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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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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夏,夏夏……”

    前脚刚踏进宿舍,沈玉玲便咋咋呼呼叫了起来。

    哎……?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夏晓琪的影子嘛!

    “臭夏夏,干嘛去了吗?自习室消失到现在连个鬼影都不见?”

    沈玉玲边碎碎念着,边一脸纳闷,有气无力地晃到夏晓琪床前。一个自由落体呈狗?吃?屎状扑倒在她床上,双臂一伸,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

    然……她好像摸到什么,不由一惊。

    “哎?这是……?”

    她有些好奇地把手收回眼前,满腹狐疑地把目光投在了手里的纸条上。

    ‘玲玲,我家出了点事回去处理一下,勿挂,夏夏!’

    “啊——?!”

    一声惊呼,沈玉玲一个机灵倏地坐了起来,双目圆睁,“夏夏,夏夏……怎么回事啊……你可别吓我……”

    她瞬间便带了哭腔,整个人原地打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继而火急火燎地翻出手机,慌慌张张地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

    “哎呀,哎呀,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她一时六神无主,站立不安,絮絮叨叨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倾城公寓,肖逸臣独坐窗前。

    窗外,夜色妖娆;窗内,烟头明明灭灭。烟雾四散缭绕,俊逸的侧脸若隐若现看不真切,显得飘忽诡异。漆黑的眸子出神地眺望着远方,暗淡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晓琪,到底要我怎样才能走进你的心呢?”

    俊眉轻蹙,淡淡的忧伤夹杂着落寞萦绕着他,心中似有化不开的结。

    夜深人静,独自凭栏,思念愈发锥心蚀骨,每分每秒倍受煎熬。

    益发想要靠近她,哪怕……她的声音,她的消息,亦知足,亦快乐。

    垂眸,凝着手机,踌躇不决。

    然……终抵不过内心深处那汹涌的思念,抬手,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

    机械而又格式化的女声不断敲击着耳膜,眉峰渐渐拧起,一丝紧张划过,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奇怪……这个点了,怎么会关机呢?稍作思量,片刻,拨通另一个号码。

    “喂……?”

    听筒里,沈玉玲的声音有些焦急慌乱。

    “我是肖逸臣,晓琪呢?”

    略略沙哑的嗓音开门见山,简洁精炼,似不想多浪费一分半秒。

    “啊?啊——!”

    沈玉玲一惊,回神,紧接着活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寻得清泉一样,那激动,那兴奋,无以形容!

    “肖少……肖少……太好了……太好了……夏夏……夏夏有救了!”

    她激动得手舞足蹈,欢呼雀跃,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才好。

    “什么?你说什么?”

    肖逸臣却听得真切,心倏地一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晓琪她怎么了?”

    他汲汲皇皇大声追问道,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那个……夏夏家里出事了,她……她……”

    “她怎么了?快说——!”

    肖逸臣明显迫不及待,有些不耐地厉声道。

    “她……她回家了……”

    ‘呼——!’肖逸臣在心里长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回家而已,他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心,稍稍放松下来,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哦,傍晚自习课的时候她说随便出去走走,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刚刚在她床上发现一张纸条,说是家里有事处理……”

    见他平静下来,沈玉玲紧紧揪着的心也稍稍安静了下来。瞧他刚才那分明要杀人的语气,真是岂有此理,看在他也是关心夏夏的份儿上暂且不与他计较了。

    “她家哪里?”

    “呃……好像G市一个什么县城,具体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不知是惧于他的气势,还是因为自己连死党的家庭地址都不知道而惭愧,一时间竟没了底气。

    “Shit——!”

    肖逸臣烦躁地低咒一声,眉宇间依旧焦灼万分,粗暴地挂断电话,起身,仓皇向门外奔去。

    昂藏的身躯不急不徐跨出车子,棱角分明的俊脸森冷阴郁,周身散发的气场无形中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凌少峰随意拢了拢外套,坚毅的步子径直向酒吧迈去。

    迷幻的灯光,狂躁的音乐,奢靡的气息,无一不令他反感。薄唇微抿,剑眉紧蹙,鹰隼般的眸子锋利地扫过大厅的每个角落,最终定格在那半躺着的身影上,旋即深邃了几分。

    洛雨晴散漫地斜靠在软椅上,双颊绯红,艳丽的唇瓣微微开启着,胸前的高耸随呼吸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雪白的长腿极不安分地来回扭动厮磨着,一种难言的气息微微在空气里弥漫蛊惑着。

    “雨晴,我送你回家!”

    凉凉的嗓音陡然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迷幻飘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只那样静静地逆光立着,看上去有些清冷孤傲,与这里格格不入。

    说实话,他是极不情愿来这里的,且不说他对她向来若即若离能避则避,更何况这种地方,他是从不涉足半步的。

    “少……少峰,你……你……来……来了,来……咱……咱们……喝……喝酒……”

    洛雨晴摇晃着挣扎了起来,抓了酒杯,跌跌撞撞朝他凑了过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脚下一滑,疾速向地面扑去。

    凌少峰似早有预判,伸手一捞,稳稳拽住了她的肩膀。

    洛雨晴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他身上,酒意微醺,醉眼迷离。

    “来……来嘛……陪……陪我……喝……喝几杯……”

    热辣的红唇轻轻在他脖颈吐气如兰,亲昵地试图追逐他的耳垂。胸前的傲人没有一丝缝隙地抵在他的身体上,尽管如此,她仍感到了强烈的不满足感,拼命想要索取更多。

    腰肢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左手沿着宽阔的后背一路向上游弋,越过肩头,稳稳落在他的胸膛上。指腹轻轻打圈厮磨,试图沿脖颈一路直上。

    一瞬——暧昧撩拨无以复加!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淡漠的语调近乎冰冷,他倏地伸出右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肇事的手腕,飞快扯了开去。眸子里隐隐噙着薄怒,身体不动声色撤了开去。

    “不……不……我没醉,没……醉!来……来……我们干……干杯……”

    洛雨晴飞快抓起另一杯酒重新贴了上来,媚眼如丝,红唇妖娆,“少……少峰……陪……陪我喝……喝一杯,我……我就……就跟你回家……”

    边说着红唇微嘟,笑靥如花,几分撒娇又蛊惑地凝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有那么一刻,凌少峰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人纹丝不动宛如雕塑。褐色的眸子微微凝着她,深邃悠远,他就那样定定注视着她,试图通过她心灵的窗口看穿那背后隐藏至深的东西。

    知觉告诉他,这杯酒——没那么简单!

    “怎么……不敢喝?”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她有些心虚地将目光撇了开去,继而几分轻佻的调侃道,“那么……我……来好了……”

    说着,缓缓将酒杯凑近唇边,作势就要喝下去。

    “慢着!”

    冰冷的声音凭空响起犹如暗夜里的一道闪电,让人浑身一震,淬了冰的俊脸一如万年寒潭。

    “喝完这杯乖乖回家?”

    略顿,他有些漫不经心道,剑眉微挑,丝毫不再看她顺手捏住她的手腕,酒杯稳稳落在他掌中。

    一杯酒而已,谅她也不敢太过分,能省去一番不必要的纠缠,对他来说自然再好不过。

    “嗯……”她轻轻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托起高脚杯,手腕轻摇间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回旋,溅起一朵朵妖艳的水花,恰如暗夜里的罂粟——诱惑致命!

    仰头,喉结微微滚动,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顺着血液,直达五脏六腑……

    刺激呛人的感觉令他微微不适,空腹灌下这样的烈酒总是让人有些烧心燎肺。

    另边厢,慕晚倩心不在焉地品着杯中的红酒,不露声色将一切尽收眼底。

    从他进门,她的目光便饶有兴致地追随着他,本想要看看姓洛的耍什么把戏,没想到他一出现便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虽知道他跟着那老狐狸办事,但无论如何对他却讨厌不起来。他好像骨子里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超然一切的魅力,不自觉让人生出几分好感来。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又沉了几分,若有所思。

    长指轻撂下酒杯,修长的双腿径直向门口迈去,要知道这样的环境多呆上一分半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他丝毫没有要搀扶她的意思,他知道,她并未真醉,她想要达到的不过是某种龌龊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现在,她成功了,她自然可以自己走了。

    “少……少峰,等……等……等等我……”

    洛雨晴踉踉跄跄地紧追着他的步子跟了上去,娇媚的脸蛋闪过一丝得意。

    正欲离去。

    “咣当——,哗啦——!”

    一声巨响,几声口哨,一阵骚动,紧接着不知多少目光循声望去。

    一群吊儿郎当的社会小黄毛正围着一女子各种挑衅骚扰,有人甚至粗暴地掀翻了她面前的玻璃桌。玻璃顷刻碎了一地,殷红的酒液在脚下逶迤蜿蜒,和着灯光说不出的诡异妖娆。

    “怎么……?还不愿意陪哥哥喝两杯?”

    “……”

    那女子一言不发,丝毫也不看他一眼,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似乎一点也不放在眼里,自顾自啜着手里的红酒,对他们完全视而不见。

    “妈?的!臭?婊?子,这也太嚣张了吧?!”

    “就是!小心一会儿让你跪着叫爷爷!”

    “瞧那骚?样儿,不给点儿颜色瞧瞧她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哈哈哈……”

    各种谩骂侮辱不绝于耳,那群混混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等大哥一声令下。

    无声的回击无疑令这帮四肢发达的家伙颜面扫地,怒火中烧。只见为首那个膘肥体壮烫着一头金黄色卷毛,胳膊上纹满纹身的男人一个眼神,一小弟便如临危受命,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反观那女子,本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怎奈对方实在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场恶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