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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沉默。
车子开过高架桥,周围的建筑数量逐渐减少,绿化带的面积相对于喧闹的市中心大了不少。
穆斯年还没停车,温沫就看见“沪都百汇医疗”几个大字。
温沫在车内微伸了伸受伤的腿,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心里有些慌,刚刚和穆斯年拌嘴,她没怎么思考,现在静下来,再看这个伤口,她担心要是留下疤了怎么办。
穆斯年想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手指轻敲了两下方向盘,安慰她道:“不会留疤的。”
温沫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他,可他却像是没感受到他的目光,倒车入库。
停好车后,穆斯年系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从车头绕到副驾驶外,拉开车门。
他手臂撑在车顶,弯下身子看着车里的女人。
“下来吧。”
温沫没动静,依旧盯着伤口,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穆斯年又道:“你下来,我扶你。”
闻言,温沫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他,只是两三秒,她就摇了摇头。
“不行,好疼,走不了。”
穆斯年垂眸看着她,“我扶你。”
“不行,扶我也走不了。”
“温沫。”
温沫亲眼看着穆斯年本平静的目光变得凌厉,刮得她脸生疼。
她对这目光没有什么抵抗力,吓得她急急忙忙解开安全带,结果扯半天,愣是没弄开。
搞得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低能儿。
穆斯年看着慌慌乱乱,结果连个安全带都没解开的温沫,轻叹了一口气。
躬着身子探进车内,抬手将温沫肩膀按住,另一只手“啪嗒”解开安全带。
紧接着一把将温沫从车里抱了出来,长腿将车门关上。
怀里的女人就像是偷吃到蜂蜜的小朋友,眼里都是欣喜的光。
她抬手环上他的脖子,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
她可以感受到他从胸膛传来的体温,只要她抬头,就可以蹭到他的下巴,是最亲密的距离。
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撒在她的头顶上,她将脸埋得更深。
接着,在他怀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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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医院却依旧灯火通明,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但由于是私立的医院,病人不多,穆斯年本身就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外加怀里还抱了个温沫,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脚步却不紧不慢,更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好像听见有人在议论自己,温沫从穆斯年的怀里抬起头,站在前台的两位护士姐姐,头挨着头,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脸激动得通红。
“你快看啊!那男的好帅!”
“天啊!好暖心,好想立刻魂穿到那个女生身上。”
“他要是是我男朋友就好了,羡慕死我了。”
“我也是!”
温沫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同是女人,光看她们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些。
她抬头盯着穆斯年的下颚,眼里星光点点,是藏不住的笑意。
忍不住对着他的侧脸释放了一个彩虹屁,“穆总,有没有人说你又香又好看。”
可男人没有反应,呼吸平稳地抱着她进了急诊科。
消毒水的味道也变得更重了些。
穆斯年垂眸看着温沫。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了一起,温沫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跳的太猛烈,她吓得抬手按住左胸口,虽然徒劳无功,却有思想上的安慰。
穆斯年扯了扯嘴角,冷不伶仃地来了句“有没有人说你很重。”
明明温沫说的时候,带着女性自然的娇羞和柔软,穆斯年学着她的语气,说出来却只带着满满的讽刺。
“……”
这会儿温沫的心跳得更快了些。
然后,彻底失去控制。
“从来没有。”
但是我男朋友说过。
温沫在心里又默默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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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轻一点轻一点。”
“姑娘,还没擦呢。”
给温沫处理伤口的中年医生十分冷静地说道,看她这模样,他都害怕等会儿双氧水抹上去,她得疼到晕眩。
温沫比了个拇指抵住食指的手势,“那就轻一点点,一点点。”
医生用棉签蘸了几下碘伏,准备把她伤口里的脏东西给扫出来。
他低头认真一看,一层薄薄的皮已经被翻了起来,上面裹着许多脏东西,血肉模糊。
医生看了看温沫吓得皱巴巴的小脸,他都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对着一旁站着的年说道:“你这男朋友当得不称职啊,怎么敢让自己的女朋友摔这么重呢?”
温沫一顿,男朋友?
男朋友!
医生明智啊。
穆斯年没做声,神情依旧如故,只是目光直直落在温沫的伤口上。
但在医生看来,他这个样子,就是在乖乖承认错误的模样。
看来还挺在乎这小姑娘的。
真正开始处理的时候,温沫没叫出声,而是紧咬着牙,眼眶里打转着泪珠,却用力憋着没让它落下来,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穆斯年身形动了动想要上前,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转身出门,接通电话。
“凌舟。”
“问清楚了吗?”
穆斯年轻靠着墙,听着电话里沈凌舟的绘声绘色地描述。
沈凌舟说完,他才淡淡地说了句:“千语放你家了,让她别来烦我。”
“穆哥,这……”
“兰博基尼HURACAN。”
“成交,但是穆总啊,这……”
没等沈凌舟说完,电话就被穆斯年掐断了。
他从门外的透明窗看进去,医生已经把温沫的伤口贴上了方形创可贴,并交代她说:“最近三天伤口不要碰水,每天换一次药。”
她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水,聚成一大颗落了下来,落到她的黑色淑女裙上,朝四周晕染开来。
穆斯年正要打开门的手一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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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沫坐在床上,接过医生递的纸巾,将眼泪擦干。
她对她这个生理反应特别懊恼,只要是让她感觉到疼,她的眼泪就会不自主地流下来。
没法控制,也没法医治。
她朝门口张望了几下,“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走了?”
医生接上她的话,“去缴费了吧。”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