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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站了起来,他的动作越发优雅和自然,一双深邃如星空般沉稳的双眼望了高阳离开的方向一眼。
他是谁?
犹如梦魇一般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了……
“真是……没有实感啊。”这个男人自称为陈真。
陈真。成真。
他有什么愿望吗?
顶着白泽皮囊的少年望向远方,卡罗兰的天空真的很美丽,高远犹如一张无垠的瀑布,像是纯白无暇的花卷……偶尔,爆发的赤色霞光如染料般泼洒,美不胜收!
“是时候了……”他喃喃自语。
不再往海螺湾前进,陈真转向,去往大陆的西南方,那里有一处僻静的小镇。
是白泽母亲萳馨的娘家。
这是他的故乡啊!
是他现世的父母,然而已经有接近数年没有见过面了。白泽是怎么想的陈真不知道,他只是茫然的、又带着渴求向那边靠拢。
和平镇,我的故乡……
这一走,就是十几天,陈真每天风餐露宿……他似乎无法使用魔法,在一开始用武技抓野兽的时候还险些失手,从那天,每天的体能训练就成为了常态。
过了大半个月,陈真终于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镇外,目光希冀的看着这座富饶的城市。
近乡情更怯!
顶着恐惧,陈真硬着头皮迈入镇中,尽量不去看周围的新奇东西却又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四周的路人来去匆匆,有些人投来奇异的目光,但很快就沉溺在自己的事情中。
“请问,萳府怎么走?”
“哦,越过前面铧石街的大道,右边走三个街区的长度,用青色大理石的那家就是了。”路人脸上泛起异样的神情,解释道:“很好认,在一片密林中。”
“哦……”陈真一开始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直到他真正站在母亲的家前。
院落的四周,与寻常人家那冰冷的石壁不同,萳家栽种着茂密的苍茂绿树。陈真认不出数种,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美丽景色的惊叹。
郁郁葱葱的树林温柔的晃动枝头欢迎这位远来的游子,陈真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是谁?”一个警惕的声音质问道,陈真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清秀的少年映入眼帘,怀中抱着簸箕,稚嫩而单纯。
“……”陈真想了想,如实说道,“请问,萳……氏在吗?”
“萳……萳姐姐?!”
少年的称呼让陈真眼皮微颤,不过这个老小子却没有自己也很年幼的自觉,十二三岁的年纪,其实与面前的孩子差不多大。
“你找萳姐姐做什么?”少年毫无心机分问道,“父亲总让我们叫萳大奶奶……你说为什么那么年轻要叫奶奶呢?我家的奶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上次还把竹筒当拐杖,结果被毛刺扎到手了。”
“啊,对了,我叫楚湘江。”
陈真有点惊奇的看着他:“名字挺好听的。”
“对吧对吧!”楚湘江自豪的扬起额头,快乐的笑着,这是一个混起来就很自然熟的家伙,陈真怀疑对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镇子,与一群女子一起在温室中长大。
“萳姐,这个人找你!”
少年欢快的呼喊惊起寂静中的一片飞鸿,陈真在那光景下看到,一个身着华服,面无表情站在檐廊下的女子,很年轻,弥漫着一股灰暗的气息。
陈真鼻子莫名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萳离氏向这边空洞的望了一眼,她的秋水长眸里是黯然的忧愁,但在看到了楚湘江旁边陈真的面容之后,宛若枯树焕发新生,眼底的光芒一点点迸发出来。
那张凄婉又惊喜愕然的表情,深深地烙印在了陈真的心底,犹如火焰在烧,狂猛剧烈的点燃了他的情绪。
他再也忍受不住,颤抖着呼喊出声:“母亲!”
“泽儿……真的是我的泽儿吗?”萳氏红了眼眶,硕大的泪珠颗颗滚落,哭得伤心无比。
“娘......”
“娘还以为......呜呜,还以为......”南离氏将陈真紧紧地抱入怀中,突然又怒嗔道:“你这死孩子,到底去哪里了啊!”
还没等陈真做出反应,又抱着他呜呜咽咽的哭喊着,让陈真感动又无语的一塌糊涂,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娘吗?
“詹台,詹台你快出来看看啊!”南馨拉着陈真的手边走边喊,一个男子闻声从院落的深处走出,看见陈真的刹那,似乎微微一顿。
“你看,泽儿......泽儿他......”萳离氏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还那么小,在外面这两年受的委屈,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啪啪”掉落下来,让白詹台都是一阵疼惜。
“好了好了,孩子平安无事就好......”白詹台沉稳的安慰道,伸手将妻子二人揽入怀中,楚湘江站在不远处,感受着这安静而温馨的氛围,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他踌躇了一会,撅了撅嘴巴,转身撒欢式的跑远了。
许久后,一家人分开,白詹台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威严脸庞也攀上了难得的笑容,他拉着儿子的左手,妻子拉着儿子的右手,萳氏中听到声音的兄弟姐妹们迎了过来,陈真看着许多年轻漂亮的姐姐嫂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愣愣地眨着大眼睛望着她们。
“嘻嘻,好可爱的小家伙。”一群女子毫不客气的伸出修长的纤纤玉指,揉捏着陈真的脸蛋。
“都快别闹!”只有萳离氏心疼儿子,瞪着眼睛将她们的手打掉,护犊子的将陈真藏在身后,溺爱的表现让陈真的内心一阵说不出的沸腾和满足,精神洋溢着喜悦与温暖,他感受到了快乐与幸福。
那是曾经从未感受过的东西,现在,透过皮肤、透过呼吸、通过动作、通过精神与眼睛,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陈真喜悦的几乎潸然泪下。
是因为感动,是因为与那片黑暗截然相反的孤独,曾经一无所有的他,也可以拥有这些吗?
温馨之中,一缕黑暗悄然涌上心头。
“嘿嘿嘿嘿,来了来了......”吴迪惹人厌的笑声在虚空中桀桀回荡。
有一丝阴谋得逞的韵味......
如果有一天,白泽从石化的沉眠中醒来,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会癫若发狂,恨不得杀尽世间魑魅魍魉吗?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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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至少这一刻,没家的孩子笑容灿烂,无比的开心。