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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心里的犹豫与否是一回事，但在和她们班主任聊天时，顾北说的话就是又另一回事了，坐在沙发上跟这位年轻的老师聊了一些涉及她们的情况，也不在她们面前避讳，似乎这也是对方的意见。
和逸仙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房间看起来不大应该是视觉上的问题，深棕色的真皮沙发摆在角落的饮水器，几个银白漆色的铁柜，上面还有几个保温杯。
或许这里也是这些老师的休息室，顾北随意一眼就能看得清的房间布局，干净简单，或者说是简陋也不为过。
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班主任也在打量着两人，知道他们是夫妻，现在怎么看也没有错。
女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出对男人的温柔，而这位年轻的男性也可以不用言语间地传递给对方他心里的信息，一个伸手帮接包这种小事，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传递出很多讯息。
作为一个老师需要做到的事情很多，不然怎么跟那些学生斗智斗勇……
“顾先生，我想我们该好好聊聊了。”
她早就调整好了心态，不像是前几天跟他身边女子通信时的震惊，顾北听出了对方语气有些语重心长。
顾北装作不知情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们班里的情况想必您的妻子跟您介绍过。”心想还是决定从小姑娘身上打开话题，顾北余光也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坐着的两人，“顾宁和顾平也是我们班的班级委员，体育委员和音乐委员……”
顾北逸仙两人不动神色地听着班主任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成绩方面的话，好一点的大学不成问题，而且如果她们不想出去，在桂市里，附近也有几所比较好的大学，再按照她们目前这个成绩再稳定稳定，努努力的话，绝对可以的，为什么不继续让她们读下去呢……”
她是闲下来的时候想着这个问题的，晚上辗转反侧纠结过她们为什么的原因，却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今天请他们过来谈话也是因为这个。
想过是不是怕她们离家远，照顾不到她们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知道她们家的家境比较富裕，不用担心物质上的原因。
还是说觉得女孩子读书无用论？那这个可就是严肃地话题了。
“说起来我听妹妹们说过了，你给她们有过课后补习，这倒是麻烦你了。”
顾北先是纠正了对方的称呼，自己也是不太喜欢被别人这么呼叫。
“我妻子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以前的我一直都在外地没来得及跟老师道谢，这次虽然有些不太合适，可我还是要感谢你对她们的照顾。”
逸仙夫唱妇随地也跟着道了声谢，连带着坐着的宁海平海也站了起来，比两位大人更加珍重，这搞得班主任有些不好意思。
等再次坐下，他又继续开口。
“关于她们上学的问题……应该说主要是我的原因。当年让她们回桂市，是家里出了点问题，而我最近这段时间才回来，就是准备解决一下。”
顾北向后坐了坐，垂下手臂轻轻点着沙发扶手，换了一种方式向对方简单地解释一下她们的情况。
脑海里想着，这算不算在宁海平海面前说谎，不过他又觉得，他只不过用了另一种比喻和说话，换算成了目前的局面。
说起来，他偷换概念又不是第一次。
“我和她们算是聚少离多。”
毕竟对于她们来说是这样，但在他的认知中他游戏是卸了又下，下了又卸，弃坑又回坑，曾被可畏说过了一次，回来也见不着人，只有委托命令，港区建设，编队出击……
现实换算下来也就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算是清闲了一点，打算让她们跟我走，毕竟在我面前怎么说，以后都能近距离地好好照顾她们，补偿她们。”
顾北半阖着眼睛说起来是跟愧疚，就连班主任都点了点头，以为对方现在是深刻反省的样子，但其实是顾北怕自己的眼神引得对方怀疑。
自己可是没有太多实感，对她们进行的放任教育而感觉到愧疚，毕竟做家长这事还是第一次有些头疼，自己的角度还处在单身的心理状态中。
长辈什么的辈分都没适应过来，这也是平常习惯了与一些人都是平辈交往的态度，哪怕这段时间和她们生活都还有些没摆正过来。
“至于以后的教育问题，她们在我面前看得见说得着，她们的水平也不会落后很多。”又觉得刚刚的话太单薄，男人又说了一句，“我妻子有一些好朋友，对教育这方面的话还是说得上话……”
反正这话里顾北也是真真假假地提到了家里的两位，男人语气平淡让对方丝毫找不出破绽，更别提逸仙也在一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先不提还在和他们说话的班主任，和平海坐在一起的宁海，完完整整地听到了指挥官说的话，心里非常诧异。
‘指挥官，好像从刚刚的话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现在反而是班主任像是在被教育训话以及被着重夸奖的人……’
特别是指挥官说，学生的教育刻不容缓你们老师这么做很好，关心每个人的教育问题，想当年我也是怎么样怎么样……
举例几件她们也竖起耳朵听的故事。
哦哦，原来指挥官也老师狠狠骂过，你们班是我教的最差的一届，不过好像她们也听到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也这么说过。
还有，为什么说我很喜欢学习，虽然这是夸奖，但还是请指挥官你不要把我们在家做家务的时乖巧勤奋，这种话说出来。
太煽情了，就连高中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高中老师是辛苦了，更别提负责整个班里的班主任了。
而班主任像是得到了上级的表扬一样，一脸笑容，难道这是被指挥官反客为主了吗？
啊，指挥官又在说了，你压力很大吧，刚刚不小心看到你桌面的教案，想必开学前都要检查和修改吧，真是了不得，让我想到了我以前有个朋友是名幼师，却比不得你们这样在学校里仔细呵护每颗正在成长树苗的辛勤付出的园丁……
班主任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忙说哪里哪里，比不上您……
少女心里只觉得这些吹捧好虚伪啊……但是她们老师为什么就吃这一套呢？
顾北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示意轮到对方说话了，而班主任李老师一时间愣住了，心想我原来要说什么话来着……
“啊，不好意思。”她终于回到根本问题上了，看着双胞胎的两姐妹，“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舍……毕竟这两个孩子是这么优秀，如果能继续成长的话，想必能做出一个好成绩……”
聊了几句，发现对方也不是那么神秘的人，也像那些为自己孩子操心的普通家长，班主任也不再客套，能从对方眼神中看得到对于她们的重视，那为什么不继续教育下去呢。
“家里环境的因素重于现实因素，我这两个妹妹在家里……很讨喜。”顾北实在不知道在宁海两人说什么话了，“所以做得太好，反而让我有些担忧。”
班主任有些呆，这难道还不好吗？
“不说她们以前的事。”好像以前也没有以前，毕竟那时他都没来这个世界，“老师你觉得有不犯错的学生吗？”
摇摇头，这跟做语文试卷，英语作文一样不可能会给满分，主观题的答案都是由她们老师来判断的。
字面整洁，字体清晰好看，都有情义分给，除非是规定的死题目和不能更改的答案，拿满分的确就是本事。
她还没洗意识到，所谓的话语权就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完人。”顾北做出总结，再次得到对方的肯定，“我说的话现实些，我家这两个姑娘肯定也犯过错，或许是大家否忽略了。”
顾北的大道理随手拈来，反过来给班主任洗脑。
“不会犯错是好事，有些人小错不断却不会犯大事，有时看起来很老实的人心里却会藏着很多心思，毕竟很多人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扮猪吃老虎的人多了，喜欢低调在关键时刻打脸的人更多，不像小说那种爽文情节，而现实比小说玄幻。
“说远了。”对方听他的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其实多的不明白，我还是愿意她们能犯点错，跟我们多交流一些，很多时候如果不是她们主动说起，我们也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么多事。”
她们介绍虽然大多都是吃的，学校的事提及但却不怎么多，只是今天来办公室之前她们说的多一些，这是他原本没想到的。
原来她们也很在乎她们所曾经历过的事。
“是吗……”
班主任喃喃自语道，心想她们这么在学校开朗，然而到家却不怎么说话吗？
一旁逸仙同样侧耳倾听着顾北说的话，微笑从未在她脸上褪下，他要说的跟她想说的都一样。
三人聊了不久，宁海平海都在听，但最后顾北说了句，老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接着又轻轻抿了一口水润着嘴唇。
他的这个样子，在宁海眼睛里特别像是在问，这个故事说完了，小朋友还想要听下个故事吗的口吻。
直到班主任迷迷糊糊交待了明天还需要办的签字盖章的手续，除了她这里还有教导处，校长室……想了想也的确，这种办理手续的流程确实够严肃的。
起身送这家人出去的时候，李老师还在思考，对方给她值得思考的几个问题。
不犯错而规规矩矩的人生真的适用于每个学生吗，那些调皮的学生每个人都有的闪光点，她们能发现吗，她也知道成绩不能代表一切，但是，这是学校啊。不是拿来玩的，她以前读高中一直都是在书本中度过，恋爱……
抱歉，她不知道，等上了大学后才发现当时老师说的又不一样，努力的比你还努力，你还有什么资格睡觉，你是怎么睡得的？
别在说了，这这就去学习，考证，驾驶证，英语等级，教师证会计证一堆一堆的，好像根本没时间与宿舍外的人交往……
班主任开始有些抓狂，自己好像快奔三了，房子车子是不是要着急了……
导致对方开始怀疑人生的某人在楼底下和逸仙等着想要做个告别的宁海平海。
“老师。”
两道声音在耳边想起，班主任李老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发现目前还是自己的学生的姐妹两，微微一笑。
“我们是来做个道别的。”两人鞠了一个躬，宁海说道，“我们哥哥希望您能选择性地听进去，他的大道理很多，我们嫂子也有被他说迷糊的时候，您不用放在心上。”
能不放在心上吗？原本还以为是普普通通的家长，聊着聊着发现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有些人真的是不简单，比如说出这句话的主人。
普通而不平凡，似乎是抓着点来说明情况的，她是明白了，她就没有真正得到想要的回复，问题是自己当时还没发觉。
有些苦恼，自己怎么说了也教了些年却被对方这么对待又动摇了内心，心里苦笑，这种见识不凡的人根本不会把这些当成事吧，感觉又像是被以前的老师教育了一样。
“你们的哥哥是位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