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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阿舒?!!”火把照到墙壁边有个像是人为挖出来凹陷进去一处地方,有个小小的身体刚刚好就躲入了其中。
宁泽试探性的喊齐舒,看是不是有什么反应。
齐舒的动作不大,只是微微动了动,又好似没动。
宁泽一时无法,只得将人给强势抱出来,但是却遭到了对方的激烈反应,她的嘴巴是被封住的,只能听见那些“呜呜呜”的声音。手和脚也都是被绑着的。
声音十分的细弱可怜,让人疼惜。
“阿舒!我是宁泽!齐舒!我是宁泽!”宁泽又连忙说了两声,企图让她能够安静下来,顺从一点他从那个凹进去的地方爬出来。
对方像是听到了宁泽说的话似的,也没有再挣扎了,顺从的让宁泽边拽边顺着给抱了起来。
齐舒很轻,宁泽将手中的火把给插进了泥土当中,然后看向自己手中抱着的这个人,伸手将封住她面上的布给拿了下来。
果然是齐舒。
宁泽心下大定,还好,还好,齐舒没事,还好好的躺在他的怀里,温热的身体有呼吸,对于他来说这就是莫大的安慰了,太好了!
宁泽整个人都在颤栗。
后面的官兵跟了上来,宁泽也没跟他们多解释,而是抱着齐舒往外走去。
因为这条狭窄的通道实在是很长,抱着个人长时间的走路肯定是受不了,中途官兵们也是想说干脆让他们来抱。
但是宁泽都给拒绝了,甚至是充耳不闻。
官兵们都很惊讶,什么时候抓捕如此重大的罪犯要如此的大的级别的人亲自过来,实在是有些夸张,这不像是来抓坏人的,倒是像来找自己的心上人的。
此时此刻,宁泽才不会理会身边的这些官兵是怎么想的,眼下他只是手上抱着齐舒,便觉得心里无比的安定。
对,看大夫,看大夫重要!齐舒身上受了什么伤生了什么病还不知道。
通道里的人自动给宁泽让开了路,宁泽时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丝毫看不出来如此文弱的书生力气生的也不小,抱着个人走了这么久也不觉累。
“胡县令,出去之后给本王找个大夫,将所有的毛家人押入大牢等候审判。”
“是是是,王爷。”胡尚忙不迭的就应道,看来这罪犯说不定有什么连带关系,不然担心她死了还是怎么的就不太好办了。
宁泽暂时无暇顾及到毛家这边的事情,天大地大现在齐舒最大,没有人可以动摇齐舒在他心里的地位,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出了洞口之后,毛家人见到被宁泽抱着的齐舒皆是惊的大气都不敢出,毕竟先前他们说的是齐舒已经离开了毛府,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真的窝藏罪犯了。
唐雪飞见势不妙忙说道:“大人,我虽然是齐舒的婆母,可是这婆母只是个虚名而已,我这个婆母不是真的婆母,只是沾点亲,不算什么的。”
只要跟这个犯了什么重大错误的齐舒撇清楚关系,那么他们也就能够被保下来了。
宁泽就当没听见一般当场离开,他准备找一所干净的房间先将齐舒去给收拾赶紧查看伤势。
拎起先前带领他们去找毛定武的丫鬟,让她指一间没有使用过的空房间来给他们用。
丫鬟虽然害怕宁泽,但是现在可比刚刚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很好多了,整个人只是清冷下来没有再是之前的疾言厉色了。
这个丫鬟帮忙端来了热水,供两个俱是狼狈不堪的人洗漱,因为齐舒一直抓着宁泽的手不肯松开,所以只能在丫鬟给齐舒擦洗的时候拉了一道帘子,隔着帘子让齐舒抓着他的手。
而宁泽也没办法,只能将就着擦擦身子,拉了隔间,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是胡尚特地派人去买回来的新的未曾被人穿过的。
只剩头发没有洗,宁泽怕丫鬟手上没个轻重弄疼了齐舒,于是决定亲自来给齐舒洗发。
齐舒的头发很长,乌黑丰润柔滑,拔去簪子,一头青丝流泻下来,齐舒被关了几日,这头发也是油腻充满污垢,连同齐舒脏脏的脸。
谁也不知道齐舒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是宁泽也不敢提,怕触碰到齐舒敏感而难以承受的地方,就他而言,那样狭窄黑长潮湿的通道,自己待了一会儿就受不了,齐舒很可能是呆了好几天。
水的温度调的刚刚好,不热不凉。
齐舒弯曲抱团的身子始终不能被宁泽掰开舒展过来,所以她一直是蜷缩着的那种状态,看起来十分的娇弱可怜。
宁泽也没急着跟她搭话,将齐舒的头发轻轻放入水中清洗,用些浅淡凝神的香料放进去,然后不疾不徐的给齐舒洗头发。
因为齐舒总是拉着宁泽舍不得放手,所以宁泽也不敢离开,就着齐舒洗过的水,然后再让丫鬟倒了一盆热水,自己也是动手清洗自己的头发。宁泽洗完头发之后也顾不得擦干,先料理齐舒的事。
将齐舒一把抱起抱到床边,然后拿来丫鬟送来的帕子,轻轻柔柔的把齐舒头发上的水给擦干,就在这忙着清洗这当儿,大夫也是差不多到了,就在门外候着。
宁泽听到大夫来了也不耽误,立马叫人把大夫喊进来给齐舒看看,看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老大夫是胡尚从市镇里特地请来的,在当地颇有些名气,医术也不错人也信得过。宁泽见他仔细给齐舒看诊不由得也是心急如焚。
“大夫,如何?”
张大夫看着宁泽的模样气度不凡,又是胡县令请过来的人,估计身份不简单,但是他也没敢多想,老老实实的把齐舒的症状给说清楚了。
倒是也没什么大碍,短期的饥饿缺水,以及睡眠的缺乏使得齐舒看起来格外的疲乏,所以这两天主要是好好修养多进食补足就可以了,当然不是一下子补,首先还是从清淡的开始。
“还有一点就是病人好像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现在显得十分呆板和笨拙。”
宁泽知道齐舒应该是受了什么不小的刺激,也不敢惊动她,只是请大夫开些清心安神的药,让齐舒晚上能睡的舒服点。
让丫鬟陪着大夫去抓药,其他的官兵都守在门口保卫着宁泽的安全,以及防范要抓的这位重大罪犯齐舒。胡尚则是在外面积极待命。
“不在,这里。”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齐舒哑着嗓子说道。
听到怀里的齐舒说话了,宁泽自然是无比惊喜,也是考虑到可能齐舒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以至于她有意识的时候就立刻说要离开这里。
手掌轻轻摸了摸齐舒脸颊,正有些近乎心定下来的叹息,怀里的人好好健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安慰的了。
微微感受到了手上的一点湿意,宁泽到齐舒闭着眼睛落泪,落到了他的掌上,也灼痛了他的心,无论如何,他绝对会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舒究竟是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他的齐舒,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这么几天不在身边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对待,离了少梁果真就是护佑不到她了吗?看来他真的要把齐舒给拴在身上了。
听从齐舒的话不在毛府多做停留,直接将她抱起登上马车前往江南的市镇,明日等到福达他们来了再将剩下的事情给处理掉,将毛家的人给处理掉。
到底是什么狗东西,竟然敢这样无法无天?要是他来的迟了些,齐舒会不会同那些坑道里面的白骨一般,将永远的沉睡在那里。
现在想来,那些坑道里面的白骨都是人骨,来源定然是极其不简单的,这件事情必须要彻查!
宁泽带着齐舒到了市镇里面之后,立刻住进了胡尚安排的宿店里面。说是全市镇最好的宿店了。因为齐舒半点不肯离开宁泽,宁泽要办什么事情也是死死的拽着他,不让他走。
所以宁泽无法,只得到哪里都带着齐舒,或牵着手,或背着她,或抱着她。
有时候宁泽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以往齐舒好好的时候他可是一点儿都碰不到她,更别说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了。
晚上甚至都要睡一张床,一张床!
这事宁泽想来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是让屋里的烛火都是点燃着的,然后守着齐舒,齐舒到现在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一直紧紧闭着。
宁泽自然也不会逼迫她,现在齐舒的样子令他十分的担忧,只能顺着齐舒来。至于晚上陪床的时候,宁泽想的是等齐舒睡了之后他再休息。
可是,真正等到了休息的时候,齐舒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要干什么。
紧张、焦躁、敏感、惶恐、不安。
只有拼命扯着宁泽的衣服的时候才能充分感觉到是格外的安心,紧紧蹭着宁泽的衣袖,让宁泽颇有点哭笑不得。
从毛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再赶到了市镇上也已经是晚上了,等他们到了店家的时候就更晚了,可是齐舒却没有丁点儿入睡的迹象。
可是大夫说了,齐舒明明是缺乏休息的,可是还是不能很好的休息,晚上熬得安神的药宁泽喂给齐舒的时候齐舒也没有愿意喝。
宁泽也无法,只得就这么干坐在床边,想着这家名为凤凰轩的酒楼,这房间里的摆设这床铺可能并不是特别好,齐舒不喜欢也不习惯。
仔细凝视着床上侧躺着蜷缩在一起的齐舒,表情十分的痛苦,手上使的力气特别的大,以至于就连宁泽使劲拽才能拽的动,牙齿也咬的紧紧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极度防备的样子。
好好的齐舒,出门脸上欢欣鼓舞的齐舒,给他写信写路上见闻的齐舒,他最喜欢的女子,怎么就被人弄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自己踢到的铁盆子,里面装着残余的馒头皮,宁泽真的怀疑齐舒这几天吃的就是这种东西,甚至根本就没有吃东西。
她怎么熬下来的?怎么在那样子的环境中熬下来的?宁泽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心中愤怒难平。心里也愈发的堵塞难过起来。
“对不起,我来往了。”宁泽冲着侧躺着对着他的齐舒说道。
齐舒眼皮微微颤动,立马流下了眼泪来,一滴滴的从右眼滑过左眼的周围,然后迅速没入到床铺里。
低下头,宁泽轻轻用嘴唇碰了碰齐舒的额头,碰了碰她的脸颊,碰了碰她的鼻子,以示安抚。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齐舒,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