
藏天表情严肃，看着余修永那苍白的脸庞，开口问道。
余修永也凝重的点了点头，道。
“这也就是我为何不选择突破的原因，那是一条死路，只是南柯一梦，海市蜃楼，看似繁华至极，不过是稍微强大一些的蚂蚁罢了。”
藏天眼神恍惚，他在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他知晓许多余修永未曾知晓的事情，顿时一个残酷的真相浮现在了藏天的脑海之中。他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抖，心潮澎湃，悲愤交加。
上界之人先是屠杀混沌大陆之中的一众生灵，而后又锁死这万千修士的修炼一途，人为的创造出一个看似繁华至极强大无比的仙人境界，其实不过是一条死路。
这是比诛杀九族还要残忍，直接磨灭了一整个世界所有生灵的修道之路，变成一只只爬虫一样可怜的卑微，太过残忍。
‘为何要这样对混沌大陆？’
藏天心中悲怆不已，他想起了梵梨绘曾经说过的话，这混沌大陆之外还有三千世界，他本以为那上界之人屠杀殆尽至高战力已经够了，却未曾想到要直接磨灭掉混沌大陆的希望。
“但当时我刚拿到这功法之时窃喜无比，便修炼了下来，直到百年前才发现这其中的诡秘。故此闭关，想要废除己身境界，来对抗周遭的一切。”
余修永看的到藏天此刻的神情，他淡淡开口，语气之中也颇为心酸难忍，这是整个天下修士心中都会有的愤愤不平，太过悲怆，太过凄惨。
“但那功法所催化而出的真气犹如跗骨之蛆，一旦修炼，便会彻底归化气海，即便我自斩修为，也斩不断那丝丝缕缕的联系。”
余修永嘴角露出苦涩的弯曲，他又伸出了手指，一朵金色的气焰陡然出现。
他看向这金色气焰的眼神之中有着一些留恋，有些敬畏，但更多的是厌恶，即便这是他自身催化而出的，也掩饰不住对它憎恨的情绪。
“这千万年来，触及这真相的只有你一个吗？”
藏天平复了情绪，但面色依旧愤怒，他觉得胸中有一股气息在憋着，难受至极。
“我混沌大陆天才熠熠，自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人触及真相。但所有了解到背后辛秘之人，要么选择了自我终结，要么被那御灵之巅的仙人所收服。”
余修永思绪万千，心中情绪起伏不定。
藏天闻言，脸上的悲愤又加剧许多，这事实太过残忍，让人心中颤抖不止。
他可以想象到那些了解到真相的修士，本身必定是至高强者，绝世天才，惊艳众人。却在最后了解到自己无论如何也踏不进入那正确的路中，只能选择进入一条已经预知的死路。
这太绝望，给人一种窒息一般的淬灭人心感觉。
“怪不得会把仙人叫做走狗。”
藏天愤愤出声，他想起了梵梨绘曾说过的话，说这些仙人不过是上界之人的走狗。
先前他不曾知晓其中的秘密，但现在了解一番真相，心中对那仙人的憎恨怒意跟上一层楼。
“那仙人墓场是为何物？”
藏天突然想到了西州城内的那神秘小空间，在开启之前，鉴宝阁的长老曾说乃是仙人为了保护人族气运所战斗遗留下来的战场，如果真是如他所言那般，那仙人反而十分高尚，明显不符合常理。
余修永闻言轻声一笑，淡淡开口道。
“的确是仙人背后势力的手笔，创造出的那空间。但并不是什么墓场，只是用来筛选我西洲后背修士苗子的手段罢了。
你这一路机缘巧合能触发我抚仙门的门主试炼，想必也是在仙人墓场中被仙人所察觉，一路刻意安排所致。”
余修永缓缓开口，作为和真仙有过接触的人，他对此倒是十分了解。
“那些所谓的上古战绩，不过是仙人为了美化自己所杜撰出来的罢了。就连那能在混沌大陆各个势力中然安存在的鉴宝阁，背后也是有御灵之巅的支持。”
藏天恍然大悟，但心中的冰冷更加强烈。
这是把势力渗透进了混沌大陆的每一寸空间之中，想要察觉到任何一丝出现的危机，将潜在的威胁消灭于摇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