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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昆仑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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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未到,落霞村中祠堂门口空地已经坐满了人,全村男女老幼大大小小整整齐齐约莫有上百桌,村中几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及村长陪同李云凡、灵儿坐首桌,赵良三人也已处理完毕回来了,陪同坐下。

    只见村长端起酒杯,高声道:“我落霞村建村至今千年有余,得福润仙泽庇佑,承祖宗传承训诫,今日开百家宴,第一杯,敬长眠英魂。”

    “第二杯,敬上仙恩泽。”

    “第三杯,敬村民同心。”

    鬓白老者,本已花甲之年,却慷慨激昂,或许他看到了这个村子千年传承的光芒,那光芒是昨夜每家每户口中坚毅的诀别,是大家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

    那一声声:孩儿不孝。

    那一声声:好好长大。

    这是李云凡第一次在异世之中见到这么一群人,他们没有曾经那个世界的尔虞我诈,互攀高低,危难之际甚至不惜用生命来守护家园,渺小却异常坚韧,或许这就是落霞映耀之处,万物生生不息的原因吧。

    前路茫茫,何去何从,一个月多来经历的一切宛如梦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异界,一步一步又仿佛是上天安排。

    或许是落霞村的酒特别容易醉,才过三巡,李云凡便已有些微醉,带上一壶晃晃悠悠的起身出了宴席,来到落霞村后山脚,这里立了两个新碑,是樵夫夫妇的,坟前未燃尽的香火,说明刚刚才有人祭拜过,李云凡盘膝坐下取出酒壶将杯中斟满。对于樵夫他是负疚的,因为如果不是他邀请南宫玉启入村,且住进了樵夫家中,或许南宫玉启不用为了掩人耳目拖延时间来杀了这无辜的夫妇。

    “你说人生在世修道成仙者,为何要为那心中欲望如颠如狂?”李云凡知道小金子从出宴席后一直跟着自己,说完便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是啊,欲望。

    小金子没有回话,尽管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但老白用辩人事天赋,将自己交托出来,不是没有道理的,眼前这个青年骨子里的东西,绝对不是独善其身兼济天下这么简单。

    微风轻轻掠过,不知从何而起,去向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赵良三人来了,神色上还是有些欢欣的,毕竟取了两只妖兽的内丹,虽然低阶,但也大有裨益。

    “小师叔,我们回去吧。”

    “回哪去?”李云凡怔怔失神,他本就是这异世无根的浮萍,回哪去?

    “昆仑墟”

    难道真的要去做这个便宜师叔吗?万一玄青子已经回来了,那作何解释呢?思绪万千间,

    村长也来了,看着四人,一声叹息道:“灵儿仙子已经走了,留下话说,沧海桑田,望云凡哥哥记得。”

    李云凡一听,心中感慨良多,是啊,这世间哪有不散之筵席,像灵儿这般俏皮的女子都不知肩负何等重担,那他孑然一身,有何怨天尤人的,来到了这异世一遭,那便尽自己所能立心立命就好。

    想到这里,便作揖对村长说道:“烦请照顾好云儿,每年清明、重阳黄大哥夫妇也拜托村长和各位了。”

    村长神色端重,没想到,李云凡最后嘱托竟是这个,微颤一揖:“这是自然的,还请仙人放心。”

    李云凡取出当日明心所赠的续命丹,交予村长,算是临别赠礼,再交托一番后,才与赵良三人一同上路。

    昆仑墟绵延数千里,大小山峰层峦叠嶂,幽峻险奇,其中又有玉虚一峰伫立中央高耸入云,气势宏伟,峰中常年雾气缭绕,宛如仙境,是一处人间少有的仙山。每年都有求道之人入峰寻仙,但是几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却又险之又险,阻隔去路,哪怕是昆仑墟入门弟子,没有御空法宝,没有特定的飞行法器,也可能会难以逾渡。

    赵良本应该有法宝了,可却因为刚刚进阶,尚未来的及去灵宝阁获取,所以并不能御空飞行,最多开四脉凌空跳跃数十米,但用来渡山却极容易耗尽自身灵力。而三人中孙定虽然修为较差却有一件飞行类的法器,名唤飞鹫,可驼人飞行。

    李云凡虽然是三人师叔级别的,但是一脉未开,亦是事实,很多东西都要学习,闲来无事,有什么就问三人,三人倒也知无不言。

    一路上也获取了不少关于修炼入门得信息,比如十二脉对应的人体周身十二个门,当日他与白雪若所说的的确相差无二,而开脉门后,便会进阶自身境界,可以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灵力储存在脉门中,在配以契合自身的功法发出便可发出秘术攻击,当然,前三境为气境,直到四境开始筑基才算是完成,五至七境主要是化出丹海储存更多的灵力,八境时便能凝出元婴加速修炼自身之力,九境是融合元婴自身之力,十境凝聚元神超脱自身之力,十一境洞虚是窥探天地之力,十二境是掌控天地之力。而入门最基础的便是感受那天地灵气,一旦能捕捉到一分一丝,便可以冲开生泉脉。

    李云凡一同分析下来竟有些迷糊了,因为一路下来,他遇见的每一个人好像说的都不一样,明心说这个世界无长生不死一说,的确老白十二境了,但是却也只是用妖兽之身活了万年之久,而当日白雪若问他何为渡劫,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十二境掌控天地,那便是逆天之举,岂会无劫?凡人修真不就是为了跳脱这片天地的掌控吗?难道十二境了还是顺从天地?除非……境上有境!

    一定是这样的,难怪当日老白说,自己大乘境时与灵石金圣却还有云泥之别。

    这样一推断,李云凡顿时心惊肉跳,若不是自己来自他处,若自己生来便是这中州大陆人,有人和你说十二境便是天,那岂能不信?

    好一个弥天大谎!

    这里的人都被设定了最终结局,走着走着到头了没有路了,自然也就停了,或者走着走着快到头了,自然也就慢了。

    但是难道就没有十二境之人追求过真相吗?

    无从而知,问及三人,三人也是惶惶,连掌教真人都没有听说已达十二境,那五大宗门又会有几人呢?

    一路风景倒也美不胜收,但李云凡已无心观赏,一团团疑问如影随形,这个太平盛世,看似一片祥和,却如同被饲养的动物园,而操控这一切的主宰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己的到来到底是意外还是必然?如果是意外,这个系统必然要在这个循循不息的生态圈中抹除掉他回复原状,如果是必然,那目的又是为何?

    这种至高无上的存在,让李云凡不敢细想开脉门一事,因为一旦打开脉门吸纳天地灵力,那必然会被感知存在,届时到底是福是祸,是凶是吉根本不敢往下再想。

    赵良三人看着沉思的李云凡,不敢打扰,飞鹫本来速度不慢,却因为驼着四人,所以花了约莫个把时辰才到玉虚峰上。

    随着赵良一声,到了。

    李云凡拉回思绪,这才看到,昆仑墟果然非一般天地,只见他们落身之处周围长满了青松苍柏,郁郁葱葱,中间一块空地几丈方圆,却有云雾缭绕的石阶悬空出现,宛如天路,直通九曲,目力所及之处只可看清前面二三十阶,起始处立着一块大石约一丈有余,上面行云流水的刻着:

    玉虚道

    赵良上前禀告道:“小师叔,过了这玉虚道,便是我昆仑墟宗门所在了。”

    果然,求道难,难于上青天,普通凡人哪怕是到了这玉虚峰顶,想要过这玉虚道恐怕亦非易事。

    李云凡深吸一口气,大步迈上,只见这石阶非玉非石宛如天成,尽管是悬空而起,可是踏步之间稳如泰山,并且每次脚踏之处发出氤氲流光,竟有暗暗稳定心神之作用。

    赵良三人随后跟上。

    约过百余阶后,眼前突然一亮,宛如达到另一片宽广的天地,这里桃红柳绿,鸟语花香,更奇妙的远方竟还有山川、湖泊、瀑布、溪流,脚下一条玉石大道微微泛着云雾直通正中央巍峨雄壮的玉虚大殿。

    “小师叔,这边请,现在掌教真人和玄灵师叔祖还在闭关,门中日常事务由师伯和师傅主持,此刻应该都在玉虚殿上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