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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说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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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域七郡之一‘浩山郡’的主城‘虚无城’!

    七月的天,连风都带着浓浓的暑气,耀眼的太阳,高挂天空正中,让人恨不得能随身带着几块冰,以缓解这烦躁闷热。

    虚无城第一酒楼,青山居,此处全然没有这烈日炎炎之感,与周围的一切比起来显然十分特别。阁楼之中,亭台林立,在亭台四周,碧绿色的湖中金色的鱼儿来回游荡嬉戏,不时将头冒出水面,呼吸着清新的氧气。

    青山居依水而建,每幢两层式的阁楼,都是建立在湖面上的,那风一吹,带来的凉爽,让人心中舒适,不亏虚无城第一酒楼之名。

    而此刻,往日喧杂的青山居,却安静异常,只有一些稚嫩的童声,在轻声朗诵着。

    “杨过凭借自身一等武神的实力,在最后的关头,抽出玄铁巨剑,施展一自创招数‘黯然**剑’,劈飞了一只碧眼金晶猿,随后……”

    日头西斜,青山居中,喧杂声再现。

    “哥,你这个故事还有没有了?最后杨过报仇了吗?”

    “哥,明天……”

    随着喧杂声响起,青山居门前,如众星捧月般,走出一个身穿破旧的青袍,面容有些稚嫩的少年。

    十三四岁的年纪,清清瘦瘦,仿佛感觉不到周围人的询问一般,径直着走向前方。

    看着少年走远,人群中,传出几个不满的声音:“这子装什么装,不就是会讲几个破故事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是啊,一个吴家的废物,还不是靠咱们施舍活着,有什么好装的!”

    一部分人也跟着附和起来,眼看着人都走远了也无趣,都纷纷的走回青山居,不在多什么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少年,在吴家人眼里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也不是他们这些有钱财,却无大势力的外地商人能动弹的。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无法成为武者的商人,十分羡慕中那杨过的肆意,无疑,少年的,深深的吸引住他们。

    …………

    虚无城极大,街道两旁热闹的情景并未受天气的影响,但这些却仿佛与吴源没有一关系。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略显勉强的扛着半个月来靠书赚来的五十斤左右的大米,缓步走到街道上。

    随着距离家门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变得快了起来。目光中的疲惫已逝去,留下的则是一股深深的宠爱。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站在破旧的木门前,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依赖,看着接近的吴源,眼带欢喜。

    “哥,今天回来这么晚啊?”女孩看见吴源的接近,蹦蹦跳跳的跑到吴源身边,目光一转,看向吴源手中的米袋,脸上露出喜悦,笑道:“哥,你赚钱买到粮食啦!”

    看着妹妹吴甜那开心的模样,吴源深深的了头,道:“嗯,以后甜甜不会再饿肚子啦,可以吃饱饱的!”顿了顿,看着院子内破旧的两间木屋,脸色有些沉着,轻皱双眉,问道:“母亲呢?”

    吴甜看着脸色突然变了的哥哥,心中有惊慌,十分害怕,如果哥哥回到原先那样……

    见吴甜那有些惊恐的脸,吴源心中恍然反映过来,脸上忙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母亲是不是又去邻家做工了?”

    见哥哥模样恢复笑容,吴甜松了口气,但还是低下头,眨着可爱的眼睛,看着地面,仿佛地面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

    吴源见此,叹了口气,不在多什么。

    ……………

    夜晚,在灯火那昏暗光芒的照耀下,显露出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木椅的木屋。

    吴源,吴甜,和一位发丝枯黄,依稀能看出曾经清丽面容的妇人,正坐在桌前吃着香甜的饭菜。

    是香甜,其实不过是一锅白饭,一盘青菜而已。

    但吴甜还是吃的津津有味,仿佛是稀世佳肴一般。

    把口中的饭咽下,吴源抬起头,看着对面正给吴甜与自己夹菜的妇人,生活的困苦使得她面色憔悴,过早的显露老态,眼中闪过一丝心痛,脸上却挤出微笑,道:“母亲,您身体不好,就别去做工了!”

    妇人听到吴源的话,夹菜的筷子一顿,随后动作依旧,口中道:“源儿,没事的,母亲还能做一些轻巧的活!”

    妇人的声音十分的轻柔,如同滋滋流水一般,但她的脸上,却挂满了坚定。

    这股坚定,让吴源不在继续劝阻,而是轻轻的把筷子放下,对母亲与妹妹了几句,便走出了房间。

    明月高挂,夜色如水。

    院子中,吴源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房屋内的吴甜和妇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位十三岁的少年,发出这沧桑的叹息,让人不由觉得怪异。

    指尖轻轻的敲打着石面,目光扫着天上的星斗,吴源脑中不断闪烁着属于两个世界的画面。

    一个是从被父母抛弃,与妹妹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身影。

    一个是从父亲消失不见,依靠母亲养大,却经常偷家里微薄财务,出去吃喝的少年。

    那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身影,慢慢的清晰,只见,他跪在地面,泪如雨下,看着面色青白,因为饥饿,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妹妹。

    几天后,得到社会救助的他,进入了孤儿院,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的他,依然要艰苦的活着。

    但最后的亲人已经失去,这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八岁的他,看着妹妹的死去,深深的痛恨自己。

    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他对谁都是带着笑脸,但心中却越发冷漠。

    直到…泰山之巅,摘取无名野果坠崖…身死附身…也叫吴源…

    骤然,吴源睁开双眼,脑中闪过吴甜的身影,那如前世妹妹一样柔弱,一样经常忍受饥饿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吴源有些痴了,仿佛已经回到那个夜晚,妹妹挨饿的夜晚。

    “妹妹,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母亲,这个家,我会撑下去,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哪怕变成一只疯狗,四处抢夺食物,也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现在这个世界,这个弱肉强食,没有法律的世界里!”

    稚嫩的声音,却透漏着一股骇人的坚定!

    ………

    清晨,太阳懒懒的爬起床,升到半空。

    吴源整理了下破旧的衣衫,脸上挂着笑容,告别了家人,走出了房间。

    昨夜,是他穿越的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考虑未来,这次考虑,让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什么值得他守候,有什么值得他拼搏,而不是像前世一般糊涂的活着。

    前世的种种,让他比别人多了一份阅历,而这阅历,便是他的自信所在。

    轻低着头,脑中快速的思索着一切,步伐不快不慢的朝青山居方向走去。这里,是他第一份工作所在,或者也可以,是他家的产业。

    虚无城,依照当年北域第一剑客‘独孤虚无’之名命名。

    而今,虚无城中‘独孤家’后代凋零,与世不争,一心研究剑术。而吴家与郑家,便是虚无城中,最强大的两大势力。

    青山居,便是吴家的产业,而吴源,便是吴家当代家主吴烈火之长孙,只不过,因为他父亲当年不经过吴烈火同意,私自娶亲,并在吴甜刚出生时,离奇失踪,让吴烈火十分愤怒,甚至,十多年来不管不问吴源一家三口生活,连家族之地都不让三人回去。

    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吴源完全吸收当初那个不敬母亲,欺压弱妹的‘畜生’记忆。

    对于这个世界,他有了一些了解,对于现在的处境,也有些明了。

    所以,他今天来到青山居。

    对于吴源这么早到来,青山居的厮有些好奇,但一想到上头的吩咐,便横着身子,倨傲的走到吴源身前。

    “吴大少爷,掌柜的可都了,你每天也就下午能来书!”厮的嗓门很大,平日里看门,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也许今天训斥一番吴源,能让他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感:“快离远一,别脏了青山居的地面!”

    吴源目光扫了眼厮,脸上依然保持笑容,仿若听不见厮的训斥一般,道:“我今天来掌柜的有事商讨,还请让开!”

    这话,十分的客气,以吴源的身份,对厮如此言语,按照往常,厮便不会为难,毕竟,这吴源始终还是吴家第三代的公子哥。

    可不知是因为吴源那带着自信的眼神,还是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让厮有了继续下去的冲动。

    “你个穷鬼,找掌柜的干嘛?难道你想进来消费?青山居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厮嘴皮子飞速张和,继续喊道:“一个连九等武者都不是的废物,赶紧滚开,这里可不是你家,不像你那母亲才会任你嚣张!”

    这一顿快言快语下来,周围的人都好事的叫好,仿佛看见吴源被骂,他们得到钱财一般。

    渐渐的,四周也多了一些附和。

    “是啊,这子前些天还偷老方家东西,最后逃跑时摔晕了过去,真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废物啊!”

    “这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经常偷他母亲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出去吃喝,要我看,这子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

    吴源皱着眉,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听着那些奚落,吴源虽然愤怒,但神智依然清晰的记得,今日自己来此是谈生意,于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他不管厮撒泼,踏着缓慢的步子,朝青山居门口走去。

    厮见到吴源这样的姿态,心中可谓是怒极,想他可是一个九等武者,可不是这个只敢在家嚣张的废物能比拟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吴源,厮身形一挪,挡在吴源身前,让他无法进入青山居,脸色铁青的厮,已经完全骂开了:“还敢过来,难道你想让你那**母亲为你送终吗?你这个不定是哪里弄出来的野种!”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遍街道。

    接着,又是‘啪!’‘啪!’两声…….

    安静…绝对的安静…

    虚无城,因地理环境,外来人口并不多,居住在这里的,一般都是本地人。

    所以,大家都十分的熟悉,这围观的大部分人,都听过吴源这个十三岁,却不敬辛苦养大他的母亲,反而常常咒骂母亲的家伙。

    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而那厮,却是一位家族的公子,为了得到吴家的垂青,才把他送到这里的,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姐姐,嫁入了吴家嫡系的姐姐!

    可此刻的情况却是,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正挥舞着胳膊,并且,狠狠的在那身为九等武者的厮脸上,留下了几个通红的掌印。

    而被他打了几耳光的厮,猛地的愣住了,仿若,看见洪水猛兽一般。

    吴源这个废物,竟然敢打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九等武者,而且是身后有一个家族的武者,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武者,但也不是这个废物能对付的啊!

    挨打的厮,已经迷茫起来,此刻,他怀疑眼前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欺软怕硬的吴源!

    “记住,我姓吴!”

    一声清朗的声音传遍街道,接着,吴源仿若无人,径直走入青山居。

    而那厮,完全的愣住了。

    街边的人,也都愣住了。

    我姓吴…这三个字,在虚无城的份量,可谓如泰山般。

    这一瞬间,他们才反映过来,这个被他们瞧不起的家伙,可是吴家的后代,一些听闻过吴家当代家主吴烈火事迹的人们,都纷纷的一颤。

    接着,人群开始散开,没人想惹到吴家,特别是不想得罪,那人如其名,性如烈火,一就着的吴烈火。

    而走入青山居的吴源,口中却发出一声呢喃:“武者….”

    这声呢喃的含义,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自己穿越的这个家伙没有修炼的天资,亦或是害怕,这位武者厮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