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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访问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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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时——米罗不清楚有多深,他一觉睡得连已经过去了多少轮都不知道,而这里的日落又很早——帐篷外又传来响亮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准备法术的米罗。

    “该死。”米罗咒骂了一句。可能是另一只红帽子来解决第一只没能完成的任务(或者是解决第一只,咂咂。)。米罗还没有准备好法术,他看看汉娜,她警觉的睁大眼睛瞪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我们完蛋了,米罗想。

    米罗尽量安静的(其实不是特别安静,考虑到他根本没有点无声移动)从腰带里抽出法杖,略微抬起帐篷帘。他从缝隙里只看到一片雪地。

    “呆在这儿。”米罗轻声对汉娜说,“我去外面看看。”

    尽管脸色仍然苍白,汉娜的眼神一凛。

    “不,”她低语,“你会死的。把魔杖给我,我去赶走它。”

    “但是……”你不是PC。你的伤势比我的严重得多。你等级太低。你的法术不是专用于战斗的……米罗瞬间想到无数反对的理由,但他很清楚汉娜是对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法术了,而汉娜的法术没有数量限制,即使霍格沃茨学生们争吵时用来达成共识的简单咒语也比一根+2BAB(还得算上米罗的-1力量)的法杖好用。

    “好吧,我们一起去。”米罗妥协,“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跳出帐篷。你尽量躲在我后面,我的法袍能保护我。然后你看到移动的东西就施法,我来砸靠的太近的家伙。”法师肉盾,米罗不可思议的想,还是个低级法师。

    “嗯!”汉娜的脸色半是害怕半是兴奋。

    “记住,你比你想象的更勇敢。”

    “我比我想象的更勇敢,我比我想象的更勇敢……”汉娜像分院仪式时一样小声重复着。

    “一……二……”米罗深呼吸,“三!”

    他们不像是冲出帐篷,更像是蹒跚走出。场面相当悲凉,能被吓到的敌人只能是有低光视觉而且晕血。但在米罗看来,他们好像是在带领数万精锐重骑兵冲锋。

    “呀呀呀呀呀呀呀!”

    “搞毛?!”一个口音很重的声音从夜幕中传来。

    “……海格先生?”汉娜站住。

    “舞光术。”米罗施法。四个白色光球从米罗手中飞出,在附近区域飞旋。海格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一手拿着十字弩,另一手牵着牙牙的缰绳。

    “你们在这儿干啥?”海格问,“那……那是血?”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真正的海格?”米罗怀疑的问。

    “那算个毛问题?”海格问,“你认识另一个和我一样高,还和我一样养狗的家伙?”

    “我想,”汉娜对米罗耳语,“我们只能相信他。”

    “……好吧。”米罗说,“但是留着点神。”

    “那么,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别管了。”海格看看汉娜和米罗的伤口,“我们得马上去校医院。你能走么?算了,我扛着你们就行,你们在路上解释吧。”

    海格把十字弩挂在肩上的皮带上,对他们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大手。米罗耸耸肩,爬了上去,汉娜跟在他身后。

    海格平稳的扛着他们前进。路上,米罗决定把经过告诉海格。

    “今天早晨,我听说汉娜冒雪跑出去了……”

    “你疯了吗,丫头?”海格问汉娜。

    “抱歉。”汉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不是她的主意。于是我出去找她……”

    “你干嘛不告诉邓布利多?或者麦格?”海格问。

    “呃……”这么一说,米罗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相当蠢,“总之,我用魔法找到了她,但她开始攻击我。”

    “你俩吵架了?那么做太过分了,丫头。”

    “不是她的错,海格。”米罗耐心的解释“她被某种法术控制了。”

    “什么?”海格停住脚步,“你确定?”

    “非常确定。”他又想起汉娜无神的恐怖表情。

    “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海格又迈开脚步,步伐大大加快。米罗继续解释红帽子的事。

    “你干嘛不用……”

    “额……”米罗打断,“我的魔杖掉进雪里了。”他不想再费工夫解释法师巫师的事了。

    “就是那个红帽子伤了你俩?”

    米罗犹豫一下,他刚发现他伤到了汉娜时的恐怖感觉又开始纠缠他。

    “没错。”汉娜说,“幸好米罗会麻瓜医术,不然……”她又沉默了。

    “你这一整天干的第一件聪明事。”海格说,“我得和菲利乌斯谈谈,治疗咒应该放到课堂上讲才对,那玩意真心有用。”

    “于是,”米罗赶紧说,“我,呃,杀了那个红帽子。”

    “没用魔杖?”

    “我用的是一根大棒。”

    “别的红帽子会很不高兴的,”海格担忧的说,“不过这倒是解释了牙牙。”

    “嗯?”

    “半小时前,他突然大吵大闹的,我就带他出来了。他肯定是闻到了血,红帽子的血有一股怪味。于是他把我带到这儿,救了你们一命。”

    “这……真方便。”米罗怀疑的看着狗,又摇摇头——他肯定是草木皆兵了。为什么黑巫师会附身一条狗救我的命?策划这件事的人肯定想要我死。

    除非……

    米罗陷入深思,无视刺骨的寒风和仍在唠叨他们的海格。

    除非他们是在试探?摸清我的战术?不,那么做是为了杀掉我,那么他们完全可以……

    这件事情完全不对劲。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确实已经看清了我的底牌。他们看到了闪光尘、油腻术、三级召唤怪物。下次见面时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有了对策。包括我的最后一招——米罗暗骂自己——只要让我不能说话就可以了。

    那么,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会怎么杀我?答案很简单,堆高攻击,突袭阿瓦达索命。

    而防御手段则是……什么?防死结界?那是牧师法术。紧绷神经能让他赢先攻,但防不了偷袭。

    沉重的咔嚓声打断了米罗的思绪。他们已经到了城堡,海格正用他宽阔的肩膀顶开大门。海格直接把他们扛到了家一样的校医院。他重重的敲门,直到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庞弗雷夫人把门打开。她看了一眼两个学生,叹了口气。

    “这次他又干什么了?”她半是恼怒的说着,让他们躺在病床上开始检查,并把海格赶了出去——后者反正也正要去见邓布利多,因此并不介意。

    他俩的伤口让她吃了一惊。

    “发生什么了?”她脱口问汉娜,想了想又说:“算了,留着跟阿不思说吧。躺着别动。”几个医疗咒语就让汉娜的伤口愈合了,尽管她还是筋疲力尽。

    “至于你。”她转向米罗,“按照你之前的住院经历,我想你只需要一个清洁咒清理伤口,再裹上绷带,卧床休息。”事实是她不敢实施其他任何措施。米罗奇特的生理结构和自愈能力吓得她晚上睡不着觉。

    “但是……”米罗抗议。

    “没有但是。现在如果你不介意,我要去为挡住校长做心理准备。你俩尽量睡一会。”

    庞弗雷夫人急促走开,嘴里抱怨着急诊从来不在合理的时间段。留下米罗和汉娜呆在黑暗的校医院(除了正轻声打着呼噜的纳威。他被皮皮鬼扔下的几位姓名不详的前任校长的肖像打断了几根肋骨。其实这次皮皮鬼确实是不小心的。)

    那么……”米罗试图打破沉默。

    “你为什么要找我?”汉娜问。她停顿一下,“我是说,在你知道我在雪地里之前。”

    “对了!”米罗这才想起来,“现在几点?”。

    “呃……”汉娜看看表,“11点54,但是这和……”

    “所以现在还是圣诞节?”

    “对,还有六……五分钟。”

    “太好了。”米罗松了口气,“等一下。”他在暗袋腰带里翻找一下(他可以把手伸进去并命令腰带送出他要求的物品,但他不想养成那个习惯,以免让别人得知他即将拿出什么东西),拿出一个小包裹。

    “我为这花了不少功夫,”米罗说,“在我的家乡,我们很少送礼物。人们,我是说冒险者,通常会囤积他们的钱和宝物,而不是随便把它们送人。我们收到的礼物通常都是……呃……作为营救公主或者清理兽人洞的答谢。我们一般不过节,而且说实话,我不知道NPC是怎么过节的。所以我不懂这个圣诞节礼物的事。我到处问了问,按我的理解,似乎大多数人从商店买些收礼人会喜欢的东西。但是霍格沃茨没有商店,而且我也不知道多数本地的魔法物品是干什么用的,所以我不知道该买什么,甚至不知道去哪挑选。在阿萨,物品价格是固定的,比如一个水桶总是值五银币,都写在装备列表里。更别提麻瓜物品了,那些对我来说就像灵能一样陌生。”

    汉娜显然没怎么听懂,但她把握住了大意。

    “你不需要……我是说,你不用担心那个的。”

    “据说这很重要。”米罗耸肩,“总之,我决定自己做一个礼物给你。问题是据我所知,麻瓜做出的非魔法物品比我能做的要好得多,就算我有魔法帮忙也是一样。那么我能做的就只有魔法物品。”

    “但那听起来很贵……”

    “呃……”米罗支吾,“有必要时,我知道怎么弄到钱。那不是主要问题。”

    “那主要问题是什么?”

    “几乎所有魔法物品都是用来战斗的,或是用来带走战利品。其他用法通常不是意外收获就是精心布置。但是你好像不是很爱好杀哥布林。所以我只能试着找件适合……民用(他本想说NPC,但在最后一刻改口)的魔法物品。有不少物品都是这样,比如我的暗袋腰带就很实用,对吧?或者魔法睡袋(MagicBedroll)、无尽口粮什么的。”米罗停顿一下,“说起来,带忍受元素伤害的东西似乎是个好主意。总之,我能找到的这类物品都要求牧师或者德鲁伊法术。法师通常……比较喜欢攻击性的东西。”

    “呃,其实你不送我礼物也是没问题的,真的。”汉娜小声说。

    “于是,我在已有魔法物品里找不到合适的,就只好自己设计一个。于是我检查了自己的法术,发现了……类似的问题。法师的法术几乎都是用于战斗的,就连那些非攻击性也多是用于进入……或者摆脱战斗。没多少法术是专门用来……娱乐的。”米罗说最后一个词时就好像那是个外语词汇,“于是我就说‘管它呢!(他决定不让汉娜知道他当时的原话)我这就把本不该组合起来的法术组合起来,看看结果会怎么样。’结果就是你的礼物。但把它给你之前,我必须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汉娜吃了一惊。

    “你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汉娜想了一会。“仓鼠。”她说,“肯定是仓鼠。”

    “好。”米罗说,“再等一下。”米罗在圣诞节前夜制作这件礼物时,故意让它就差正好一秒完工。于是他现在仍然可以更改任何“在制作期间可以更改”的细节。“好了,汉娜。”米罗把包装得很有节日气氛的礼物递过去,“圣诞快乐。”

    “谢谢。”她接过包裹,不怎么讲究的扯开包装。里面是一枚小而有点歪斜的银质百合别针。正经的银匠会对米罗粗糙的作品摇头,但考虑到米罗完全没有点手艺技能,已经不错了。

    “我融化了一枚西可做的,”米罗说,“龙皮手套果然好用。”

    “真美。”汉娜几乎在呓语。显然她的感知被那次附身或者庞弗雷夫人的药水抑制了,米罗想。

    “那不是重点,”米罗连忙说,“如果你敲它一下,说‘好无聊啊’,它就会……你自己试试吧。”

    汉娜好奇的看看米罗,“好无聊啊,”她敲一下别针,说。

    什么都没有发生。

    “哦,对了,你得先装备……戴上它。”

    汉娜更好奇了,她把别针别在自己长袍的胸前。

    “好无聊啊。”她又敲了一下。一只毛茸茸,棕白相间、萌得过分的小仓鼠出现在她手背上。“啊……好萌……”汉娜不出意外的被彻底迷住了,尤其是在仓鼠发出正常仓鼠实际上发不出的吱吱声,试图顺着汉娜的手臂往上爬时。

    米罗对自己的发明很是得意。这个物品附有隐形仆役(U)加次级幻影(Mine),还有侦测思想。隐形仆役是一团无形、能四处移动的力场,加上一个仓鼠的次级幻影,而侦测思想保证仓鼠的外观和行为能最大程度的取悦使用者。隐形仆役和次级幻影会存在到被解散为止。

    “这是……”汉娜边说边逗弄着胳膊上的仓鼠,“最棒的圣诞礼物。”

    “谢谢!我是说不客气。只要敲一下别针并说‘再见’它就会消失。”米罗说,“它也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踩陷……开门、抬起20磅重的物品或者清洁东西。”

    “走廊里的盔甲之类的东西?”

    “没错。”

    “谢谢。”汉娜说,“真的。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我本来要给你袋多味豆的,但是……”

    “多味豆就好!”米罗赶紧说。

    汉娜犹豫了一下。

    “好吧,那我还是给你多味豆好了,我把它放在寝室里……本来是想今天早上给你的,但是呃……明天早上吧!”

    “太好了。”

    “再见,小仓鼠。”汉娜说着,轻敲一下别针,仓鼠消失了。“我想过去给你个拥抱什么的,”她不好意思的说,“但我的腿还是动不了。”

    “那就明天再说。”米罗感觉有些尴尬。

    “好的,好的。”汉娜说。之后是一段沉默(除了纳威的呼噜声),期间米罗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很有意思,而汉娜开始仔细检查别针。

    “那么……”米罗开口,汉娜同时说“我想我们……”,然后双方都等着对方继续。

    “你先说。”他们又同时说。

    “我正要说我们应该去睡觉了。”汉娜说。

    “我也是。”米罗说。

    “好吧,晚安!”汉娜迅速躺下,背对着米罗。

    “……晚安。”米罗也躺下,立即开始睡眠——身上一个法术都没有毕竟让人没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