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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眼见到这东西,楚弦眼珠子差一点没瞪出来,这居然是一只冰蟾。
冰蟾乃是天地异物,也属于妖族,但极为稀少,楚弦也只是在书中见过,没曾想,这一次居然见到活物了。
书中说,冰蟾入河,冰封百丈,光是这个描述,就知道冰蟾有多恐怖,被这玩意碰一下,一个大活人都可能直接变成冰棍。
谁能想到,这等奇物,会被洛妃如此轻而易举的收服,被她用五毒虫师经中的术法控制。
所以说,要讲这两兄妹谁恐怖,毫无疑问,洛勇比他妹妹要差远了。
便是楚弦这个洛妃的师父,也是感觉压力山大,如果让洛妃出战,应该没几个人能挡得住她操控的冰蟾。
楚弦从屋子里走出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开始打一套极为古怪的拳法。
如今,楚弦已经是出窍境大成,如此一来,按照《八荒合仙诀》的修炼要求,术修仙道这边,就得停下,开始修炼武道。
只有武道提升到先天境界,才可修炼术修神关。
这是修炼八荒合仙诀的必要条件,绝不可违背,否则到头来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之前白日出窍,重伤黑狼斥候之后,楚弦便通知了戚成祥和姜渊等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毕竟自己现在是革职在家,不可参政。
至于一个黑狼斥候能给生活在定海县中所谓太平盛世的众人造成多少警示,楚弦不知道,但终归是有一点的。
聪明的人,至少会沉思,会想,会去防备,但也有的人,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就像是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些人,在假象中生活的久了,就会沉迷于此,甚至拒绝真相的到来。
这种人,绝对有,而且还不少。
但可惜,现实会给这些人上一节生动的课。
楚弦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县防每天都会有进展,各地的村民,也大部分被迁到县城之内,这样一来,到时候只需要依托城墙防御便可,等于是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来。
眼下,楚弦也只能是尽量修炼武道,争取能距离先天境界更近一些。
现在他修炼的乃是一门内功,这门内功,分行气拳、纳气诀两个部分,练拳是为了行气,扩充和强劲肉身经脉,纳气诀,则是吐纳之法,吸灵气、吐浊气,洗涤肉身。
这内功有一个名字,《玄门紫阳功》,小成时,便可踏入先天境界,到时,肉身动者有万钧之力,隔空碎石不在话下,而若修炼到大成,便可踏入宗师境界,成就紫阳之体,那是超越霸者之体的存在,寻常刀剑不入身,水火不侵,一指碎鼎。
楚弦选择这一门强横内功,也是有理由的。
曾经有一个武道高人,就是修炼了这门功法,后来是依靠肉身强横,为非作歹,更是敢强杀人官。
最后,便是出动赤金军,也没能将此人捉拿。
前世,是楚弦这一州刺史出马,才将这个贼人灭杀,而当时楚弦已经是法身境界,对付这人也是费了极大的力气,甚至,差一点被此人近身,若不是最后动用鬼神之力困住此人,再以日月诛魂剑斩下这人脑袋,那最后死的,很可能就是楚弦了。
诛杀此贼,楚弦自然是得到了对方修炼的这门武道功法。
就是因为知道这门功法的霸道,所以楚弦这一世,才会选择修炼。
“楚大人,你练的这是什么拳?我能学吗?”洛勇这时候凑过来,开口问道。
楚弦摇头:“我教你的棍法都没吃透,洛勇,你切记,无论是什么事,都忌讳好高骛远,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这是铁律,当世强者,圣朝仙官,谁不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你且练好棍法和戚刀长教你的拳法和刀法便好。”
洛勇平日里那是谁都不服,有的时候,便是戚成祥这个师父的话,洛勇有时候都不听,但唯独楚弦说什么,他都是老老实实。
最有趣的是,楚弦的年纪和他相仿,但训起话来,那比学堂里的先生威严都大,时间长了,无论洛勇还是洛妃,都是将楚弦当成了长辈一般,只要楚弦一开口,那必然是老老实实听训。
洛勇如此,洛妃更是如此。
就在一天后,楚弦得到了呼延鬃的消息,银王在老狼王的帮助下重夺百狼窟,黑狼族,包括三眼黑狼妖,不知所踪。
自那一刻,楚弦神情就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在当天,楚弦便叫来姜渊、夏泊仲和戚成祥密谈一个时辰,第二天,便带着洛家兄妹出城而去。
……
定海县偏僻,但县中大富之人也有好几个,张家便是其中之一。
张康安祖籍是在定海县河底村,他的叔父张立富,便是河底村的里长,也就是上一次,唯一一个,不尊楚弦这位县丞之令的村官。
里长只是吏,还不算官,所以自然没有官典留名,更没有官符和圣力加持,但在河底村,张家,那比圣朝的人官都牛。
此刻张康安坐着马车,带着家眷和众多下人准备出县城。
守门的县军将他们拦下,自然是说按照县府的政令,若无必要的事情,不可出城,毕竟是为了防范妖族。
张康安穿着皮袄跳下马车,冷嘲热讽道:“什么狗屁防范妖族,那大贪官楚弦都被革职查办了,你们这帮傻当兵的,居然还信这一套,可笑。赶紧给我让开,我有要事要出城,耽误了,我就去找姜渊告你们一状。”
说完,张康安冷笑道:“就连楚弦那县丞都被我告的丢了官,收拾你们几个当兵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时候,姜渊正好带人巡查县防,听到动静,这时候带人过来。
“姜主簿,正好你来了,你给评评理,我要带家人回老家河底村,为我叔父过寿,这几个守门的差兵就是不放行,莫非,你们县府就是如此欺负我们百姓的?”头一句,便是质问。
在张康安眼里,县丞都被他弄的丢官,所以当然是有些膨胀,自以为了不得。
姜渊此刻却不失威严,对于张康安,他也早就瞧不惯,只是这张家在县里颇有势力,不光是和吴德贵关系密切,而且凭借家中的钱财,在城府那边打点的也不差,所以没有必要,也无需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此刻姜渊算了算日子,道:“距离开春没几天了,上一次的黑狼妖,你见着了,现在出去,风险太大,不如再等些日子……”
没等姜渊说完,张康安便道:“凭什么?楚弦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胡说八道一通,你们就信了?还有啊,姜渊,你也老大不小了,平日里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就被那小子给骗的服服帖帖,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反正我不信,赶紧开城门,别耽误我办正事。”
姜渊是气的连连摇头,这张康安,之前就是此人带头写什么血书情愿,才惹来事端,如今对方找死,自己又何必拦着。
想到这里,姜渊道:“行,你要走,可以,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听到了,不是本官不劝,不是本官不拦,是没法子劝,没法子拦,若是再强硬留人,怕是这位张财主将老朽这小官帽也给摘掉,好了,你们要走,就走吧,开门,放行。”
几个县军只能开门。
张康安此刻一脸得胜的表情,整理了一下华贵的皮袄,然后冷笑几声:“后悔?哼,做梦呢吧?都到了这时候了,说这些气话有意义么,哼,什么防妖患,傻子才信你们。”
说完,钻入马车,带人扬长而去。
出了城,张家的几架马车上了官道,直奔河底村方向。马车内,张康安翻看账本,满脸得意。
他叔父是河底村的里长,上一次为啥敢不尊县丞召令,那是因为有他从中作梗,而之所以不来,一来是故意作对,二来,是因为他们张家在河底村发现了一个玉矿。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来说,按照圣朝的律法,诸如金银玉矿,发现之后是要上报圣朝,这是要归公家所有,私人不得开采。
若是在其他州地,绝对没人敢违反。
但这是在凉州,而且是凉州的边陲之地,平日里,这里的人就没将律法放在眼里,而且就以张家对河底村的掌控,他们是真的敢偷偷开采玉矿牟利的。
在他们眼中,这河底村地界,就是他们张家说了算。
前段日子,正是偷偷开采的高峰期,所以张康安才派人告诉他叔父张立富,让他不要妄动,先稳住村里的情况,给各家各户好处,让他们不准走漏消息,而之前楚弦下强制调令,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各地村民暂时迁入县城之内。
这在张家眼里,就是要断他们的财路。
所以,不用吴德贵教唆,张康安都要想方设法将楚弦给弄下来,不然,任由对方胡来,河底村发现玉矿的事情迟早会暴露。
现在好了,没有了楚弦这个搞事的芝麻官,河底村依旧是由他们张家掌控,被迁走的村民都是不知情的,剩下知情的村民,都被张家招募,给了重金,让他们保守秘密,而且还参与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