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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斜,飞鸟各自归巢,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柳凡负手立于崖边,双目虚闭,识念一展直入不死叶内,从此刻起他已经决定修炼撼天之法,不得小成不离此地。
枫林被染上了一层火红色,远看已如大火肆掠,秋风瑟瑟卷起漫天枫叶,翩跹宛如火蝴起舞,别有一番雅致。
柳凡信步其间,脚下是厚厚的一层枫叶,触脚软绵绵很是舒服,偶有一两片枫叶落在肩头,却并未在意。
“刷!”
一道凌厉的尺风,时而快如高山飞湍,时而缓如小溪潺潺,直向柳凡袭来,使得他轻迈的步伐戛然而止。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端的是他也不曾想到。
犹记得上次观看不死叶仅仅是演绎着一些招式,谁料今日场景变了,那些舞招的小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临其境的对战,此刻真真切切的感觉,已将以前对撼天之法的误解尽数打破,有种醍醐灌顶的奇效。
借着明锐的识念,柳凡能捕捉到尺风从右手边直刺而来,岂料下一刻倏地一变又从左边而来。如此来回变换,到了最后仿佛四面八方都有尺风而来,数目足有千万道,将他围得密不透风,已无处可逃。
短暂的慌乱之后,柳凡定神一思,忽有所悟,身体竟如巍峨泰山屹立不动,静静等待着凌厉无匹的尺风袭来。因为他知道这里面定然只有一道尺风是真的,而另外的都是虚影,此时唯有以静制动,方可有搏胜的机会。
一切皆是瞬息,尺风距离柳凡已然不足三尺,却见他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跟着脚步向后一撤,整个人直接倒退了半个身子。
衣襟被扬起老高,一道尺光几乎是擦着柳凡的身体划了过去,扫到一旁的地上,无数的枫叶了扬了起来,久久不肯落到地上。
场景突然一换,火热的枫林变成了荒凉的塞北。
黄沙漫天,狂躁的朔风不止,站立其间身形难稳,刮在脸上犹如被人扇了一耳光,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穿入耳中,显得极为满足,有种振聋发聩之力:“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小伙子,正所谓撼天之法只有三招。一招曰之黄泉劈,中招者魂归黄泉,全凭一个力字夺势。一招曰之飞鸟刺,动作如是飞鸟般轻盈多变,似来自四面八法让敌人无法分辨,靠得就是一个字巧。一招曰之断腕曲,一曲壮士断腕的殇曲,要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势,此乃伤敌八千自损五百之法,讲的就是一个字势。”
当柳凡听到断腕曲这一招的时候,他忽地有些怅惘,要将此招领悟到淋漓尽致,怕是只有生死之战才有这可能。正所谓抱壮士解腕,生死不顾。
顿了一下,那道声音又是响起:“现在你身处的就是四时阵,包含着春夏秋冬,如果你通过四时阵,那么对于撼天之法的修习已算是入门。而想要更进一步,唯有不停的战斗,不停的流血,方有可能。”
说完了这一番,声音便淡了下去,而此刻的柳凡体内热血澎湃,战意高涌,这是他很多年来都没有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又是一换,从荒凉无物的塞漠转到了生机盎然的深山古林之内。
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一圈圈藤蔓比人的腰还粗壮,地面上遍布青苔,潮湿腐烂的味道和眼前勃勃生机的景象甚为不符,柳凡忍不住紧皱住眉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阵法之内,眼前的一切真真假假,难以辨识。密切的注视着四周,脚下不知觉间向前一动,踩在了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上。
下一刻,柳凡脸色猛地一变,感觉到脚下的藤蔓轻微一动,收脚已然来不及了。藤蔓如是活物直接从脚背滑过,直接爬上了大腿,饶了几圈之后向天上一收,竟是将柳凡直愣愣的倒挂了过去。
被有着灵性的藤蔓打了个措手不及,柳凡并不动火,反倒是起了快意。脚腕一曲,整个人借着此股力道翻了过来,一手抓住藤蔓,四肢猛地使力,却是无法撼动这藤蔓丝毫。
柳凡又舍不得动手体内的佛之力,尝试了几番都是无功而返,向后一把抽出撼天尺,手臂一挥直接砍向了藤蔓。
一击见效,缠绕在柳凡体表的藤蔓尽数散去,整个人直接一股脑的掉了下去。岂料人还没有落地,不知何处藤蔓一卷而至又缠住了柳凡,将他抛向空中。
“这......”
柳凡真是欲哭无泪,这藤蔓的智商也忒高了些,简直是和人都有的一拼,看来今日有些苦果子吃了。
一晃七个日子过去了,深山老林中的柳凡可谓遍体鳞伤,狼狈至极。经过这么多天的地狱式磨练,柳凡能驾轻就熟的应付大腿粗细的藤蔓,甚至是不用撼天尺,赤手空拳就能将其撕成粉碎。
这不,柳凡正给几十根藤蔓团团围住,双方僵持不下都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也许是多日来柳凡已有应对之策,今日竟然久久未有动作。
柳凡大呼一声,已等的极不耐烦,整个人化作鬼魅直向邻近的藤蔓抓去,其余藤蔓见他一动也紧随而追,势要将其一招拿下。
只见柳凡面露阴笑,抓住一根藤蔓,脚下猛地剁地,整个人向空中飞去,其余藤蔓见状聚拢追来,气势倒是有些吓人。
谁知柳凡身子竟是猛地一僵,抓住一根藤蔓向旁边撤去,速度飞快的在齐向他追来的藤蔓周围饶了一圈,竟是将所有的藤蔓捆了进去,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将之绑在了一起。
大功告成之后,柳凡脚步轻点落地,看着空中来回摇晃的一捆藤蔓,那模样就像是舞姬扭动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腰肢,惹得他笑了出来。
想起前几日自己被它们欺负的如此之惨,今日终于大仇得报,心中异常的舒畅。跟着手脚并用攀爬到一棵大树之上,仰躺在枝桠间,观赏着纠缠在一起的藤蔓表演。
“轰!”
忽地一阵巨响,大地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似乎地底下有着什么庞然大物就要破土而出,晃得树上的柳凡差点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