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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落月城,尤其显得不平常。
喧闹的夜市中,武者和普通人或聚集在沿街的摊铺,或聚集在酒肆楼阁,讨论着明日正午,将会在青兕山下举行的比试。
落月城内已经安逸的快闲出蛋来了,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一场的比试,对于这些喜欢凑热闹的人而言,可以说是难得的消遣。
很快,就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开盘下注的消息也接踵而至,正闲聊着的人相继从座位飞奔而出。
“咦,碧宁兄,这么巧?”
“哈,难得在品剑会前,能够看到这样有趣味的一场比试,听说还是石清邀战,不如结伴一起如何?”方碧宁道。
“碧宁兄以为这一次,谁能取胜?我便依照你的抉择下注。”
“未曾见面也不好明说,不过我对石清,还是有一定希望的。”方碧宁道。
两人不急不缓地踏着步子,在人流为患的街道上宛如闲庭散步。
作为开盘的庄家,对于比试的两人,自然会进行一番考察。石坚,乃是实打实的凡士四重,而石清,不过才修行数日,就算是天纵之资,也没办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达到石坚的实力。
碧柳山庄是落月城内一个凡士九重的高手开辟的山庄,寻常用以庄家操盘。这夜灯火通明,门庭大开,满庄的下人都调集过来,一同维持秩序。
一名中年人走到盘手跟前,问他:“小子,现在的赔率怎么样?”
盘手嘿笑道:“石清一赔十,石坚十陪一。”
中年人十分恼怒,吹胡子瞪眼:“格老子的,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我买石清,一百两。”
几个盘手相互揶揄中年人的愚蠢,但他们开盘,目的不是为了送钱,中年人什么押注,到底和他们没有关系。
“朋友,你这不是明犯糊涂吗。那个石坚好歹也是凡士四重的实力,石清才修练多久。”
“格老子的,我乐意。”
那人自讨没趣地走了。中年人调头正打算离开,迎头就撞见了正向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方碧宁两人。
“师叔?”方碧宁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中年人,哭笑不得地说道,“您怎么来了,也不招呼一声?”
“星月宗那些老家伙懒成性,这次品剑会,就由我前来。反正宗门里呆着也是呆着,就提前来看看。”
方碧宁看了眼中年人身后的盘手,笑道:“师叔也下注了?”
中年人点头道:“格老子的,一赔十和十赔一,简直就是蔑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方碧宁看向自己身边的朋友道:“紫涛兄,你不是也要下注的吗?我这位师叔可是眼光独到,从不偏差的哦。”
薛紫涛见这名其貌不扬,小眼如鼠的中年人,竟是星月宗内位高权重的长老,一时间心头惶恐,毕竟自己这一次品剑会上能否进入星月宗,就得看眼前这人的脸色了。
“小子薛紫涛,见过前辈。”他恭敬地揖手道。
张恭摆摆手,拉着脸道:“小方,你可别把我的行迹透露出去,不然城主府的人,就将我给抬走了。这落月城里还是挺有意思的。明日正午你们两人就陪我同去看看这场比试吧。”
薛紫涛先行下注,随后快步过来,与方碧宁并肩而立。方碧宁点头应承道:“师叔有令,不敢不从。”
“那好,左右无事,先陪我去吃酒。”张恭嘿嘿一笑,话刚说毕,就探出两手如老鹰抓小鸡似的提着两人一闪而逝。
碧柳山庄人来人往,谁也注意到三人的情况。至于深夜过后,依旧偶有前来下注的人。等到收盘之后,众人经过核算,发现押注石清的一共寥寥四人。
其中两人下注百两,一人下注五十两,而最多的一人,居然下注了黄金一百四十两!
“嘿,我还以为所有人都会押注石坚,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下注石清。也不知道是真想一搏胜负,还是义气而为呢。”盘手间相互打趣。
对于张恭等人而言,下注不过是凑个热闹,哪怕是真正的黄金白银,摆在他们的面前,也不会有任何动心。
对于武者而言,黄金白银的作用只在初时有少许帮助。等到境界深入过后,武者间所流通的,则是丹药等等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尽管落月城内人声鼎沸,但在石清的家宅中,却依旧是一片祥和宁静。福伯送走了陆青霜,在门前听说了石清和石坚两人的比试,就匆忙走到后院中,向石清问道:“少爷,听说您和石坚少爷明天有一场比试?”
石清正坐在石凳上,泰然自若地点头道:“确实。”
福伯忧心忡忡地道:“石坚少爷毕竟修行较早,少爷,你此战,是否……”
石清抬手将他打断,道:“福伯放心,我从不打没把握的战斗。这一次,我就是要杀鸡给猴看。”
福伯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已经无法劝住石清,便道:“既然这样,老身也只有恭祝少爷旗开得胜。”
“时候也不早了,福伯先行退下去休息吧。我想好好的静一静。”石清道。
“是。”
明月垂照,晚风轻抚。
石清沉心静坐,慢慢调匀呼吸。长生元典心法口诀蓦然从心头而起,天地间的元气徐徐以他为中心聚拢,并合入一道飓风,钻入石清的丹田之内,化为真气。
这样的修行法门,还是石清根据自己融合的记忆整理出来。在佛门之中,这种修行的功法叫做顿修,而顿修法门的前提,则是以渐修为辅。
所谓渐修,指的是武者在日常修行中一点一滴的积累,如果渐修积累到一定的程度,那么武者在心神进入澄净的时候,便能够获得暂时的顿悟,从而提升自己体内真气的数量,来达到提升境界的目的。
长生元典乃是仙级功法,伊始修行的时候,在体内产生的真气只有微微一团,巴掌大小,但是随着石清修行的日益增长,长生元典的玄妙也逐渐显露出来。
仙级的功法,在修行之中,能够转化衍生更多的真气,与凡,真,玄这三个等级的功法比较而言,同一境界,甚至能够达到三四倍的差距。
但毕竟仙法难得,普通人能够得到一部真级的功法,就该烧香拜佛了。
顿修持续的过程并不会太长久。石清坐立未几,便睁开眼帘,从玄妙的感悟中脱离出来。乍然想起明日正午尚且还和石坚有一场比试,便转身走回了屋子中,清洗一番后便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