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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在福达的服侍下起身洗漱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物,然后前往饭厅那里吃了点东西,沉睡两日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
因为精神不济所以使得宁泽也不是很有胃口,过往特别喜爱的甜食也没吃几口,只抿了几口粥,配上了点小菜。
旁边的侍从和丫鬟都给赶到饭厅外面去了,只剩下宁泽和福达两个人。
福达记得刚开始宁泽入住到广寒王府里的时候,陪伴着伺候着宁泽生活就是他一人,事事亲力亲为,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宁泽也长大成人了。
宁泽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粉蒸肉发呆,举着的筷子怎么也没伸下去。
“王爷怎么了?可是不和胃口?我叫他们再换些小菜来。”福达伸过手来就想要将宁泽盯着的粉蒸肉给端走。
“不是,以后我不再食荤腥,只食素食。”
福达听到这句话不由得莫名一愣,王爷什么时候怎么就决定不吃肉了?不吃肉怎么有力气?
“王爷,您不是说要强身健体吗?这不食荤腥哪里有力气增强体魄啊?”没瞧着那寺庙里的僧人食素一个个瘦的跟猴子似的,那些酒肉和尚倒是个个肥头大耳的。
“可是我对天发誓,若是齐舒无碍,以后便不再食用荤腥,如此,我岂不是违背誓言?”
“……”果然又是为了齐舒。
“可是王爷,这与您的初衷背道而驰啊!您想想方结将军,想想太子殿下,哪个不是生的人高马大的。”
这话说的,宁泽倒是没有想起他们两个,倒是想起了那个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齐舒打横抱起的赵娉婷。“虽然比他们稍显文弱了些,但是我亦是男子汉大丈夫,亦是可以……”
难得打断宁泽的话的福达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依老奴看,不若将此事告知齐小姐,看看齐小姐病愈之后如何说。”
这样不就是又多了个跟她套话的理由?过去的宁泽常常为要找些什么话跟齐舒说而懊恼,现在倒是好多了,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会显得稍微有些笨拙。
看来王爷还是要受他的提醒啊。
是的,宁泽既是想不食荤腥,也想有个强壮的体魄。身为文臣,确实比武将少了些力气,宁泽自我消解的想平时都是动的脑袋,哪里是用得到莽夫之力?不过是安排好了却总是出现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罢了,他也不想这样的。
“这个暂且不说了,我休息的这几日,朝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宁泽关切的问道。
“王爷,您不在的这几日,朝堂上乱七八糟的,左右两丞不管事,管不住事,柳国公又外出研习去了,其他的都是些墙头草,起不了什么作用。”
“直说,不要绕弯子。”
“是。”福达看到宁泽丝毫不想要做什么心理准备的样子索性也就直接说了。“王爷,南方地区,尤其是郑南到长风地区发生了涝灾,泉江多处决堤,以至于黎民百姓皆是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死伤无数。
底下的官员还隐瞒不报,使得许多的难民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以至于大批难民不约而同的往北流窜,流窜至于广川县处汇流,渐渐形成了小股暴民势力,有所动荡,不过倒是也没什么大事。
陛下派遣了主动请缨的方结将军,太子殿下作为副手,以至于今日已经开赴了。”福达极其自然的陈述道,听语气好像觉得这样安排还有些大材小用了些。
“什么?姬南去凑什么热闹?陛下允许了?”宁泽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解,依他对姬南的的了解知道他肯定会横插一杠子,但是陛下定然是不会允许姬南去的。
“这,这,刚开始是极力反对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陛下忽然就问了齐尚书的意见,结果齐尚书没有像陛下想的那样站在他的角度支持他,反而是赞成了太子殿下可以跟随出去历练一番的说辞。”
这齐尚书也是真的有意思,平时这墙头爬的,随风趴的,那永远都是走在最前面,但是这次做的事情却是跟陛下背道而驰,也真不怕惹恼了陛下削去他的官职。
不过这次倒是成功的顺遂了姬南的心愿。
“走了多久了?”宁泽心里在盘算如果姬南没有走远的话,是否可以请陛下收回成命,以至于他可以将姬南给拉回来,不让他参与到这次的事件当中来,不知道为什么宁泽心里有预感,这件事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王爷,他们一大早就走了,现在怕是已经走到了中途了,现在要去追的话估计是追不上了,他们都要到了。”
广川县本身就离少梁不是太远,不少难民是已经跑到少梁了,只不过被守城的官兵拦着了不让进来而已,若是能够进来少梁,指不定要进来多少呢。
“准备马车,我要即刻进宫!”宁泽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色变的比之前更差了。
“是!”
福达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忽然变得如此严肃是为什么,但是想必事态肯定有些严重,马虎不得,匆匆就往外面走去了。
与此同时,姬慈老王爷府中也是得知了宁泽已经醒来的消息。
本来想出手的姬慈还是忍了忍没有出手,不然他要是拦着的话早就拦住了,也不至于到现在。
古朴雅致的书屋里姬慈没有待的住,可能是因为越是阴凉处滋生的蚊虫会比较多,人老了也是禁不住这般咬噬的。
下人正拿着点燃的药草在屋里头熏着呢,姬慈就躺在外面走廊上的躺椅上,静静的看着庭院里的梧桐树还有樱树,像是在比较哪株的叶子更浓绿树荫更让人舒适些。
人老了,眼睛眯着已经成为常态,姬慈是觉得自己老眼昏花耳朵也快聋了,心也差不多要盲了。
“宁泽醒来之后去了哪里?”
随侍在姬慈身边的只有青松,青松恭敬地低下头贴近他的耳边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宁泽王爷直接进了宫里去了。”
一个年纪轻轻就封了王,因为其父母是魏国的开国功臣,子承父位倒也无可厚非。
“哼,他倒是个对姬南上心的,你看旁的哪个看出来了?”姬慈摇摇头讽刺地笑道。
青松不解其意,在外人看来这不是很好的历练机会吗?协同将军一起去镇压暴民,若是成功了便是大功一件,这有什么看得出来看不出来的?
“这,王爷,恕青松愚钝,青松也没看出来。”
青松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还未娶妻,不过姬慈倒是做主为他定下了一位不错的女儿家,明年就要成亲了。
“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吧,可知道宁泽抱恙是怎么回事?”就连姬慈也能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宁泽一直处于有些异常的状态当中,以至于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的姬慈也对他开始上心了起来。
“奴才不知,听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是跟齐家的小姐,还有赵国公主赵娉婷有些什么关联。”
一听到稍微有些复杂的关系,姬慈便觉得有些头大,他才不想理会那些个劳什子弯弯绕绕的事情。
“长话短说。”姬慈挥手道。
“这,好像是因为晴明郡主顶撞了齐尚书,以至于受到齐尚书十分严厉的家法惩治,几乎是送了命,而打探来的消息好像是说齐尚书把齐舒关在院子里,连同她的丫鬟也不许出来,更没有请郎中,好像为的就是让齐舒自生自灭。
在如此紧急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法将消息给递了出去,以至于宁泽王爷知道了,但是登了齐府的门的却是赵娉婷,这就很是令人奇怪了,通知的是宁泽来的却是赵娉婷,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关联?
最终赵娉婷将齐舒给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生死一线间,晴明郡主齐舒差点就没了。”
青松根据汇报回来的这样描述着,但是实际想来他这么说都觉得十分惊险,若是没有人上门,那齐舒不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在齐府中死去,还要落得个“病死”的下场。
在说完这么多话之后,姬慈陷入了深深的沉吟之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眉头皱的死紧,脸上的表情随着思考的程度也有所变化,忽而摇头,忽而点头,忽而叹了口气。
“晴明郡主府可是要造好了?”
忽然无厘头的一句问话让青松呆滞了下,不知道老王爷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晴明郡主府跟他说的有关系吗?
“这,奴才不知,奴才这就去查。”青松弯腰道,一遇到老王爷想知道的事情,如果他不知道,那肯定是要立马去查明的。
姬慈也没拦着他,正好他也需要问清楚了是否是造好了来佐证他的想法。
如果郡主府真的造好的了话,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代表着又一小股势力出现了,并且这股势力是倚靠着宁泽产生的。
如果齐舒跟宁泽联手策划的也不是不可能,姬慈做了这样一个大胆的猜想。
从柳国公给自己写信的时候起,齐舒就在为自己铺路了。如果自己帮了这个忙,那么齐舒很可能就会开启她在朝堂上的路了。
而她的道路势必会为其父齐尚书所累,无论齐秦是否是个溜须拍马之辈,到底是个尚书,且渴望官运亨通,无论齐舒取得什么成就,齐秦都会将其跟自己绑在一起。
那么,首先齐舒就要从齐家给脱离出来,依照先前对齐舒调查的结果来看,似乎齐家人的羁绊并不是很深。
齐秦痴迷官途,齐舒母唐莲则是将其子齐文视作心头肉,旁的全然不在意,齐家小妾母女俩一个渴望攀附权贵,一个只求安稳生活。很奇特的一家子,各过个的互相不干涉。齐舒一直也是乐得在自己的小院子与世无争。
但当牵扯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这家人内讧闹起来还真的是毫不犹豫,仿佛除了齐舒就能万事大吉一般,竟然青天白日里便存了害人的心思,不可谓不心狠。
齐舒死了便罢了。
齐舒若不死,恢复之后若是挟了谋害魏国郡主的把柄对待齐尚书,便是令齐尚书时刻不敢再针对她了,即使齐舒叛离了齐家,对外他也不能说是叛离。
等到这个把柄不具威胁的时候,凭借齐舒和宁泽的手段,估计到时候齐舒已经站稳脚跟了。
破局的点就在这里,既想要脱离,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脱离,还要对方放手。外加上提前谋算好的事情,想到自己可能成为齐舒计划中的一部分,姬慈就莫名有些不舒服。
更甚至,他在思考会不会是赵娉婷向魏国提出联姻之举会不会也是提前算计好的,有可能吗?
当然,想到这里不免就想的太深远些了,齐舒还做不到谋算的如此之深,她顶多是个赌徒而已。
等到青松回来的时候,晌午已过。
姬慈已经吃过了午饭,也已经躺回了屋子里,药草的馨香还弥漫在屋子里,清旷又舒怡。午饭吃了绿豆汤,年纪大了人脾虚,吃不得太多东西,又贪不得许多凉汤,只能吃一点儿。
咂咂嘴里的滋味,姬慈满意地合上了眼睛准备午睡。
好嘛,当青松满头大汗的跑到姬慈的屋前准备进去夸耀老王爷真是料事如神的时候,却被告知老王爷已经睡着了,无奈只得悻悻地走开,等王爷醒了时候再说。
晴明郡主府造好了,至少表面上已经成型了,内里不知道造的什么样子了。离广寒王府十分的近,约莫就几百步的距离就到了,斜着一条街上的对门。
青松知道这晴明郡主府在齐舒授封的那天就开始了建造了,一直建到了现在才差不多建好,不过这速度也算是很快的了。
从官府批下来地方,到开始破土动工修建也经历了不少,如今外观模样都好了,估计还差挂个牌匾了,估计还得问郡主喜欢什么样式的才敢往上挂,青松不由自主的畅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