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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雷阵雨总是突然到来,下午仍是放晴的天,此刻不到晚上六点,天已经黑的像巨大的黑幕,透着一丝亮光,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
李烟贵将黑色外套披在头上,匆匆的冲进了一栋四层楼房,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轻轻的款步上楼,雨水顺着窗户滑落下来,房子虽旧,幸好并不漏水。木板楼梯发出吱咯的声音,李烟贵心中暗骂了几句,更加放轻了脚步。
“烟鬼!”
巨大的一声吼叫将蹑手蹑脚上楼梯的李烟贵吓了一跳,心中的担忧衍变成了事实,抬头望去,包四婆正站在四楼楼梯口处,双手叉着腰,瞪大眼睛气冲冲的看着李烟贵,密布的抬头纹纠结在一起,更显的凶悍。巨大的声音将破旧的小楼都震的抖了一抖,墙脚的蜘蛛网都断了几根,可怜的蜘蛛拽着断落的蜘蛛丝悄悄的躲了起来,聚集已久的灰尘借此机会终于洒落了下来,呛的李烟贵一阵咳嗽。
“三月底了,你已经三个月没交房租了,你去邻里打听打听,哪家能容忍你三个月不交房租,我包四婆已经算好说话的了,要换成别家,你这个穷鬼早他妈被赶出去了。”
话正说着,包四婆已经从四楼来到了李烟贵面前,接近五十的女人正值更年期,加之体型硕大,头发更是烫成了狮子头,眼睛大如铜铃,嘴里更是叼着一根仿佛永远不熄灭的卷烟,如狼似虎来形容她也丝毫不过分。
“这个……”李烟贵发挥自己巧舌之能,脑中苦思应对之策,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李烟贵已经瞬间想过了几十种借口,例如收账不成功,远亲有急事需要帮助,路上钱丢了,工作不好找之类的,可是都已经说过了,甚至连自己被幼儿园小朋友打劫都用过了,苦无良策让李烟贵急出一身冷汗。
“编啊……你娘的接着编啊……怎么不编了……”包四婆一把抓起了李烟贵的衣襟,把他拉近了身边,唾沫烟雾齐飞,骂道:“你以为老娘容易吗?这里的房客哪个敢拖老娘的钱,你小子倒好,一拖就是三个月,水费不是钱,电费不是钱?当初要不是你骗老娘搞风水,老娘能混到这样的地步吗?亏我还像大师一样对待你,你倒好,啊,好好的一栋楼,被你弄了弄,入不敷出,还什么淘金风水局,把老娘的金子全淘出去了!”
李烟贵被勒住了脖子,气喘吁吁的应道:“包四婆,这真的是淘金局,师傅传下来的,怎么会错呢,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你再让我研究研究,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解你个娘,滚犊子的淘金局,你要真他娘是风水大师,能混到这样的地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几个公司都被你弄破产了,天天就这一身破衣服,抽烟都是两块五的白沙,只恨老娘当年年轻,中了你的奸计,我告诉你,你TMD也别躲了,房租我也不要了,明天你给我滚蛋,别以为老娘好说话,你要明天不走,我把你住这的消息散布出去,跟你有仇的人可多了,哼,不用我动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一把扔开李烟贵,临走前还回头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李烟贵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屋内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单人木板床,一套老的掉漆的简易木制桌椅,衣柜也是木制的,相较而言还比较新,因为李烟贵几乎用不到衣柜,他只有身上这一身衣服,其他的家具都抵债抵给了包四婆,不然包四婆又岂会容他在这多住了三个月。
屋里唯一有些色泽的要算是八根顶梁之柱,虽然上面都是灰尘,但是却掩盖不住柱子上刻着的如云一般的符号,金黄色的云纹使这八根柱子显得庄严而稳重,细细看去,这些柱子的排布也极是讲究,虽然屋子较小,柱子的存在让房间显得更加拥挤,但整体望去,仍给人以顶礼膜拜的冲动。
李烟贵也是常见不怪,绕过柱子,懊恼的一屁股坐在简易椅子上,椅子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吱声,似乎快散架了一般。桌上几乎没什么物品,只有一些纸几只笔和一本书。屋顶上垂下来的老式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在李烟贵阴阴的脸上,他用手托着腮,一动不动,似乎被黄染的蜡像。
李烟贵从小从师于风水大师李响,修习风水之术。李响自称是乾坤道派七十四代传人,该派传承了几千年的历史,无奈道教渐渐没落,到他那一代只剩下他一个人勉力支撑,为了不使千年道教毁于自己手上,便有了李烟贵这个七十五代传人。李响自三年前撒手人寰之后,只给李烟贵留下了一本书和屋中的八根柱子以及一屁股的债,临终前还特地嘱咐他,那八根柱子传了几千代了,一定不能丢,而且之间的位置必须不能变,就算搬家,也要将这些柱子原原本本的移过去,然后按照以前的位置排好,这是第一代祖师排布的往生聚福阵,有此阵在,乾坤道派定有兴旺的一天。
雨水砸在窗上的声音让李烟贵有些心烦意乱,自从李响死后,李烟贵发现自己的风水排布屡屡出现问题,许多公司请他看过风水之后,业绩没有好转不说,反而倒闭了好几家,这也让李烟贵不仅断了收入,还结了很多仇家,现在很多公司听到李烟贵的大名,仿佛见到了瘟神一样害怕。
学道十几载,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李烟贵心中抑郁之极,内忧外患,让他不堪重负。
他站起了身,走到窗前,这是普通的木制格窗,漆已掉光,露出里面光秃秃的木头,上面盖着厚厚的灰,李烟贵皱了皱眉,一用力,推开了窗,雨水终于落了进来,冲刷着窗台,浑浊的脏水顺着墙壁流了下来,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遥遥的看向远处,前方一片黑暗,唯有几户人家亮着灯火,好像夜空里的星星。
风带着浓浓的雨气扑面而来,夹着夏日雷雨特有的泥味,李烟贵抚了抚被风雨吹乱打湿的
头发,嘴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忽然希望这个夜不要停,这场雨不要停,时间定格,就不用去想那么多的麻烦。
听着时钟滴答的声音,李烟贵认命的转过了身,桌上的书在风中被吹起了一个角,露出了其中如云一般的文字,唯一传下来的书,却是谁都看不懂的天书,李烟贵突然疾步走了过去,猛的拿起书,狠狠的撕了起来。
“撕烂你个破书……糙(和谐)……撕烂你……”
李烟贵使了吃奶的劲,书却依旧完好无损。
“你吗个逼,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还有你这本破书,也嘲笑我,你吗的……”李烟贵又使了大劲想要撕开它,可惜仍旧徒劳无功,“草你娘的,滚你吗X……”
狠狠的把书扔了出去,似乎还不解气,嘴里仍旧骂着。
咚的一声,书猛的砸向了其中的一根云柱,又被弹落到地上,那根云柱仿佛偏移了一些位置,就在这个瞬间,八根柱子同时发亮,耀眼的一道光雷划破黑色的天幕,落在八柱之间,巨大的雷声仿佛在李烟贵耳边响起,炸的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几千瓦亮度的光猛的爆发开来,李烟贵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响着,心跳静止了,全身的血液凝固了,眼前骤然一亮,亮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转瞬又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