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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秦氏的允许,沈青然开始在院子里面进行下人的大挑选,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秦氏听了直摇头,按照沈青然这种方法,有异心的丫头没清出去,倒可能让有心人抓住尾巴。
沈青然似乎没有注意这个事情,只是一个人闹得起劲。
传到宜修院里的时候,沈青明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倒是旁边伺候的芍药有些疑惑的说道:“五姑娘这么做不知道反而不好处理吗?”
沈青明没有答话,深深的看了芍药一眼,芍药一缩,便不再说话了。
却说沈青然这边也是闹成一团,小丫鬟众多都跪在地上低低的哭泣,还有哭爹喊娘的嬷嬷们,沈青然就站在门口,默然的看着下面的人,看了半天,也没有人说话,便烦躁了起来,叫一旁的林嬷嬷并福寿院的老嬷嬷把所有的人都拖了下去。
然后沈青然看了一旁的白芷一眼,白芷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沈青然就大声的说:“你们把始作俑者供出来,我就饶了她!”
这个始作俑者,却要从几天前说起。
沈青然得了秦氏的话,便开始思考要怎么做才能闹出些动静来,于是便吩咐了白芷仔细的看了院子里的小丫鬟,发现真有不对劲的,自个儿的匣子里居然有金钗子玉手环,完全不是洒扫丫鬟的份额,沈青然便心生一计。
便和白芷合演了一出戏,谎称秦氏送的金镶玉步摇不见了,以此为名头把所有的小丫鬟都抓起来问了一遍,于是才有了这出戏。
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沈青然暗想。
得到这个消息的赵姨娘却是一脸兴奋,高兴得拍了一下桌子:“那个小贱人果然是个头脑简单的!”
沈青婉的想法难得的和赵姨娘保持了一致,原本以为这个四妹妹已经变聪明了,结果还是一副榆木脑袋,她叹了口气,这种无趣的日子快点结束吧。
“婉儿,你去请四姑娘过来说说话。”赵姨娘高兴的说。
沈青婉一脸的疑惑:“请她做什么?”
赵姨娘嘿嘿一笑:“我再加一把柴,让这火烧的再猛烈些。”赵姨娘说着,眼睛里面放出了精光,如果她知道这把火真的如她所愿烧的旺盛,只不过没有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反而烧到了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后悔了。
沈青婉一脸的不乐意,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就让沈青然自己一个人闹腾着,时候到了,自然有人收服她。“娘,你把她请到秋香院,不是把秋香院也扯进去了吗?”
赵姨娘看着沈青婉的不乐意还有些不开心,听了这话一想,也正是这个道理,便也同意了,只是她心中还是觉得加一把火比较好,便暗暗的筹谋了起来。
沈府的管家大权原本是在赵姨娘手中的,不过是一件小事,秦氏捉住了她的小辫子,一下子都收了回去,还罚了赵姨娘禁足,这件事情让赵姨娘很不能忘怀。沈青然又惹得她很不痛快,便想来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把沈青然除了去,然后再让秦氏把管家大权交出来,她赵媚儿虽然不是正经的夫人,沈府也是她说了算的!
二嫂子可是专门递了消息来的,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她倒要看看连德高望重的明禅法师都说了,秦氏还怎么护着她!
赵姨娘心里很是不平衡,心想着在哪儿扳回一成来。
沈青然却在等待着,她不知道赵姨娘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只好闹出些事情出来引鱼上钩了,只是,这鱼饵撒下去了有好几日了,怎么也不见鱼咬钩了。
秦氏吩咐下来今天的中秋赏月宴在花园子的临风亭聚,让沈青然并沈青明帮着去打下手,贴贴画儿,查查糕点什么的,沈青然领了命,却还是窝在院子里不愿意动弹,她在等,等敌人出手。
又过了几天,一派平静下终于起了波澜。
沈青然在花园撞到了赵姨娘,事情却也是奇怪,沈青然看着丫鬟们有条不紊的装点着临风亭,突然想起了沈青明那个圆鼓鼓的冰块,就心血来潮准备去宜修院找沈青明玩儿,像再做一个那个冰块,过了中秋,日头就退下去了,用冰也就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花园离宜修院有一条小道,平时甚少人走,两旁种满了十里香,顾氏在的时候又搭了花架子,此时这些十里香都攀援在架子上,整个都绿油油的,煞是好看。
沈青然就是准备从这个小道抄过去,谁知刚拐了弯儿,就撞到了赵姨娘。
她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赵姨娘有些转不过心思来。赵姨娘也没说什么,自个儿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沈青然却是带着笑,沈青然被她看得有些毛发悚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然后才反应过来,大声道:“二姨娘怎么在这儿?”
赵姨娘却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阴恻恻的说:“但愿四小姐一直这么理直气壮。”
沈青然不明白赵姨娘的话,但也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确实是她撞到了她,但也没有说什么,只丢下一句:“但愿二姨娘一直这么好运气!”便去了宜修院。
沈青明破天荒的居然在休息,在沈青然的印象中,沈青明虽然话不多,也比较内敛,但是时时都是尊着规矩来的,从来没有这么放肆的时刻,她担心沈青明生病了,便不顾芍药的阻拦闯了进去。
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放佛能听到沈青明的呼吸声,沈青然心里的不安隐隐扩大,那黛青色的幔子像隔绝天人的屏障,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真正的沈青然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死的!
不!
沈青然猛地掀开那幔子,映入眼帘的正是沈青明紧闭双眼抿着双唇的样子,沈青然大骇:“五妹妹,五妹妹……”喊着喊着,眼泪就滑了下来。
却见沈青明倏地睁开眼,将手指搁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沈青然恍然大悟,心也落回了肚子里,连忙擦了擦眼泪,转头对着跟进来的芍药说:“你家小姐的参丸吃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芍药似乎没有想到沈青然会突然发问,手脚有些慌乱,却也赶忙说:“还没有,这段时间小姐比较累,也不想吃,奴婢就没有……”
“那你还不去拿来!对了,去厨房端一碗安神补气的汤来!”沈青然吩咐道。
芍药虽然不乐意,但是不想这时候和沈青然对着干,便悻悻的出了去。
沈青然看她出了门,才转过头看着沈青明:“五妹妹,你真是吓到我了。”话中有些嗔怪,沈青明也有些感动,忙说:“是我的错,但是四姐姐,我不这么做,那些人不会上钩的。”
“你是说……”沈青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青明点了点头。
“狐狸出洞了,看着吧,马上就知道了。”
沈青然眼里陡然放光:“这么说,我们做的这些事没有白费?”沈青明点点头,补充道:“四姐姐,我猜这个中秋节可热闹了。你可多加小心。”
沈青然抿唇一笑,拍上沈青明的手:“那是自然,他们以为是螳螂捕蝉,殊不知我们这里是两只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